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架势正在关闭的恐怕不止这一处城门,而整个内圈的城门全部关闭的话无异于封锁了小半个诺门格,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虽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法兰和霍克顿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他们继续朝着城门而去,既是心存侥幸也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临近之后法兰才发现抱着相同想法的人显然不止是自己,由于突然关门而滞留在城门边的行人不在少数,而且其中一部分人的出城态度十分坚决,一个衣着光鲜的肥胖男人正指着城门卫兵破口大骂:“封城?给你们一根鸡毛就真敢当令箭使吗?给我把门打开!”
“抱歉,封城命令由下议院签发,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城门卫兵点头哈腰地向肥胖男人作出解释,从对方的穿着来看明显是贵族,他们可得罪不起。
“下议院的权力也是贵族给的!”肥胖男人上前一步揪住城门卫兵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我有重要的事必须出城,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打开城门!”
“这……您得先去下议院申请……”城门卫兵比对方高出一个头,腰上还挎着火铳却丝毫不敢反抗:“如果您能出示下议院签发的临时通行证,我们一定放行。”
“我出示你妈!”肥胖男人怒火中烧,他的力气着实不小,一拳打在城门卫兵的左脸然后将其摔在地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有爵位在身!你又算什么东西?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只管开门,出了问题我担着就是!”
城门卫兵用袖子抹了一把浮肿起来的脸庞,求助似的望向一旁的那队骑兵,见后者对此无动于衷,只好满脸堆笑向肥胖男人继续解释:“我真的没法为您开门,以您的身份只需要去下议院申请一份临时通行……”
“滚!”肥胖男人推开城门卫兵,带着几名随从就朝城门而去:“你不开门那我就自己开门,我倒要看看你敢拿我怎样?”
城门卫兵一下子慌了神,他站在原地犹豫着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硬拦这名贵族只怕还要挨揍,一个不小心伤了对方更是死路一条,但如果不拦的话又无异于渎职,同样要被重罚。
看见肥胖男人打算硬闯,原本待命在侧的那队骑兵终于有了反应,为首的骑士翻身下马,单手扶在腰侧的剑柄上步步靠近。
肥胖男人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威胁,就在他的手触及城门那一瞬间,剑刃与剑鞘摩擦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他下意识回头,迎接他的却是锋利的剑尖。
既没有警告也没有询问,骑士毫不犹豫地出剑贯穿肥胖男人的脖颈,这是必杀的一剑,对方的贵族身份对他来说仿佛不值一提,他所要确保的只有不允许任何人通过这座城门这一点。
肥胖男人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杀人者,鲜血顺着嘴角垂落,很快就断气了。
骑士收剑退了一步,用眼神示意愣在当场的几名肥胖男人的随从将尸体抬走,然后缓缓转身对着围观的所有人开口,声音冷冽:“从即刻起诺门格内圈封城,无论身份,无论缘由,均不得通行,如有违者,死。”
直到这时法兰才看见这名骑士的领子上别着一枚徽章,那是由白色圆环与黑色十字架组成的标识,他曾经在刺荆花庄园里见过这个图案——这些骑兵是欧克西亚斯氏族的族卫队。
难怪他们出手如此狠辣且不计后果,原来封锁内圈是十字悲歌的意思,那这个肥胖男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只怕都是白死了,现今的诺门格里绝不会有谁愿意与如日中天的十字悲歌为敌。
围观的行人中也有识货的,他们在意识到这些骑兵的来历后纷纷作鸟兽散去,欧克西亚斯氏族的铁血与冷酷在诺门格是出了名的,保不准下一剑会刺穿谁的脖子。
“你受十字悲歌扶持又跟蕾莉有交情,姑且也算是欧克西亚斯氏族麾下,身上就没点信物之类的?”霍克顿问法兰。
“哪有什么信物?我和十字悲歌只是合作关系,跟蕾莉之间更谈不上交情,十字悲歌的族卫队可能不会理我。”法兰摇了摇头,以他对十字悲歌的了解,对方恐怕未必会买他的账:“但试试倒是未尝不可。”
“那还是走吧,事不可为了,咱们另想办法。”霍克顿感觉不对劲,赶紧扯了扯法兰的衣袖示意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欧克西亚斯氏族如今在诺门格一手遮天,你不怕死我可怕死,”
“你在这儿等着。”法兰挣脱了霍克顿,逆着人流朝那名骑士走去。
那名骑士注意到有人靠近,眉锋蹙紧,冷冷地看向法兰,手又按在了剑柄上:“你也是要出城的贵族?”
“我是法兰·赫提斯,现任默西亚圣学院的实战魔法课教官。”法兰向对方出示了自己的任教证件:“虽然不是贵族,但确实有急事要出城。”
连贵族都毙命当场,一个实战魔法课教官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要出城,这让骑士有点意外,不过他的态度不会改变:“我说过了,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缘由都不可以出城。”
这家伙果然不买账,法兰对这样的反应不太意外,他也不纠缠,反正只是试试罢了,当下转身就走,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出城,既然正门行不通大不了就拎着霍克顿从城墙翻出去。
“等等。”骑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叫住了法兰:“你说你叫法兰?”
“如假包换。”
“大小姐正在找你。”骑士说。
法兰愣了一下,蕾莉在找他?难不成封城的事也和他有关?
但眼下他也正急着找人,实在没工夫去跟蕾莉过招,于是说:“那就请你转告她说我这会儿没空,改天再去拜访。”
“大小姐要见你,这不是请求,是命令。”骑士脸色沉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当面拒绝蕾莉的邀请,但这不妨碍他完成任务:“你愿意去我就领着你去,你不愿去我就绑着你去,你选哪一个?”
法兰笑了,手却背向身后准备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