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夺,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这里的人们战斗,是出自各种不同的理由,而现在他们开始为一个暂时的目标——解放福格里铁江镇而团结在了一起。
【城前部 中央广场】
硝烟之后,冰原野的军队已经退居到了二线,而从光军暂时控制了这里。
“圣战,不过是酿造战争的工具,带给人们的,只有失亲之痛,失躯之楚。那些位居高位的人们丝毫没有反省,我们只是被当做受困于牢笼的野兽!”黑发刀客站在台上振振其词,人们拥簇着他,爱戴着他。
“讲得实在太好了。”
“他们凭什么剥削我们。”
台下响起了异口不同的支持声。
然而,从光并没有把这些都放在眼里,他表情凝重,继续演讲着手上的内容,“远古国理应废除万恶的战团制,让各自为战的军队、种族重新归于统一,为万里战火带来一线生的希望。”
他摊开了手,面向着人们,做出拥抱的手势。广袤的大地之上,人们呐喊,热泪盈眶,这一切都无可厚议。
“不对。”
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大喊,制止住了人们。那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从光万万没有相信会是那个家伙。
“奥斯特金……”刀客看着走上台上的银发青年。
青年将手举了起来,重重地击打在了从光的脸上。
啪!
“金。”
台下的迪卡尔也看呆了。
“只要能夺回福格里铁江镇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带领大家一直进行下去?在这之后,就用擅闯和平区的罪名申诉给冒险者协会,就能使这里重新归于统一了。”金屏住呼吸,“说实话我也看不透你,为什么要为这些人们做出这些东西,以及牺牲。”
黑发刀客跪倒了下来,金色的眼睛闪着微弱的金光,人群愕然。
“难道是要利用他们达成某种目的吗?从光。”银发男子质问着面前的男人,“你的那些手下,穿武士服的那些,为什么不让他们冲在最前线,而是用装备简陋的人们?”
“我……因为,我能看见,未来。”从光抓住金的肩膀,“那是毁灭,一个国度的毁灭,弱者与强者,还有……”
他的手变得僵硬了起来,开始不断颤抖,“在几年前,我便打破了活罗佛僧族的禁戒,动用了远古国一直以来的神刃-时玄剑,看到了结局。所以,大家只要相信我,就可以改变即将发生的结局……”
随着从光的回答,人群开始渐渐变得小声。
“远古国会灭亡,我会利用时玄剑创造大家所希望的理想结局。”从光笑了起来,“你又能看见什么?你只是一个无知的可怜虫而已。”
“我什么都看不见,从光。”银发男子将肩膀上的手缓缓拿开,“不管是未来也好,现实也好,结果一直以来都不会是最重要的。”
听了这话,从光鄙夷地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他感到一丝羞耻,“人们重视结果,没了结果,一切都是浮云。重视过程?没了结果的过程有何意义?”
“我知道,这可能就是现实,我或许活在理想之中,还怀揣着理想的那片森林。”金默默地低下头:“你能够预测未来及时作出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可是这些选择能改变现在的未来,也能塑造未来的未来,那是你不知道的未来,说不准会加速远古国的灭亡……”
…… ……
“你收养难民,才组成了这么一支力量,但要对抗的却是整个世界的高层和强者。”银发男子望向刀客,“事情才会像你看到的那样发展,不是吗?”
“……奥斯特金。”从光看向面前的青年,露出无奈的目光,“果然还是无法改变吗?”
“这就是命运吗?”他用手接住从天上落下来的雪花,“我或许知道了上一任时玄剑剑主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了。”
“即便你能够成功,只不过是将远古国的高层调为低层,再由低层的人们开始压榨高层的人们。”银发男子抱住头,“你有想过吗?”
“从光是为了和平而战,至于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论。”
刀客看向金,“福格里铁江镇回归之后,你的选择又会是什么呢?奥斯特金。”
“这,选择?”银发青年感到十分纳闷。
“看来你还丝毫没有主意。”从光闭上眼睛,“我可以帮你占卜一次,不过这些问题,等福格里铁江镇回归之后再找你商量。”
【傍晚,从光军营帐处】
“奥斯特枪士。”
一个声音叫住了躺在营火旁的银发男子,在营火照耀之下,金正在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柴灰,那是一支已经被烧透的一层炭灰,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前辈?”金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望着面前静静坐在他身旁的蓝色斜发男子。
“金,今天上午。表现的不错。”迪卡尔客气地拍了拍金的肩膀,“这次战役,也是完胜,很快,这该死的天气就要结束了。”
“可是,前辈。”金感到一丝委屈,“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这就是你的任务,奥斯特金。后方狙击枪士就是应该被充分地保护的对吧?另外,不给队伍拖后腿就够了。”
迪卡尔温和地对金说着,他从包里掏出烟盒,摸了摸金的头。就像邻居家的哥哥对着自己的弟弟百般叮嘱关心。
那是金刚搬到棕阳国和平市的时光,自己还没来到远古国,他的邻居是一对兄弟,经常让他十分羡慕,自己是孤儿,没能够体验到那种友情。
他望着寂静的天空没有说话。
“对了,金。"迪卡尔爽快地打了一个响指,比起出战前,他才的心才得以放了下来,“该兑现了,这个承诺。”
“承诺?”
“没错。”迪卡尔继续说,“当初我答应过你,要交给你的东西——械师化。”
迪卡尔伸出手,结晶在他的手臂上不停地响应,淡蓝色的咒印纹路时隐时现。
“你应该听说过这么一个被奉为神话的职业——机械师,对吧?”
“机械师。那个老头……”金变得紧张起来,背上留着冷汗,“机械师?神话职业?”
