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月神城女子高中生纪实 其三

作者:sanavlyS 更新时间:2020/7/15 14:26:23 字数:4467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女武神”战略防御部队的队训:

于尸骸之上高歌!

(据某不知名黑发女子透露这是那个女人随口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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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莉尔缕了下头发,对着讲台下课桌里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叹了口气,一边整理东西一边下课的铃已经打响。

安达莉尔.希克斯教授,精灵族美女,一向是以带着一副标准的黑框眼镜的不苟言笑的样子见人的。

台下有人怯怯私语。嘛,精灵族是一种艾露尼星原生的高等智慧生物,艾露尼星的著名旅游景点守望谷之底便是精灵族母树的…遗迹。然而纯种精灵往往都是翠绿色头发或者月白色头发,这安达莉尔却是暗红偏向酒色的头发,也不知道是混血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也许在座的有些人不知道安达莉尔的身份。可是前几天的女武神部队的作风听证会上,这个酒红色头发的精灵作为暮光小队的队长展示刑讯记录的时候,那种漠然生死的冰冷浅薄让人感到一阵凉气从后背沁出。

其实啊,对于那些大家族的人来说,一个出手狠辣的冰山美女精灵只不过是寻常角色,供他们抬抬眼皮的玩物罢了。然而这安达莉尔却是不寻常,女武神部队的高层军官以及艾露尼最高院的教授,怎么说也得有个伪灭绝者级的实力。这才是这群老不死眼中的硬通货,这才是让他们正视别人的依凭。

安达莉尔知道,在那种场合以那种方式露了脸以后,就是代表女武神正式翻开了她这张底牌。一个从未有过记录的伪灭绝者级强者,对现在的觊觎女武神的人来说具有相当的威慑力,特别是像前几天初见的伊娃的父亲,劳伦斯家族族长一类的人。但是劳伦斯家族势大,一个伪灭绝者级他们虽然吃下会有一定的损失,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伊娃的父亲不敢真正轻举妄动的原因是他知道安达莉尔的真实实力。

伴随着三日月翼跨越星河的女仆——安达莉尔.希克斯的实力是确确实实的真灭绝者级巅峰,这在初代劳伦斯族长的备忘录里写得很清楚。

一个伪灭绝者级劳伦斯家族能吃下但付出巨大的损失。一个真灭绝者巅峰可以让劳伦斯家族元气大伤,让他们付出承受不起的沉重代价,而一个半神的全力战斗便是覆灭整个劳伦斯家族也不在话下,这便是这次伊娃的父亲忍气吞声的直接原因。

现在的时代,那虚无缥缈的神之意根本不像过去那样降临在整个人类族群上。或者说,局限于仅仅几个人的周围。

那些没机会感受神格力量的人们,不论天赋或者是别的什么的话,突破真灭绝者级就近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连真灭绝者级这种真正强者的候补级别都达不到的人,又怎能挑战那些真正超越了人类极限的星球级战士,又怎能有机会打破连那些人都沉沦其中的命运玄妙。

看着那么多的人,他们眼里有期望也有野心,有轻松也有痛苦。人世间不就是如此的一场戏么。安达莉尔想到,话说自己又是怎么来的想起来到这里当个老师,又是怎么的不想被从这里逼走。

戏是开演了,而落幕之时却没人知晓,也许这戏要持续几千上百年,而自己的落幕只是一个人物的淡出下场而已。和这戏,却又有几分关系。

嘛,这样看来也许这一切的一切都没什么意义。然而意义并非外界注入,而是自己觉醒形成。像是诺瓦尔那样的女人,至少还会为了她自己考虑一番。而安达莉尔这般,即便是三日月翼命令她立即去死,她也不会犹豫自己的价值在哪里而是真的立刻去死。

她不是诺瓦尔那样的亦师亦友,也不是伊娃那样的互相给予需要,而是把自己完全献出给那个女人。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照顾,家务,战斗,都一并地只有三日月翼一个人能享受,必然,她生命的最后价值和意义都要为了三日月翼而燃烧。

安达莉尔并非是不去探寻生命的意义那种蠢人,而是找到了自己的意义而无暇他顾,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她对三日月翼的坚定到近乎扭曲的信任。也许这种信念是从二百年以前守望谷月神祭坛的初见便慢慢树立起来了吧。

从这个角度来看,伊娃,诺瓦尔,和安达莉尔这三个女人虽都围着三日月翼,但本质上还是不同的。

安达莉尔知道自己是个相当迷人的女性,所以她才有资格像现在这样——对着满教师的学生们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扬起嘴角,春风解冻般地微笑。

