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法兰回到宴会场的时候已经临近宴会结束了,此时还剩下最后两个婚约名额,但对于渴望攀登权力巅峰的年轻人们来说却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来自十字悲歌的蕾莉·朵拉维尔·欧克西亚斯。
至于另外一个名额则有很大可能性无人问津,毕竟跟雷尔斯二公主赛丽嘉成婚对仕途的帮助微乎甚微,将自己的前程跟名存实亡的雷尔斯皇权绑在一起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跑哪里去了?”卡姆在看见法兰的那一瞬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跑了呢……那样的话十字悲歌还不生吞活剥了我?”
法兰做了一个“你放心”的手势,微微一笑:“我说过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
“那你可错过好戏了,刚才的几轮争夺都很有意思,这些家伙为了获取婚约机会可真是手段尽出,无所不用其极啊。”卡姆虽然嘴上闲聊,但手却紧紧地攥着法兰的衣角,唯恐这个我行我素的家伙又偷偷溜走。
“下一个婚约是谁家的?”法兰问。
“按理说本该是十字悲歌,但刚刚书姬却宣布先争夺雷尔斯家二公主的婚约机会。”卡姆似乎对这事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一场没人关心的比试,但现在却仿佛成了压轴戏,本该备受关注的十字悲歌家大小姐的婚约反倒顺延到了最后。”
法兰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这样最好。”
此时雷尔斯皇帝再次登场,他拖着那根金杖来到中间的空地,大声地宣布关于自己二女儿的婚约:“在之前的比试中各位看到了以神学、炼金学、经济学、辩论学、战争学和魔法为主题的较量,六个家族都得到了自己心仪的婚约者,接下来就轮到雷尔斯家了。而我的帝国一直以来都依靠剑与魔法立国,我尤其中意那些能够在战场上奋勇拼杀的战士,只有这样的无畏勇者才配与我的女儿成婚,所以我定下的婚约主题是——格斗。”
人们热烈的鼓掌,但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之前与六大家族定下婚约的人无一不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神学也好炼金学也好都是推动帝国前进的重要学科,而格斗又算是什么东西?这是在招女婿还是在招打手?
不过大家很快就明白了原委,相比其他主题来说格斗算是最为普及的一项了,毕竟跟人争辩学术问题总归需要一点真材实料,而打架就没什么门槛了,总之人人都可以参加。
人们脸上的讥笑愈发浓郁,这大概是怕出现没人争夺赛丽嘉公主的婚约而冷场的情况吧?这个雷尔斯皇帝,手无实权却颇好面子,真是愚蠢得可笑。
各大家族的家主没有笑,身为顶级的掌权者,他们不屑于嘲笑一个空架子皇帝,其中一位家主宣布竞争者们自愿上场,采用车轮战的规则,赢到最后的那个人获得婚约。
“要我说的话像这种没有意义的争夺只是浪费大家的时间,排到最后才合理,等书姬的婚约确定,大家就可以各自散场回家了。”卡姆摇头冷笑:“我对雷尔斯二公主要嫁给谁没有丝毫兴趣。”
“相信我,这会是今晚最精彩的一场婚约争夺。”法兰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
“你干嘛?”卡姆警觉地盯着法兰,难不成这家伙又要出去“散心”?
“还能干嘛?当然是参加竞争。”法兰撂下这句话就顺着阶梯上各桌之间的空隙朝大厅的正中央去了。
“喂!你不是要和蕾……”卡姆大惊之下差点说出不得了的话,毕竟蕾莉的婚约者被提前决定为法兰虽然是公开的秘密,但终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口。
卡姆老老实实地闭上嘴,脑子里却塞满了问号,这个法兰难不成是散心的时候撞晕了头,居然扔下全帝都最顶级的婚约机会跑去竞争一个谁都看不上的女人?
