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色bloodyutopia 更新时间:2012/4/21 13:02:56 字数:4237

夕阳即将埋没在一大堆的高楼建筑物,远方的天空像着了火似的一片深红,染红了半片天,看似在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焰,却丝毫感受不到它的温暖。从天空的西侧云端的裂口漏出的一滩滩血红,描绘出一幅诡异的油画,仿佛在暗示着即将降监的悲剧。被染红的街道一片死寂,像染血的死亡之路,微风仿佛掺杂了腥味极重的铁锈味,轻轻擦过鼻尖。

学校快到门禁的时间,由于最近的治安不好,学校也是提前下课,现在的教室早已是空荡荡,所有的喧哗、吵闹、老师单调的讲课声早已不见,剩下来的只有无限的寂静。

女孩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发呆,教室里一个同学也没有,仿佛是她被所有人遗忘,孤单地被遗留在这里。教室撒满了橙色又温柔的金光,混合了深重的黑色,变得如同这里死寂的气氛,无形中压抑得喘不过气。

坐在原地无聊得发慌的女孩直接趴在桌子数羊,距离学校关门还有半个小时,这个时间对她来说却是漫漫长的距离,要等到值日老师过来又半个小时多,女孩越想越觉得全身乏力。

曾几何时,她已经养成了这种不成文的习惯。她会待在学校直到值日老师催她回家,因为不想待在她眼中是“沉重、腐烂、争吵”的家。在她的印像中,所谓的家就是大人小孩聚在同一个屋檐下,干着他们认为正确或者是幸福的事,可这些事在她看来不过是利用法律或者血缘关系做出来的伤人事。

什么哺乳动物中对子女的爱,什么家庭带来的幸福,那些抽象的东西她都不曾拥有过,“爱”也从未完整,另一半的“爱”成了对她纯粹的厌恶,甚至演变成了“恨”。

同学大部分都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渐渐她成了班里的怪人。她也不会告诉同学,因为没有可以值得信任的朋友,也没有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一个人,默默地背起这个沉重的包袱。

“我说你今天又留到这个时候回家。”

快进入梦境的少女被门口传来的熟悉声拉了回来,反应像是慢了半拍,抬头盯了对方的脸好一会儿,突然身体急速往后徉,动作滑稽又笨拙,值日老师忍不住呵呵地笑了。

值日老师是少女的体育老师,不久前还是一名大学,性格阳光开朗,而且很幽默,深受学生的喜爱,可教学时就有不少人抱怨太痛苦了。

“难道怕我吃了吗,唯莉同学。”

一脸坏笑的样子,也说不准会哦。

“没、没有。”

少女怯怯地回答,手忙脚乱地收拾书包,好几次书本从她的手里溜出去。在背包时背带缠住手臂,站起来走没几步被椅子拌到差点是没吻成大地。

“都六点半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当少女走到他旁边时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力道这种东西控制不好和用错对象,真的会让人出事,虽说事不大,但让你去亲吻大地你乐意吗?

幸好少女最后站稳了才避免摔倒,但后面的人毫无察觉刚才的动作差点让人摔了,继续露出开朗的笑容。

“应该顺路,所以一起回家吧。”

那刚才不都等于白问,而且听语气是不容得对方讨价还价。

“……嗯。”

轻声回应了他的请求(?),无意间抬头望向天空,像是一大片的血红色凝结成的云团,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

一幅分外诡谲的景色。

美丽到令人窒息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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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踉踉跄跄地跑进小巷子里,刚才不小心摔倒,露出在外面的膝盖破了皮,一抹的暗红弄脏了她心爱的白色纱质裙,染金的卷发已经乱蓬蓬的,脸上精心画好的妆弄花了。不知踩过几次浑浊黏稠的水洼,高跟鞋早就不知扔到哪去,每次一碰那漆黑的不明液体就觉得恶心,但也只能这样。裸着脚跑步,脚快忍受不了疼痛了。

身体不止有汗臭,还有垃圾异常刺鼻难闻的怪味,现在是想回到家休息洗澡,可别无选择。

她必须拼命地跑,直到甩掉身后的跟踪者,否则她会被杀死,被那个冷酷的狩猎者。

“呼呼----”

她大口大口地换气,完全没有时间理会空气中恶心的气体,脸色变得铁青,眼前的小道有些扭曲模糊,动作也显得沉重迟缓,脚像灌了铝一样几乎抬不动。

不行!绝对不能停下!

内心反复重复这句话,不是多少遍了,但身体因为体力的透支而倒下,支撑不了多久了。

内心的坚定不代表身体的支持。

最后,脚扭了一下后措手不及地撞在地上,身体狠狠地蹭着地面,全面的皮肉像是裂开变得血肉模糊,地面上已经沾上暗红色的血迹。

“唔唔……”

女人忍住了疼痛的叫喊,转变成小声的呻吟。她坚难地爬起来,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背着长有苔藓且发黑的墙壁,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站起来。

错综交错的暗巷里单调的滴水声,像石英钟滴嗒滴嗒的机械声,枯燥无味。

周围是死寂一片,安静得令人心里发慌。没有汽车的轰鸣,没有人与人的交谈声,没有跟踪者的脚步声,只有水管漏水的滴水声,充斥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

女人终于安心了,至少她把跟踪者给甩掉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她真想直接躺在地上睡觉,不去管它脏不脏。

“如果以为这样就这样就安全了,那你也太天真了。”

仿佛是四面八方传来绝对冷酷的声音,给疲劳的女人打了一剂清醒剂,迅速警惕起来,搜索着皮包里的左轮手枪。

当她举起手枪准备寻找跟踪者时,那名跟踪者就站在她的跟前,更让她吃惊的是,跟踪者竟然是比她小十几岁的少年。

“病毒一旦过了七十二小时有效时间,基本上是血清用不上。现在应该是第五天,也就是说你必须带到世立分局。”

女人盯着少年的脸蛋,虽说不算俊美,却像是一堵坚固的冰墙,带来刺骨的寒意,身体直打冷颤。

“那么你有两种选择,一是成为实验体,二是被我杀死。”

毫无音调起伏地说出了让女人难以接受的残酷选择,无论是哪一个选择都不是她想要的。

“我、我不想死!”

