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眼前满地被“催眠”的圣殿骑士,银发女孩有些无法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色风衣的青年。
简单点概括一下,就是眼前的这位白衣青年,在人数极端劣势的情况下,仅凭一己之力,撂倒了在场几乎所有的圣殿骑士成员。
“杂鱼被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就该好好聊一聊了,不是吗?”
将场上那位尚且清醒的女骑士用手刀打晕后,白衣青年把手里的甩棍收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朝着银发少女的方向一瞥。“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让开,或者我帮你让开。”
“我的选择是……给我去死!”
或许是青年的漫不经心激起了她的傲慢,银发少女猛地拍击地面,坚硬的地面却如同水面一般形成了一道道如海啸般的“巨浪”向着青年袭来。
然而令她大跌眼镜的是,这些巨大的“海浪”在到达青年面前的一刹那,却如同时间静止一般停了下来。
“就你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我劝你还是回炉重造吧。”
白衣青年用拇指抵着中指,朝石砖组成的“巨浪”弹了一发脑瓜崩,它们便沿着相反的方向以同样的速度朝着银发女孩袭来。
“呜哇!”
银发女孩还没弄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被这一道又一道由石砖和泥土组成的“巨浪”掀飞到半空中。
与此同时,白衣青年拔出背在身后的横刀,仅仅一瞬间的功夫,便闪到悬浮在半空中的银发女孩身旁。
眼看着银发女孩要被学姐,白衣青年却在这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在刀刃距离女孩不足一厘米的时候把刀收了回来,并一路后退到原先的位置。
…………
“原本我以为只要把你收拾掉就能解决问题,不过,事实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啊。”
将横刀收回刀鞘后,我对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银发女孩说道。“难怪尤菲米娅在帮我查资料的时候,会提醒我在姬白的意识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你猜的没错,如果你在刚才杀死了我,那个被绑在火刑架上小家伙也会死——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死掉。”
银发女孩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连衣裙,而周围被放倒的圣殿骑士以及吃瓜群众也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姬白。”
“*文明*,你是姬白,那个刑架上的是谁?”
“嘛嘛,别着急。”
“姬白”拍了拍手,四周如同走马灯般开始发生变化,很快,周围的场景由原先的城市广场,变成了一座阴暗风格的王座大厅。
而她自己,就坐在王座之上。
“那个被绑在刑架上的也是我。”
“所以说,你在这费这么大的劲究竟是在干啥?”
“这并不是什么‘费那么大力气’哦,我只是在引导引导她接受属于自己的力量罢了。”
“呵,‘帮助’?我可没见过这么硬核的帮助。”
虽然想要收拾她并不是只有“用暴力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一条路,但为了搞明白事情的原委,我最终还是选择忍一会。
“明明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却将它抛弃一旁,反倒在那里可笑地坚守那早已不复存在的底线,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她早就不是人类了。”
“……闭嘴……唔唔。”
在一旁被绑在处刑架的姬白虚弱地抬起头想要辩驳什么,可还没等她说出第二句话,就被另一个自己封住了嘴。
“我是在和他讲话哦,至于你,安静地呆着那里不好吗,迂腐的家伙。”
坐在王座之上的银发女孩一脸冷漠地望向处刑架的方向,随后又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看向我。“至于她,我会让她明白这个事实的,所以在这之前,关于我们之间的纠葛,能否暂时搁置呢?”
“我可没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别这么绝情嘛,要不我把这个词换成‘合作’,怎么样?”
“真是够了……”
看着眼前这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活宝,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姑且问一下吧,旁边刑架上的那位,你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愿意合作的话,我到不是不能考虑留下那边的家伙一命,怎么样,这样也能达成你的目的,有没有兴趣……”
“轰!”
正当“姬白”在王座上喋喋不休的时候,一通爆炸,伴随着尘埃在王座大厅之中弥散。
等到烟雾散去后,“姬白”出现在大厅的支撑柱后,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原本所坐的位置。
原本由珍贵的石材和宝石筑成的王座,被一根由树枝打磨而成的投枪刺穿,变成了一堆碎石废墟。
如果在刚才她的反应慢了一丢丢,恐怕就真的要交待在那里了。
“首先,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要么让开,要么我帮你让开。”
伴随着手臂上流动的术法符文,又一柄投枪出现在我的手中。“其次,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吧?”
“你……你要是真的杀了我的话,她……她也会死的!”
感受到我所冒出的那几乎快凝聚出实体的杀气,“姬白”故作镇定地威胁道。
然而那双抖成筛糠的腿早就把她给卖了。
“不不不,我刚才的意思是,想要救她,用不着把你干掉。”说着,我十分淡定地从腰包里拿出一个金色的小魔方。
同样的,在“姬白”感受到我手中的魔方里那如同大海一般的威压后,当机立断地在一旁划开一道传送门,想要溜之大吉。
“想跑?已经太晚了!”