法兰站到中央的空地之后,终于有机会近距离和雷尔斯皇帝照面,对方比远远看去的样子还要胖一点,脸上的肥肉堆积起来让人怀疑那双窄小的眼睛到底能看到多大的世界。
皇帝很欣慰有人愿意竞争这份婚约,法兰的登场算是保住了雷尔斯皇室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他满意地冲法兰点点头,转身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
但大部分的宾客却是满脸的震惊,他们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想要雷尔斯皇室的婚约,尤其是认出法兰身份的人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放弃十字悲歌的婚约机会。
几乎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法兰和十字悲歌族裔那边去,欧克西亚斯氏族主母阿尔及蒂脸色阴沉,她深深地注视着法兰,但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蕾莉倒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调皮地冲法兰眨了眨眼睛,然后很快恢复成了之前那副冷如冰川的模样,端坐在主母身畔。
在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大家看向法兰的目光多了一些深意,有人在琢磨十字悲歌为什么临时改变计划,也有人在猜测法兰和十字悲歌之间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样通力合作……毕竟法兰的提前登场无疑是当众狠狠地给了十字悲歌一记耳光,让欧克西亚斯氏族下不来台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而更多的人的眼中则多了一丝热切,既然法兰决定竞争二公主的婚约,那么蕾莉的婚约者岂不是空缺了出来?原本已经放弃争夺的年轻人心中又再次燃起了希望,如果能够顺利入赘十字悲歌的话,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步登天,将成为整个权力场最耀眼夺目的新贵。
就在大家各自心怀鬼胎的时候,有几个年轻人起身离席,朝着中间的空地走来。
这并不让法兰感到意外,虽说迎娶赛丽嘉是最下等的选择,但对于许多初入权力场的年轻人来说这依然称得上是个机会。毕竟十字悲歌家的婚约虽然不凡,但那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想赢过数量众多的竞争者取得婚约难如登天,相比之下还不如退而求其次,总好过竞争蕾莉的婚约失败后一无所有。
即使雷尔斯皇室没有实权,但那毕竟也是皇室,就算以后仕途无望,可是混上一个贵族身份至少能确保余生衣食无忧,对子孙后代也有不少益处。
所以法兰并不能不战而胜。
有侍者主动上前为对战双方递来木剑,法兰伸手取剑,挽了个剑花后反手持剑向对手行礼。
但这是一场没什么悬念的较量,法兰来自北境战场,又身为斩首部队的统帅,他的剑术不仅精妙而且经过无数实战的考量,绝对不是帝都里那些花架子剑术者可以相提并论的存在。
在双方出剑的瞬间就已经决出胜负,法兰的剑快如闪电,先一步点在对手的心口上,露出一个微笑:“我赢了。”
这是公平公开的战斗,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可能耍花招或者抵赖,对方无话可说,只能悻悻退场。
然后是第二个竞争者上场,他的剑术水平相较前者更加优秀一些,但结果却大同小异,还是走不出第一招,一个照面之后法兰的剑尖又顶在他的胸口。
“我又赢了。”法兰礼貌地点头。
就这样挑战者们一个接一个上场,不到十秒钟又各自退场,甚至没人能逼法兰出第二剑。这样的结果让整个比试过程更像是预先排演好的戏码,外人看得了然无味,只有场上的挑战者才惊叹于法兰的剑术之高超,堪称奇迹。
在第十七个挑战者被法兰一剑击败后,已经没人再上场了,余下的人都看得出来自己和法兰之间的差距,别说赢过法兰,大部分人甚至没把握能躲过法兰那神乎其神的第一剑。
眼见着法兰即将取得婚约,欧克西亚斯氏族的主母却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同桌的一个年轻人应声而起,走进场内。
这是一个法兰认识的人,来自十字悲歌的纯正血裔,就在不久前甚至还和法兰有过几句话的缘分。
塞尔图斯·尤妮安·欧克西亚斯,那个笑容很好看的青年单手持剑,站在几步开外向法兰行礼。
如果说法兰的登场让人惊讶,那么塞尔图斯的出现就等同于在宴会场里扔下了一枚无声的炮弹,大家目瞪口呆地望着场内,纷纷觉得今晚的女神一定是喝醉了酒,不然怎么会安排出如此离奇的命运。
连十字悲歌居然也要争夺皇室的联姻机会?作为十字悲歌的核心族裔,塞尔图斯既不缺少贵族身份也不缺少上位的机会,但他却去和法兰竞争雷尔斯二公主,这和扔掉手里的宝石去追求一捧沙子有什么区别?
“又见面了,法兰。”塞尔朝法兰点头致意:“阔别两个小时,你风采依旧,还是那么……与众不同。”
塞尔仍然在微笑,即便是持剑的姿势也显得优雅而温婉,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起来毫无威胁。
但法兰却在那个瞬间绷紧了身体,目光死死地盯住塞尔的肩膀和手腕,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将面对今晚最强大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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