也不想成为所谓的实验品!

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在巨大压力的压迫下抠动了板机,温热的金色子弹逃脱枪口四处乱窜。

“你、你不要过来!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颤抖的双手勉强握住左轮手枪,脸颊划过咸咸的汗珠,有种冰冷的黏腻感。或许是跑太久又或许是害怕,大量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眼神发出求救的信号,但恐惧占了一大半,眼球不安地跳动,身体同样不受大脑控制在发抖。

“如果不放下武器,我会……”

莱斯的话埋没巨大的枪响声之中,脸颊顿时刺痛,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带着温热的温度。

“咔----”

女人看自己又射偏了,再次抠动板机时,回应她的却是空弹的声音,这让她的心脏募然一缩,惊恐地望向对方。少年面无表情地用手擦拭脸上的血,舌尖轻轻舔了几下手指。冰冷的眼神加上不变的表情,在她眼中像是从恶魔的包庇中出来,甚至可以毫无动触地弑杀恶魔的怪物。

“不、不要!”

看到少年抽出腰间的武士刀,刀身没有任何的图案,雪亮的颜色令人发寒,女人坚苦地咽下一口唾液,大脑发出危险的询息正在催促着快点逃离,可身体依然是僵在原地不动。

“不要啊----!!!”

尖锐刺耳的尖叫声随着刀子的利落一挥而落下,速度快到连女人都反应不过来,脑袋已经搬家了。骨碌碌的在地面转了几圈后停。

眼珠子收缩成一点,眼球快要跑出来,白色上爬着细小的红丝,像是藤蔓纠缠不放。夸张地张开大口,有条血红色的小蛇缓缓从里面出来,有些头发却走到嘴里。脖子以下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深红,比蕃茄汁还要鲜艳的液体流出,污染了地方。

失去了脑袋的身体向前倒下,横切面清晰看到血正失去控制地往外流,连白细胞也阻挡不了。心脏停止了跳动,没有做出无谓的挣扎,就这样没做好准备的死去了。体温一点点地流逝,最后成了毫无任何用处的冰冷肉块,躺在来自己身上的血汇聚而成的血洼,白色的裙子吸满铁锈味的血,在地上盛开一朵艳丽的玫瑰。

“我已经找到第六变质者并已清除,请派人过来清理尸体,还有血迹。”

少年只是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拿手机汇报情况以及作出指示,见过无数这场面的他早就不已为然,很平静地通电中。

但是……通话的对方则很生气地指责他,原因是他又将实验体材料给杀死了。

“因为对方的反抗不得已的情况将对方杀死。”

其实事实并非如他所说的。当他挂掉电话时,嘴里喃喃几句,只有他才听清楚的话。

“如果选择了前者,到时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只有永无止境的痛苦。实验本身就没有供人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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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祥啊~”

毫无干劲的声音不知在唯莉的耳朵响多少次,每次重复都是以下类似的内容:

“最近是怎么回事,这条路除了汽车还是汽车,活生生的人哪去了!而且怎么跟小说的情节变成红色,虽然都是夕阳搞的鬼,可这今天莫名的诡异,莫名的阴森。”

唯莉搞得一路都懒得搭理他,再怎么说也是自然现象,以前的很像柠檬的颜色,光是看着嘴里就泛酸。

“……太阳快不见了。”

可是天空依旧如血般的深红,入了深邃的黑色,变得更深沉压抑。

“你不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吗?”

体育老师松中书难得用认真的口吻对她说,唯莉顿时紧张起来。

“会、会有什么事发生吗?老师。”

下意识地抓紧左腕,尽可能冷静不让他看出什么异常。

“那个。”

中书指了指对面街道拉有警戒线的小巷口,还咂了咂舌。唯莉才发现对面站着一群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警察,还有一些是世立分局的巡逻员,特别吸引人的是里面混有一名未成年的学生,在里面算是最年轻的。

“大概又是变质者被清理掉了吧。”

“清理?”

“就是这样。”

中书在脖子比划了一下,清楚表达了意思,但这唯莉的心一紧,变得很难受。

死掉了……

在这个特别的时间里,被病毒感染的变质者随时就像个移动的定时炸弹威胁着人类的安全。会变成怪物的感染者大部分由世立分局处理,有时会做些直接清理的措施,这个做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默认。

唯莉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她要快点离开这里,不想被他们发现秘密,否则会……

“慢点,别走那么快。”

原本抱以悠哉心情散步的中书不得不跟上唯莉的脚步,这让她不解,为什么老师要跟着她走,其实一个人回家也不会有事的。

问中书的话大概的回应是“小孩子要是遇到怎么办”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回过头看时,发现那名少年正往这边看过来。视线可以称为是冰冷的冰块,坚硬不可摧残。

让她心里引起阵阵的寒意,就差身体打冷颤。

慌慌张张地回过头,加快速度,想要快点逃离这里。

天的东端,一滩浓郁又化不开的黑色物质,正一点点的侵蚀着天空。

红与黑两种颜色即将融化在一起,快分不清红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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