“不记得？”
她歪着脑袋反问，好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然后哈出一口气，用一种在看无可救药的东西般的眼神看着我们。
“那也好。”
“反正不过就是再说一遍的事情。”
“你们想再听一遍的话，我满足你们就好了。”
“白痴。”
“白痴。”
“白——痴！！！。”
“你是白痴。”
“苗苗也是白痴。”
“你们两个都是。”
“大——白——痴！！！！”
她说话的声音一开始还比较正常，但越说越激动，最后又变成了嚎叫。
好在并没有刚才那么强，不至于让我们又连听都听不清楚。
“先等…等。”
“干嘛啊，突然又这么大叫。”
“耳朵不都被震痛了吗。”
“还有白痴是什么鬼？”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
又一次袭来的冲击好像让她有些受不了，于是她马上开始了表达她的意见。
“哈？！”
“为什么？”
“我只是因为你们是白痴才说你们是白痴的。”
“有什么问题？”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而露出疑惑的表情。
像是不能够理解我们为什么不能接受她的话。
“不不不。”
“先不谈我是不是白痴的问题。”
“小笨狗不是挺聪明的吗？”
“我们平常叫她小笨狗也只是因为她经常像小狗一样傻笑而已。”
“并不代表她真的笨啊。”
“为什么她也会被你叫成白痴啊。”
“而且说到底，你为什么会突然叫我们白痴啊。”
“从哪里得出来的这样的结论。”
“让你这样认为的啊。”
或许她个人感觉她说的话可能非常在理。
但在我们这些不清楚她想法的人眼里看起来。
她现在的行为更像是在无理取闹。
所以当然我们无法接受这种解释。
像是性子急的她更是直接吐槽了回去。
虽然我觉得她好像在里面夹杂了什么很多余的话。
不过对她的话的大部分还是有一定的认同感的。
而我站在旁边什么都没有说。
好似对这一切毫不关心，没有一点意见。
但其实心里面也是有一点想法的。
比如我事实上并不算很聪明，只是记忆力比较好这件事情。
在前面我就有了这样的自觉。
被她们叫成小笨狗我也认了。
毕竟我以前是真的经常像小狗一样傻笑。
但这并不代表着我觉得自己傻啊。
莫名其妙的就被别人叫成白痴。
这种情况让我什么都不想就接受是不可能的。
虽然她不是别人，而是我的朋友。
但，不如说这样就更加不能接受了吧。
突然被自己当成朋友的人用白痴这种并不好的词汇称呼。
先不谈别人是什么样的想法。
首先自己的内心那关都过不了。
更何况还是被用那样震耳的声音喊出来。
连欺骗自己是幻听，听错了都做不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来得都比较早。
学校里面应该还没有什么人。
就算声音大了一点，也应该…
应该没有人听到的…吧？
自己都没什么自信。
万一有人被声音吸引了过来查看怎么办？
这样的结果想都不愿意想。
所以，我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脸上却挂上了笑容。
那种看起来有点阴沉的，有点危险的笑容。
其实有点生气的笑容。
等着她的回答。
决定就她的回答而定，来选择用怎样的方法对待她。
.
.
.
“不明白？”
她摆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询问我们。
“明白什么啊明白。”
“要说的话就说清楚啊。”
“你不说清楚的话怎么可能明白啊。”
她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反问她。
我保持笑容，什么都没有说，内心里面想的是和她一样的事情。
“既然这样。”
“不明白的话，那就给你们说明白好了。”
“本来我还打算给你们留点脸面，让自己察觉自己的愚蠢的。”
“既然你们想不明白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呢。”
她无可奈何的说着无可奈何的话，把我们看成了无可奈何的人。
这样的她让我更加无话可说，虽然本来就不想说，只想听听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但是。
“喂，愚蠢是什么鬼啊。”
“留脸面又是什么，留什么脸面啊。”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啊。”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不会问，不代表别人不会问。
内向的我，自闭的我，一般不会说的话，是她的话却能够简单的说出去，普通的说出去。
即便是现在也是这样。
她应该只是她想问而已，并没有考虑更深层次的东西，于是就问了。
简单直接。
粗鲁粗暴。
看起来非常的没有品位和理智，但有时候这样反而会将结果引领到更好的方向。
比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还要更好的方向。
这是我做不到的事情，也是我羡慕的事情。
我到底多少次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犯下错误了呢。
大概那是数也数不完的次数。
她没有搭理她，也不准备跟着她的节奏走，自顾自的开始自己的叙述。
“你当然是个白痴。”
“喂，什么叫当然啊，虽然我是比较笨，但是你…...”
她依然没有搭理她，继续述说。
“而苗苗虽然并不傻，但一样是个白痴。”
“喂，你都承认她不傻了，为什么还说她是……”
她还是没有搭理她，继续述说。
“你们两个都真的是大白痴。”
“白痴到了我无法忍受的程度。”
“……”
这次她好像终于发现了她不准备搭理自己的现实，闭上了嘴，准备听听她要说的话。
不过照着我对她的了解，要是她没有说出来什么让她能够接受的理由，后面一定会被秋后算账的吧。
在我想着这些多余的东西的时候，她接着说了。
“强迫自己说着口不由心的话。”
“逼自己露出虚假的笑容。”
“你们两个到底要装大人装到什么时候。”
“明明不过就是两个小鬼而已。”
“却在那里演着蹩脚的戏剧，说着愚蠢的台词。”
“虚以蛇尾。”
“都快要把我蠢哭了。”
“简直…”
“恶心。”
“恶心得我想吐。”
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这些话一点错都没有，让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也不需要反驳。
因为实际也是这样。
每当有口不由心话从嘴巴里说出，我的胃就会有所反应。
喉管一阵蠕动，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嘴巴里面爬出来的感觉。
非常恶心，让我作呕。
所以我并不觉得她的话无法理解。
只是觉得有些难堪。
丑陋得不愿意让人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