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风清日丽。
此时,乐清州三大门派之一烈阳宗的演武台上,正聚集了一大波人,噪杂声四起。
“我的天啊!这小子哪来的,他也太生猛了吧。居然轻轻松松地一剑击败了大师兄,一招秒杀呐……我是眼睛出问题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
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讶的,场外有人揉了揉眼睛,再仔细观察演武场中央的那道身影,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我才是没看错吧?那个人才筑基期圆满!”
话刚起,旁边立马有人附和道:“是啊,大师兄可是金丹期啊,他还能一剑击败,太不可思议了!”
又一道迎合声响起,“什么大师兄,你看场上局势,以后我们估计要换个人喊大师兄了。”
看官们众说纷坛,而被议论的中心人物——一位淡青色衣着的少年,此时却皱着眉头,握剑的手定格在上一个动作,心里拿捏不定。
少年叫柳风,表面上烈阳宗一名不起眼的扫地小弟子,背地里的身份却是烈阳宗第一供奉的儿子。之前不出名,是因为他一直恪守父亲的要求,低调做人不张扬,安安静静地当一名普通的扫地小弟子,磨炼自己的心境。
这一扫,就是十年。
十年来,烈阳宗弟子更迭不休,倒也没多少人对柳风有印象,毕竟也没什么人会去关注一名身份低微的杂役弟子。即便是在一些认识柳风的宗门弟子眼里,他也不过是一个除了帅以外毫无优点的小弟子罢了。
柳风也乐意地扮演着这个角色,或者说已经习惯了扫地的日常。
但昨夜,柳父却突然找到他,并要求他拿下烈阳宗大师兄的位置,还说什么“父债子偿,用了别人那么多东西,也该到了补偿的时候”“我养不起你了,该学会自己去寻找资源了”之类的话。
柳风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不妨碍他心中的小宇宙开始沸腾。
终于有跟别人切磋的机会了!
于是,隔天一早,柳风就向烈阳宗现任大师兄慕容徵发起了挑战。
烈阳宗有个规定,这大师兄的位置不是由入门的先后顺序,也不是由宗主长老决定的。而是全凭门下弟子的实力,谁拳头大谁就能坐大师兄的位置,不服的随时可以挑战。成了,你就是大师兄,输了,那就克扣一年份的灵石,并且一年不能再次挑战。
有这规矩在,即便是柳风一小小的扫地小弟子,也不能阻止他挑战大师兄。不光不能阻止,还得立马派出长老来主持双方对决。
于是乎,就有了当前的一幕。
扫地小弟子剑败大师兄。
若只是单单的击败还好了,偏偏柳风为了动作帅气一点,那一剑直接刺到了慕容徵的胸口,这下就出大事了。
“你是……”柳风一脸惊奇地轻声问道,“女人?”
充满好奇的声音传入慕容徵的耳朵,一张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了耳根子。
见到对方这副反应,柳风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你真的是……”
“住口!”
柳风刚要惊呼,慕容徵便大喝打断。
周围观战的吃瓜弟子们,皆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咋地,接下来是口嗨比赛?
慕容徵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连忙隔开胸口的利剑,以凶悍的表情一步贴近柳风跟前。
小声BB。
“你给我住口,要是敢乱说,小心我……”
慕容徵狠话放到一半,愣住了,她发现自己好像拿对方没有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
若是动用私权去报复柳风,肯定会被自己的老父亲知道,然后一顿臭骂。
“我什么?”
柳风听到一半,见对方愣住,便不解风情地问道。
“你!”慕容徵瞪了他一眼,觉得对方肯定是觉得自己打不过他,所以在故意气自己。
“哼,反正你不准跟别人乱说,更不能暴露我的性别。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丢下一句不算狠的狠话,慕容徵退后一小步,与柳风拉开距离。
刚才那是她与别的男人距离最近的一次,待久了,心里有点慌慌的感觉。
柳风抓了抓头,不能理解慕容徵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性别,难道大师兄不能由女子难当?
嗯……好像确实不能,那个应该叫大师姐。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既然对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他也不会到处去多嘴。
慕容徵退开后,没有马上离开,反倒是直视柳风的双眸,眼神坚毅。
“这次是我输了,你叫什么名字?”
“呃,名字的话,在比赛开始前,长老不是说过了吗?”
“我没听,不行吗?”
慕容徵那时哪里会想到自己居然败给一个筑基期的弟子,现在想想,真是自己的奇耻大辱。
“行行。”
柳风也不在意,当即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风......是吧。”慕容徵直视柳风,立下誓言,“刚才那一剑我记下,终于一天,我会还给你的。”
慕容徵说完这句话,坚定地转身离开。
得,这是记上了。
若说之前是不在乎的话,现在柳风才发觉自己好像被一个难缠的人盯上了。
“这场比赛,由柳风弟子获胜!”
随着,监督长老的一声落下。
这场令人震惊的比赛,画下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在比赛开始前,所有弟子都没想到大师兄会输,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
自此,他们知道自己的宗门出了一个能越级挑战的天才,今后出去遇到别的门派的弟子,也有了吹嘘的资本了。
当弟子们都散去后,长老这才走到柳风面前,眼神复杂地了看了眼他,也不知在想什么,只说道:“恭喜你了,柳风,现在你就是我烈阳宗大师兄。”
“长老客气,只是遵从父命罢了。”柳风顺势回道。
“什么父命?”长老微微皱眉。
柳风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长老虽然见柳风一副不老实的样,但也没多多追问,“算了,你随我来吧。当上了大师兄,总要见下掌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