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奥罗拉并不怀疑眼前的青年拥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只是她无法理解,那位传说与神话的至高存在,为什么会选择帮助自己。
“很难理解吗?”
少女注视着神明,神明也在注视着自己。
“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你的教官。教官帮助自己的学生需要理由吗?”
至高的神明给出了这样理所当然的答案。
世人很难去想象,神明的恩赐是那么简单。但奥罗拉却不曾有丝毫的怀疑。
因为林教官……不,尤里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在这之前,有件事你必须知道。”尤里略微停顿,“关于你的身世。”
奥罗拉神色倒是平静,视线的一角,如雪的肌肤有所动静,浴池泛起涟漪。
“不是普通人对吧。”
“哦?”
尤里有些意外。
“多少有些察觉。”
奥罗拉叹了一口气。
“就算再懵懂无知,也能从周围人的态度和眼神中看出端倪。只是……被我抛在脑后罢了。”
怀揣着闪耀的信念,少女正视着即将宣告真相的神明。“无论真相如何,我都是克劳狄乌斯家族的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
……
谈及着奥罗拉的过去之时,外界的时间并不会就此停止。
青春也好、梦想也好,愿望也好,一切都已被“残酷”所抹杀。
不知何时,厚重的云层遮蔽了太阳,雨点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传说中的枪神,异能界的传奇杀手,你已经老了。”
大雨中,身穿白色制服的女子随意抹去军帽帽檐的雨滴,望着已经连身形都无法站稳的中年男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
“嘛,体力活已经不适合我这种大叔来做了……”
如果不是有做过调查,尤里一定很难想象那位来自出云的长秀大叔竟然是曾经名震异能界的传奇人物。
不过无论曾经有多风光,这类人物一到中年金盆洗手就会变弱似乎也是特有的定律。
即便如此,除了北极星团的这名女指挥官,她的手下也几乎全灭。
“到是你……真宫寺家的那位大小姐,也堕落至此了吗?”
真宫寺眉头稍微挑动了几分,“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嘛……我毕竟和你家父稍微有些渊源。”长秀顿了顿,“你和他太像了。”
“闭嘴。”
刀光划破了长秀大叔的脸颊。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真宫寺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别把我和那个无能的家伙相提并论。不仅是道场,连家人都无法守护的家伙算什么男人?!”
“你不理解你父亲的想法很正常。”长秀大叔环顾四周,看着学生们的惨状,表情也愈发冰冷。“身为剑术大师,用自己命换家人的命或许是懦弱的选择,但……这不是你如今踏入修罗之道的理由。”
“呵,从杀人如麻的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可毫无说服力。”真宫寺迅雷之势瞬身到长秀面前,将太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该入土了。”
早已看淡生死的长秀并没有动摇,他抬头仰望着太空,雨后的月光照耀着大地。
人生是一场旅程………
而旅程,亦是归乡之道。
在阳光中获得救赎,在月光中获得安宁。
双手早已沾满无数罪孽的自己,在这薄暮之中逝去也不失是一种男人的浪漫。
然而,死亡并未降临。
当长秀睁开眼时,真宫寺已经退开数里,警惕的看向他身后的位置。
月之下,戴着天狐面具的黑发女子静静而立,黑色巫女服上用红绳系的铃铛随着冷风“叮叮”的作响。
“天狐……”
出云人无人不知晓天狐的传说。
只是二人无法理解,天狐为什么会出现于此。
“真宫寺,我对你家的遭遇深感遗憾。”神乐手中的[时雨]随着抑扬地声音缓缓出鞘,“但……踏入修罗之人,应当归于黄泉。”
刀的轨迹,连带着真宫寺握刀的手臂一同划过,然在手臂飞落瞬间,血液如活物般将手臂吸扯过去,回到了主人身上。
“不是妖魔的味道呢。”神乐振掉刀刃上的血,露出略微疑惑的表情。(虽然戴着面具。)
“哼,别把我和那些家伙相提并论。”别看表面上很淡定,实际真宫寺这会内心慌的一批。
同位武士,在对方拔剑的一瞬便知晓彼此的差距。
即使是获得那位存在的力量,以一条手臂的代价才勉强作出回避……
毫无疑问,天狐的剑术可谓当世最强。
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勇者才能超越她吧。
不过真宫寺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自己可是被赋予了“神之力”。
“无所谓。”不等她作出反应,神乐再斩一刀。
这一次,真宫寺勉强跟上了她的刀、又或是,神乐故意放慢了进攻?
转瞬间交汇了数十次,将周围倒塌的建筑尽数切裂,真宫寺的伤口也一次又一次的复原。
可体力这东西并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真宫寺拉开间距,凝视着天狐。
神乐也没有继续追击,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如果只有这点程度未免过于无趣……我说,该拿出底牌了吧?”
发出了冰冷的声音。
轻蔑、嘲笑。过去如此,现在依旧如此。真宫寺以为自己获得恩赐后一切都会改变,可最终又没有什么不同。
很多时候你以为成长了,认为自己足够强大了,现实却总会安排一个更强的家伙出现在你面前,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反抗你依然还是那个弱小的虫子……
“你想见识真正的力量?”
完全像是立场颠倒了一般,此时的真宫寺,更像是挑战魔王的勇者,一手举剑,一手掏出了最后的底牌——一颗暗金色丹药。
虽然不知道真宫寺掏出的一个丹药是干什么的,但从丹药传出的能量强度来看,肯定比一般的【寒冬】要强。
神乐并没有阻止,饶有兴致地看着真宫寺吞了下去。
“这底牌本是留着对付岚用的。”
学校广场废墟被青色的光芒所渲染。
“但用在天狐……不,出云的神巫女身上也值了。”
压倒性的魔力奔流,超乎想象的力量,让长秀大叔呆然。
“………准备好迎接神的力量了吗?”真宫寺双手握刀,踏前半步,神速横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