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所谓的神明……也就这点程度吗?”神威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勉强支撑起身体的尤里道。“你们还有那招吧……叫「式神凭依」来着。刚才就当热身好了。”
“呵……”在奈芙蒂斯的搀扶下,尤里勉强站了起来,舔了舔嘴唇边的血,“在那之前……先尝尝这招如何?”
神威忽然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闪过心头。
“不好!难道说……?!”
似乎是意识什么。宛如被牵引过去一样,神威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在一丝不安中,少女抬头仰望着天空。
不知何时,夜空之上已然由无数炫彩的魔法编织成的巨大魔法阵。那是神威从未见过的,刻印着神代文字的六芒法阵。
在巨大的法阵之中,是由各种元素构筑成的复合魔法术式。即便她从未见过,但毋庸置疑,这是她研习术法知识中所见过最强大、最完美无缺的魔法。
不……这已经不能称得上魔法了,而是……神迹。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元素公式是存在克制关系的,两者不得兼容。比方说,火克木,木克水,水克火一样,相生相克,无法共存。可以说是世界运行的法则,无法改变才对。
正因如此,当神威见证到如此宏大、如梦如幻,展示着超越世界之理的术式时。神威已然被其深深吸引。
这时,她才醒悟过来:他们之前的战斗,都是在为这一刻的到来做的准备。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了如此壮观的术式。这一切都在那个男人的算计之中。
神威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与**。
“复合型的神代魔法……没想到我能有幸见到世间如此伟大的奇迹。哼哼……哈哈哈!有意思,我果然还是小瞧你们了!”神威一反常态地,像个得到玩具感到兴奋的孩子一样,大叫着。“既然如此,我就全力接下来给你们看!”
神威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妖力都集中在一起。原本的人形态,也随着极速膨胀的妖力而变回了原型。
那是一只美丽的白金色九尾狐。
九条尾巴,九道妖力,不断传输到嘴中,像是「尾兽玉」一样的紫色能力球之中。
像是回应神威强烈的斗志,魔法阵也开始轰隆作响。
这是尤里以自身所有魔力所释放的全力一击,这一招的威力甚至超越了式神凭依的「悲叹冥河之花」。
其名为——
「无边」。
足以遮蔽一切感官的剧烈轰鸣随着真名解放而响彻天际。多彩绚烂的魔法阵融合为一体,化作了比夜空更深的黑暗,将神威的「尾兽玉」分解。
“就连「概念」也能抹除吗……”
神威目睹了这片黑暗。尽管脚边的立足点还未消失,但不知不觉中,连同她自身一起吞噬。
她没有挣扎,因为毫无意义。这是无法逆转的绝对法则,所谓的命运,早在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然而……死亡,并不代表结束。
这点尤里也知道。
“要来了吗……”
尤里眯起眼睛,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和释然,表情反而更凝重几分。
“传说九尾死后会化石头,其名为「杀生石」,使其重获新生……想必就是这么回事吧。”
被黑暗吞噬的神威变成了一颗巨石,随着黑暗的消失,石头也逐渐崩裂,只剩下宛若胎儿般蜷缩成一团的少女。
“我也曾知晓过那样的传说……”变化出衣物,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神威平静地注视着少年。“世间万物由两位至高神王所掌握的……光神司掌光明,暗神司掌着黑暗。
尤里紧盯着她,保持着一定的戒备。在使用了如此夸张的神术之后,他们已经没有补刀的余力了。
“而根据西方神话典籍记载,暗神尤里西斯同时也被称作「魔王」。这所谓的魔王并非指极恶之王,而是指统御魔法的王……正因如此,即便是违反法则之理,使出了闻所未闻的多重魔术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问题了。可惜现在的神王好像发挥不了全部的实力,否则我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是吧?伟大的暗之神,尤里西斯。”
“既然你已知晓王之名,就该老实的跪下臣服。”奈芙蒂斯冷冷道。
“呵……我来自幽世,不管你们是人还是神,我都不在乎。我的计划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即便对手是所谓的神明。”
神威的手中,多出了一把九十厘米长的太刀。从杀生石重生的她,实力又回到了巅峰。这根本不是已如风中残烛的两人能够抗衡的。
然而……
刀却被挡下了。
来者,正是神乐。
“你怎么会在这里?”
短暂的交锋后,姐妹两拉开了距离。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让早就潜入天守阁的使魔找到神乐并解除你的沉睡咒也不是问题吧?”尤里微微一笑。
“哼,那并不能改变什么。”神威注视着自己的妹妹,神情复杂。“神乐,你真的决定站在他身边,和我对立是么?”
“抱歉,恕我无法苟同姐姐的想法。”
“嘛……教育妹妹也是姐姐的义务。”
神威眼神微变,杀意渐冷,手中的太刀向上一旋,凌厉的剑气似疾风,呼啸而出。
神乐也毫不示弱,同以剑气相迎。
——叱。
两道斩击相撞,剑气应声炸裂,激荡的气流朝四方奔走,吹动二人的衣袍。
“还没完哦,妹妹。”神威左手一挥,一把赤色巨弓从身后浮现。
嗖嗖嗖……火箭如雨般下落,连绵不绝。
而神乐没有闪避,默默站在尤里面前,以连续不断地高速连斩将飞驰地箭给斩断。神乐的剑术无疑到达了当世的巅峰,在尤里和奈芙蒂斯看来,其挥舞的剑身已然化为重重幻影。
“到这个份上也要保护好他吗……妹妹啊妹妹,你该不会动情了吧?”
然而,神乐并未因此而产生动摇。身为武者,在战斗中保持一颗平稳的心这是基本。当箭雨结束的一瞬,神乐的气息变了。
剑士毕竟是剑士,和神威不同,神乐最擅长的是在瞬息之间,把握时间,一击定胜负。
而箭雨结束的那一瞬,无疑是绝佳的机会。
霎时,一直潜藏在神乐体内的妖力绽开,如雪般纯白的耳朵和九条尾巴“啵”的冒出。而这次的剑术,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势,已然超越了物理界限。
“天神流……终奥义……天威无崩。”
剑意凝锋而绽。刹时,仿佛带着将天地一同斩裂般气势的极致一剑,却声如风铃般平静地斩出。
当常世化为泡影消散,神乐已是背对着神威的状态,并将「时雨」帅气地收入剑鞘。
“该清醒了,我亲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