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又传来一阵异动,她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我慢慢转过身,心跳仍在加速。玻璃大门之外空无一人,然而,我们刚刚进来的侧门却关上了。
我赶忙跑回去,只看见那把小椅子在门外被踢倒了。我抓着门杆使劲推门,但完全推不开,前后用力试了十来次,玻璃门仍是纹丝不动。我这才发现门是被反锁了,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我将脸颊贴在玻璃上,用眼角的余光朝门外两边扫视,依然没看到半个人影。关门的家伙,动作这么快?
我无奈的回到原地,问她:“门被锁死了,打不开了。你有看见是什么人做的吗?”
她摇摇头,说:“没人,椅子自己倒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张矮小的椅子重心低,根 本不会无缘无故就倒下,何况外面的风也不大,也没有外力能将其推到,它怎么会到呢?能办到这个的,只有活物了,透明的活物。
“真没看见?”我觉得她在吓我。
“我的眼球和普通人的构造一样,有看不见的东西也很正常。赫尔墨斯有看见什么吗?”
她低头问向脚边的黑色猫咪,咨询猫咪的意见。后者摇摇脑袋,显得不以为意。
连她们都没发现的东西,究竟是鬼还是其它空间的生物?它们故意将我们引诱到陷阱里,堵死我们的出路究竟想干什么?
我又产生了一堆疑问,不过眼下我更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我问:“我们该怎么出去?”
“嗯……就算是我,也会被物理上真实存在的锁给拦住。”她带着游刃有余的轻松表情说道,“啊,对啦!要不你打电话报警求救?”
我在心里直骂自己笨死了,当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的那一刻我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了。
“没有信号……”我泄气地看着空格的信号栏说道,“你的手机呢?”
我在心里直骂自己笨死了,当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的那一刻我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了。
“没有信号……”我泄气地看着空格的信号栏说道,“你的手机呢?”
她对着我轻轻摇晃自己的高端手机,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说道:“我的也没有哦!”
我花了些功夫确认了她手机上的信号的确是空的,然后没好气地问她:“为什么你还能乐在其中?”
“因为你慌张的样子太搞笑了,哈哈哈!”
“……”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少女,我无言以对。
“总会有办法出去的。”虽然她收敛了自己夸张的笑意,但依然捧着肚子,“比如说我们找到老鼠,暴揍它一堆,然后让他给我们开门;或者我们可以从打开楼上的窗户翻出去;嗯……还可以找到办公室里的有线电话向外面求救……冒险游戏的解谜方法有很多哦!不过如果待在原地,我们也可以等到第二天医院正常开门!”
“我才不想在这地方等一晚上!”光是想想,我就头皮发麻。
“我也一样。”
很难得的,我们的意见竟然同意了。
她向着空荡的黑暗迈步。
“我讨厌这个医院,因为这里满是想要忘却的回忆。”
我愣在原地,不明白她言语中的意思。
“快走吧!赫尔墨斯已经闻到了老鼠的气味。”
她的嗓音和脚步离我越来越远 ,却又在触碰到墙壁后不断撞回来。我也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这时候我已经后悔极了。
门诊楼里面并不是一片漆黑,天花板上的亮着极少的日光灯,让视线处在明暗之间模糊界线上。大厅里的公共设施投下奇怪的影子,很多次我都看见一排排候诊椅中间坐着一个人影,或者挂号窗台后站着一个瘦长的黑影,等我擦亮眼睛细看时,又会发现什么都没有。
没用多久,我开始觉得眼睛疼,全身的神经犹如拉满弓的弦,任何细微的异样都可以吓停我心脏。
“我们很难听见赫尔墨斯的声音,因为她的声音有时像蝙蝠的超声波,有时宛如金鱼的低语,很少会处在人类的听觉范围之类。”
“……”
“你知道老鼠是如何赶走人类的吗?”