“那是在很久以前了,我的父亲告诉我的事情,他以前是一名雇佣兵,为了钱得罪过不少人。”迪卡尔挥了挥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担心会有仇家找上门来,就在我成年能够靠自己吃饭之后,便把我逐出了家门。”
“真是爱逞强的混账老爸呢。”迪卡尔将嘴对向烟嘴,“啊呀,你看我,又说跑题了。”
“为了你不受麻烦,而把你逐出家门吗?”金似乎还在思考迪卡尔说过的过去,“没有办法。”
“好了,别想那些了。我要说明了,械师化。”迪卡尔比起以前更加认真起来,“事实上,机械师才是枪械师的鼻祖,而械师化的能力也是沿袭于机械师。”
“什么?”金不敢相信,“二流职业的称呼,就是这么来的么?那为什么会诞生枪械师这个职业?”
“说来话长。”迪卡尔用手掐灭了烟头,“在很久之前,远古国并没有现在这么封闭,那时候能够看到从科技国来的机械师,机械师们将枪械引进了这里,同时战火也蔓延到了这里。”
他舒了口气,眼睛里回忆起了过去,“远古国与其他国家不同,一直以来我们的族人从天生就被赐予信奉力量的源泉——结晶。并不是战斗职业者才能够拥有,而是远古国的人们。”
“……”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颗红色的结晶,还有附着在身边的咒印,他忽然陷入了不知名的恐惧,“为什么,会这样?”
“远古国依赖结晶之能,而科技国依赖科学技术。”迪卡尔将话继续讲了下去,“那些诞生的枪械师们,就是那一次建交的产物,被标注上了崇洋媚外的标签,是不被远古国承认的职业。”
迪卡尔注视着金,金的脸是异常惶恐的表情。
他接着说了下去,“械师化,就是用自身的结晶之能,虚拟出等同于机械师专精的装甲,让它附着在自己专精的枪支之上。”迪卡尔握住手掌,紫色的光芒愈演愈烈,“倾注全部的能量开始仿制虚拟。”
随后,从他的手臂上悬浮着许许多多的紫色晶体,在来来回回地不断重组。
“不要说了!”金愤恨地咬了咬牙,“我永远都不会承认的!我曾经不会存在在这个奇怪国度。”
金的话让迪卡尔沉默了下来,“你现在也不愿意承认吗?这里是你的故国。”
“不,不可能的,一切都是谎言。我的父母就应该是出车祸而死,我和这一切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如此,你不是渴望这里吗?战斗,还有热情。”
“不,这一切都是应该是假的,我奥斯特金应该是棕阳国的居民,应该生存在和平里。”金惶恐地思考着,“这一切都离我很远,我应该生存在一片和平的城市,我没必要为这里哭,我应该可以回去,人们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接受。”
“这才是你的真正思想对吗?”迪卡尔笑了起来,“你不也是受害者之一,和我们一样。原来你一直抱着站在旁边看戏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当你面临这些的时候,却又不行了。”
“那些无穷无尽的回忆折磨着我。”金捂住脸,无力地哭了起来,“我好想忘了一切。”
“总之,先找到在圣战中活下来的方法吧,枪士。”迪卡尔恢复了平静,“别指望棕阳国之类的东西,另外械师化可是很难的。”
迪卡尔站起身来,看向坐在地上的银发男子,“既来之,则安之。”
然后,他便向另一个地方走远了。
“……”金握住手,手臂上的手纹开始衍生,“什么意思,突然让我接受这些。”
【福格里铁江镇 密道】
湿漉的地下通道,贴紧着肮脏的下水道,女巫将扶着的紫发男人放了下来。“没有龙牙祭血剑的嗜血能力,还敢启动自己的EX?”
女巫淡淡地望着地上的寺十郎。
“你……你是怎么看我的?”地上的男人貌似从风险期挺了过来,逐渐恢复了神志,“我真的就是任人利用的棋子吗?”
“嗯?寺十郎。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女巫撇开头,“也没有说的那么严重?”
“那是有多严重?”寺十郎迫切想知道,他翻过身,疼痛瞬间注满了他的脑子。
女巫看见他莫名奇妙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怎么了?寺十郎?被打傻了?”
“……”紫发男子顿了顿,咳嗽了几声,“没有,只是突然有了追求。”
“说来听听。”
“没有必要。”
下水道的恶臭充斥着这里,似乎想阻挠两人的对话。”
“话说回来,你又回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寺十郎反问着面前的女巫。
女巫看来看寺十郎,她从兜袋里拿出一块令牌,丢在了地上。
“实话告诉你吧,这段时间,剑宗可是很不平静。”
“为什么要这么说?”寺十郎突然激动了起来。
“象丞相向剑皇告了我们俩的状,所以已经整个剑宗已经是无法返回了,格杀勿论。”她背过身去,“此外,象丞相说的那个凯撒魔域,也是不存在的说法,他只是想把我们逼到那里赶尽杀绝而已。”
“怎么会……龙牙祭血剑还在!”寺十郎的眼眸下隐藏着歇斯底里的怒火,“他怎么可以骗人!”
“事到如今,我的侦察,也无法进行下去了。”
“喂,正常点啊?你又往我身上瞒了什么东西?”
“没有办法,因为寺十郎是个单纯的人,很好捉弄。”女巫把帽子放了下来,银色丝发下是黑色的眸瞳,”可以称呼我奥斯特 爱琳杰西娅。”
她手上的印记开始恢复,变为淡淡的金色。
“是吗?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被放逐的魔法使,只是为了隐藏身份而已。”
寺十郎靠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
”奥斯特家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