我的话音刚落,魔方开始解体,露出了内部宛若漩涡一般的蓝色核心。从核心中伸展出无数条蓝色的丝线,钻入了刚才被划开的传送门。
没过一会,她便被五花大绑着拖到我的面前。
“别……别杀我,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看着眼前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我并没有跟她过多的废话,而是直接指挥那些丝线将她吸入蓝色的核心之中。
“你对我来说还有点用,不过在那之前,你先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吧。”
悬浮在四周的金色方块与核心组合在一起,没过一会,它又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普通的魔方。
“不过首先,我需要借用一点你的力量。”
将手中的魔方激活后,一缕黑色的气息从魔方中渗透出来。
我从腰包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那缕黑色的气息在自己的控制下被我装进玻璃瓶里。
“姬白”被吸入到魔方中后,这座由她所构建的阴暗风格的王座大厅也因此而崩解,最终变成了一片纯白。
同样的,那个用来束缚姬白的刑架也消失地无影无踪,她也因此做了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没想到这家伙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性格还是那么的倔强。”
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姬白,我走到她跟前,打开了那个装有黑色气息的瓶子。
那缕黑色的气息离开瓶子后,没过一会,便被她一点不剩的吸收掉了。
与此同时,脚下的这片精神空间发生一些小小的变化。
“嘛,总算不像刚才那样白的扎眼睛了。”
又过了一小会,姬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尼雷尔?”
“怎么,这还没过多久呢,这就不认得我了。”我半蹲着向她伸出手,“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了,让我躺一会吧。”醒来后的姬白直接以一副“大”字形仰躺在地面上。“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个嘛,保密。”随手将只剩下纸棍的棒棒糖用火系术式烧的连渣都不剩后,我笑着回道。“现在感觉如何?”
“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能好好睡一觉了。”
“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祝你有个好梦。”
“等等。”
正当准备离开这里时,姬白叫住了我。
“怎么了?”
我回过头来,看到她刚刚从地面上爬起来。
似乎是在心里思考了很久,过了一段时间后,姬白才抬起头来向我说道。
“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是人类吗?”
我并没有回答,而是微闭眼睛,仔细地思考它。
“假设一个情境吧:在你的面前,有一个哪怕是你都难以打败的强敌,而在你的身后有一群只有你才能保护的人,你会怎么做?迎敌,还是逃跑?”
“你在开玩笑吗,我是不可能后退的。”姬白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道。
“为什么?”
“我的身后有需要我保护的存在,我怎么可能会置之不顾。”
“那不就完了,你依旧是一个人类,一个拥有着良知和正义感的人类。”我摊开手笑着说道。“唯一的不同就是你拥有一份非常特殊的力量——只不过在你的眼里,那是诅咒。”
“诅咒……吗?”
看着自己跟从前完全不同的双手,姬白陷入了沉思。
“是的,在你看来这就是诅咒。但无论你如何对待它——接受,抗拒或是逃避,它会永远地待在那里。”
“那些血族,就是用这份力量,残害了我们无数的同胞。”
姬白低着头如此说道。
“一柄剑,可以用它来保护自己,也可以用它来伤害他人,这一切都取决于拿着这柄剑的那个人。”我十分平静地向她说道。“而现在那柄剑就在你的手中,你想用它来做什么?”
“我……”
姬白抬起头本想向我再说些什么,但在注视到我的眼睛后,最终还是把刚才本想要说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能让我好好想想吗?”
“那就在这里仔细思考一下吧。”我在自己面前划开一道空间门,“如果你真的想要打破眼前的僵局,当你醒来后,会有人为你指引方向的。”
说完,我便穿过面前的空间门,消失在这片纯白色的精神空间。
关于她的问题,现在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会发生什么,说实话,谁都不知道。
毕竟,作为一个外来者,我们的存在本身,就足以将原本的循环打破了。
……………………
我们一生要走多远?
要熬过几重苦寒?
才能在弹指之间,
不悔不怨。
摇摇欲坠的归鸟,
身躯疲惫的野草,
何尝不一样?
坚守最后的信念。
不知名的语言所编织的歌曲为迷糊的大脑染上了一层安宁的颜色。伴随着音乐响起,姬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盛夏的夜晚,坐在由树林所包围的草坪上,头顶的夜空偶尔有流星坠落,微风拂过树林所发出的声响传到了自己的耳边。
没过多久,她便醒了过来。
“嘶,头好痛……”
睡眠质量太差所带来的后遗症正在折腾着她。
等睁开眼后,姬白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夜晚,床头柜上的台灯所散发着的柔和白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等她转过头来后,便看到一个绑着长马尾的女孩,正叼着一根棒棒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翻书。
“哟,醒了吗。”
女孩在看到姬白醒来后,便继续低着头看她手中那本厚度堪比大词典的书籍。“既然你醒了,那就说明你已经想明白了吧。”
“是你吗,尼雷尔?”
姬白并没有去接她的话头,反倒是说了一个在外人看来相当无厘头的问题。
“……”
女孩那原本要去将书翻到下一页的手停在半空中,踌躇了一会后,最终还是选择将整本书合上。
“我还以为你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把我认出来。”
我抬起头来笑着向她说道。
“直觉而已。”姬白略有些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更何况,除了你,我就没见过第二个人能吃个棒棒糖整的跟抽烟似的。”
“那还真是抱歉咯。”
一时间,这座临时改装的病房里,充满了两个女孩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