“……”
“它创造了一个立场,在所有生物的脑子里植入了一个强烈的想法——‘我想快点离开此地’,受次想法驱动的生物会像碰见天敌一般,飞也似的逃开。”
“……”
“嗯……”来到二楼时,她首先推开窗子朝外面看了看,“距离地面垂直距离五点三米。如果跳下去,我和赫尔墨斯倒没什么问题,若是心地善良的同学,估计会腿骨骨折。”
她这么说绝对是故意的。我有种感觉,那就是她在拉着我进大厅的时候,用精准了力度踢了一下椅子,故意让门给锁上。但愿,是我想多了。
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家一样,她悠哉地给我介绍起沿途的各种东西,少数的我之前便存有疑惑,大多数的我根本从没有想过。在她的干扰下,我像个神经衰弱的病人,探头探脑地扫视着周遭。在极度不协调的气氛下,我觉得她与我都不在同一个空间。在这恐怖的走廊里,她更像是一道脑中的幻影。
至于她所说的一些神奇现象,我完全没有余力存进脑袋里,只是木楞地应答她,表示我有在听。
在黑猫的带领下,我又回到了肝胆科的看诊楼层,再次回到了那间诊室外,此时房门紧闭着。
四个小时前,也是在这间诊室里,死亡恐惧如同潮水般的蚁群,将我啃食殆尽。哪怕到现在,即便我切实地活着,但我仍会感觉到,在看不见的身体里,已经缺失了一部分。
走到大厅尽头 ,向右穿过一道门,我们来到一条新的走廊。通过左手边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对面的住院楼,在雾蒙蒙的远处隐约有城市高楼的灯光。右手边则是一长排的紧闭的白色木门,看起来是医生的办公室。不过在走廊中间有一扇门是开着的,从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
有人!我提高警惕,大脑不自觉地进行着消防演习,规划着逃生路线。
走廊本就不长,黑猫率先来到那间办公室门外,用着主人般闲庭信步的姿态走了进去。
令我感到意外地是,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跟在她身后,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老鼠的味道在这里断了,它才离开不久。”她走到办公桌前说道。
办公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籍,漆黑的纸张上,印刷着神秘的星云图。旁边整齐地摞着一叠白色的画纸,纸上用黑色墨水手工绘制着不知名的星座图,一只掉漆的黑色钢笔压在上面。我知道她是如何断定对方是刚离开的,因为暖黄色的台灯下放着一只白色搪瓷杯,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开水。这一切的摆置,就像是房间的主人去了厕所,短暂地离开了。
她自顾自地在房间里动手动脚,随意地合上书本看看书名。我也顺势瞅了瞅,叫做《星空图鉴》。然后她在桌子上摊开了那叠画纸,全画着不一样的复杂星座图,有的边上还用铅笔标注着高深莫测的公式,虽然我看不懂,但至少得出老鼠是个天体物理爱好者的结论。她又明目张胆地翻起了抽屉,里面细碎的事物比较多,眼镜盒、钥匙链、U盘……还有很多书籍,包括书名瘆人的医学书籍,还有不明所以的科学读物。
检查完办公桌,好像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她将矛头转向桌子后面的书架。还没翻几本书架上的资料,她就饶有兴趣地把玩起书架上的手工艺品。
“哇,这个有意思!”她像个进入玩具店的孩子般喊道。
我接过她留下的烂摊子,反正抽屉不是我开的,这也不算是自己违法犯罪。我继续翻了翻,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倒是桌子上的电话引起了我的主意。
我把话筒抓起来放到耳边,里面传来空洞的免提音,随便拨了几个号码,没有任何语音提示,一直是无尽的免提音,像是一只皮球在不断地弹跳着。
“电话也没有信号。”
这会儿她早就把手工艺品胡乱地扔得东倒西歪,自顾自地看起了挂在墙壁上的诡异的油画。
“这栋大楼与外面切断了联系,现在就像是一个黑洞。外面的信息可以传进来,但大楼里面的一切都逃无法出去,声音也是,光也是,当然电话信号也是。”
“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不用在意这些小事啦!只要抓到老鼠一定就可以出去了。”
这对我可不是小事,现在我感觉,自己一直都在被她牵着鼻子走。无可奈何之下,我继续转移到她留下的下一个烂摊子——书架。至少在我们进来前还是摆整齐的资料,现在统统乱七八糟地摊在架子上,还有几本被扔到了地上。全都是她花了一分钟不到留下的杰作。
她没准是个强盗!
我捡起地上的白色封皮的装订资料,上面一个恶魔般的名字瞬间掐住了我的心跳——“宋白竹。”
果然是他!这间办公室主人就是宋白竹。是他故意打开侧门,将我们引诱进门诊楼,故意锁死大门困住我们,又把我带进他的办公室?疑点太多,我自己根本无法理解。
或许,宋白竹事先就知道我们会来找他麻烦。可是他却不回避,反而大费周章上演这一出,目的是什么呢?我也只能猜想他是为了在自己的领地上悄无声息地除掉我们。这个恶魔也许此刻就在某个地方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看着在桌子上舔着爪子的外来的黑猫。我好像已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一只猫身上。
“找到通道了。”她站在办公桌正对面喊道。
她没准是个强盗!
我捡起地上的白色封皮的装订资料,上面一个恶魔般的名字瞬间掐住了我的心跳——“宋白竹。”
果然是他!这间办公室主人就是宋白竹。是他故意打开侧门,将我们引诱进门诊楼,故意锁死大门困住我们,又把我带进他的办公室?疑点太多,我自己根本无法理解。
或许,宋白竹事先就知道我们会来找他麻烦。可是他却不回避,反而大费周章上演这一出,目的是什么呢?我也只能猜想他是为了在自己的领地上悄无声息地除掉我们。这个恶魔也许此刻就在某个地方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看着在桌子上舔着爪子的外来的黑猫。我好像已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一只猫身上。
“找到通道了。”她站在办公桌正对面喊道。
我将资料放回书架上,来到她身边,才发现她指的通道是一副挂在墙壁上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