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理所当然一样的说了。
“没有就是没有。”
“就是我没有母亲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有什么好误会的。”
“完全无法理解你自顾自的说了这么多的话,又擅自的误解我的话的意图。”
没有母亲?
没有…妈妈?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骗人的吧。”
“没有母亲什么的之类的话。”
“是骗我的吧。”
“是不想告诉我,才说这样的话来应付我的吧。”
“但这样的话,不是太过分了吗…”
“对你的母亲来说…”
我无法接受这种随便的利用母亲的,利用妈妈的名义来乱说话的行为。
“只是为了应付我就随便的说自己没有母亲什么的…”
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行为。
因为…
“你是认真的这样说的吗?”
因为母亲不应该是所有人心中最伟大、最亲密的存在了吗?
就像…
就像我的妈妈对于我来说一样。
至少我就不能接受我没有妈妈的现实。
也不能允许她消失。
不会允许她消失。
消失了怎么可能受得了。
哪怕,只是嘴上说说也无法忍受。
我就是这样想的。
而白好像不是。
但我还是无法接受有人在我面前这样说。
因为这违背了我的信念。
心里面最不容侵犯的东西。
哪怕对方是白也一样,哪怕白很可怜也一样。
哪怕…
我想要拯救白也一样。
这些都是不同的事情,在平常的时候就算了。
但是在这种重要的时候,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我认为你该道歉。”
“向你的母亲。”
我毫不忌讳的直视了他的脸,他的眼睛。
即便他的脸太过漂亮了,导致我平时都无法好好的注视他的脸也一样。
艳丽过头了,闪耀过头了,红得像要把我的眼睛融化掉了一样的感觉。
因为我知道我正在做正确的事情。
所以,我绝对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
而他…
好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道歉?”
“向谁?”
当然是…
“当然是向你的母亲啊。”
在脑子起反应之前,嘴先把想说的话说出口了。
“我不是说了吗?”
这到底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犯错了就必须道歉的事情。
还是说,他从来没有道过谦,没有道歉的经验?
这倒是有可能。
毕竟是他那样的性格。
也不太像做错事会给别人道歉的样子。
但这也无法成为他随便说话又不愿意道歉的理由。
谁都有第一次。
既然没有道过谦,那就让这成为第一次就好了。
第一次道歉的对象是自己的母亲也不是挺好的吗。
正好也为以后的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道歉积累经验。
但是…
“你…”
“是在开玩笑吗。”
他这样说了。
“梦话等到睡着了之后再说。”
疑问的话却说得像是在陈述一样。
非常的冷酷,非常的严肃。
“不存在的人,要怎么做才能去向她道歉。”
“又有什么需要去道歉的。”
“没有的东西说没有又有什么问题。”
“难道说她有,她就会变成有的东西了吗。”
“我没有说谎。”
“这种事情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倒是你…”
“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大堆话。”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要求我向不存在的人道歉。”
“不是反而应该向我道歉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了。
但是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即便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说的话也真的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我也还是无法这样简单的接受。
因为他说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
而是在说他的母亲,他的妈妈不存在。
说这样的重要的人不存在啊。
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
不能有丝毫的虚假。
让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接受。
没有母亲的人应该根本就不存在才对。
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白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怪物。
但就算是怪物也都是有母亲的。
所有的生物都是被称为母亲的存在满怀爱意孕育繁衍出来的。
没有母亲又哪来的我们。
没有母亲?
这是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或者说连玩笑都算不上。
只不过是谬论而已。
“那你的父亲呢?”
“你的爸爸呢?”
“也没有吗?”
我没有在意他要求我道歉的话。
就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浮木一样。
鼻子酸酸的,清水混着鼻涕。
肚子鼓鼓的,喉咙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上涌。
呼吸搬运的空气。
不能够好好呼吸的话只有死亡的命运等待着自己。
连自救都来不及,怎么做才能还有时间去注意其它的事情。
现在的我就想知道这些而已。
其它的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
后面面对怎样的待遇都可以。
不管是殴打还是谩骂我都能够毫无畏惧的接受。
但他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不是当然的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的。”
“但能够拜托你不要把你的认知强行的加在我身上吗。”
“不管是母亲,还是父亲我都是没有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的。”
“即便不想承认,这也是不容反驳的事实。”
“不能改变的现实。”
“所以…”
“能够收起你那副不能够理解的表情吗。”
“虽然,我也不期望以你的智商能够理解这些就是了。”
他说了很多的话,是对我的否定的话。
最后那句话甚至像是在对我的嘲讽。
至少听起来是这样的没错。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不是这样的。
他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些的。
然而具体是怎样的。
我也说不清楚。
只是…
说不出的滋味在我的心中蔓延。
…
他…
没有吗…
没有父亲,没有母亲。
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吗。
他…
没有吗…
从来没有体验过父爱。
体验过母爱吗。
他…
没有过不甘心吗。
没有过憎恶吗。
他…
没有过痛苦吗。
他…
或许经历了被父母宠爱的我想也无法想象的凄惨的童年也说不定。
没有父母的人生什么的。
那是一段我想也无法想象的画面。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残酷的事情吗。
我这样感叹。
我无法保持冷静。
如果白所说的一切。
真的…
不是谎言。
而是现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