也许以后自己不会再站在这个讲台上了。

这微笑就算是是对他们陪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消遣的奖赏吧。

也许在见过安达莉尔前,有些人真的不知道仅仅是一个女王施舍般的笑容都能给人看呆了去,她的一笑便是如同花朵吐芳,让整个教室里的空气都随之绽放。

嘶~

教室里猛然地一窒后便是齐齐地倒吸冷气的声音,然而讲台上那酒红色头发的倩影却早已不知所踪。

外面算是多云的天气,有些微风,安达莉尔的长发随风飘动。虽然把发型吹得有些凌乱,但是安达莉尔感觉却是意外的轻松。

这就是又一段的,教授安达莉尔的生命结束了。明天我就会递上辞呈…不,就今天吧,然后就可能再也没机会看见这群所谓的朝夕相处的人和学校了。安达莉尔想到。

想着想着安达莉尔顺着林间小道向前的脚步却猛的停了下来,扭头。

柱子上靠着一个女人,夸张地如同毛毯一样垂到膝盖的暗金色长发,紫眸,黑色风衣的窈窕身段丝毫不逊色于她安达莉尔,而自己能察觉到这个人或许还是因为她右手修长五指间翻转舞动的蝴蝶刀划破空气的风声。

蝴蝶刀合住被那个女人紧紧握在手中,随即被放进衣兜无影无踪。

“阿黛尔副队长。”安达莉尔的眼睛眯了眯。“你还是这么喜欢耍弄这些锋芒。”

“本职工作而已。”阿黛尔睁开眼睛精芒一闪“就像你作为三日月翼的女仆就算到了现在还是很喜欢泡茶和做家务一样。”

“…”

这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半空中很多云彩,那颗恒星在云里躲猫猫。而现在正是云遮住恒星的光芒,陡然阴沉的一刻。

阿黛尔没动,反倒是安达莉尔噔噔蹬地摆动着修长的双腿走过来坐到柱子一旁的长凳上。因为云挡住了阳光,所以这个刚刚被照射的长凳也成为了可堪一坐的休憩去处。

阿黛尔带着点惊奇地斜眼看着安达莉尔。

“我猜你有很多疑问。”安达莉尔翘起二郎腿,两条黑丝腿叠在一块,并捋了捋头发。

“是。”阿黛尔偏回眼睛看向前方“那些所谓的天空树,就是在神之座山的那些,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见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告诉你的?如果是后者的话诺瓦尔口风很严,应该是伊莉雅告诉你的吧。”安达莉尔语气淡淡的。

“是伊莉雅的话和我的观察印证而出。”阿黛尔皱了皱眉,“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我抓了个负责人问了问,所以,什么是天空支点计划?”

听着这昨天才从伊娃嘴里听到的东西,安达莉尔也不觉得有多么震惊。

“所以你抓的那个人,你把他放回去继续工作了吗?还是像往常一样割了喉扔进垃圾粉碎机里了?”安达莉尔看着阿黛尔,“如果你想知道,直接去问就好,没必要这样的拐弯抹角来显示你是独立于我们的个体。你要注意是你需要她而不是她需要你。”

“…”阿黛尔竟然沉默了一下。

“问完以后我让他走了。”阿黛尔终于开口。

“真不像是你的作风呢,看来这几十年你也变了不少。”安达莉尔慨叹了一句,“那我再问你个问题吧。”

“先回答我的问题。”阿黛尔打断她,无论是伊莉雅还是安达莉尔都不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都是给她点线索让她自己去悟。这种悱发式的说话方式让得阿黛尔极其地讨厌,像是一种大人教育小孩似的感觉,更何况这被教育的小孩还是一个发起疯来连三日月翼也拦不住的疯子,宇宙第一刺客。

“不着急。”安达莉尔轻轻地挥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剑拔弩张,随即友好地笑了笑“反正我也跑不掉是么。”

“跑不掉又能怎样?我想从你这个变态的嘴里弄出些话来,就算用强的也得你想说,你的反刑讯那一套不次于我。”阿黛尔嘀咕了一句。

“变态没资格说变态。”安达莉尔仍旧微笑着。

“那就来切入正题吧。”安达莉尔收敛笑容陡然间严肃起来“对了阿黛尔你记得‘天空支点’这个名词第一次被提及是什么时候么?”

“我当然记得,这不是第一次联邦之战以后,三日月翼醒了以后我们几个人成立的佣兵团的名字么。说起来还有点怀念的那段时间。”

“你应该知道她是一个很注重过去的女人,她不会容忍任何亵渎她珍视事物的人,同样也会无比地尊重自己创造的珍视的荣誉。所以她用这个名字命名这个计划,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安达莉尔道。

“所以…”

“你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不就知道答案了么?”安达莉尔的近乎赤红色的诡异瞳孔盯着阿黛尔。

阿黛尔轻轻地侧头看了女精灵一眼,又偏过头去,红唇轻启。

“你的答案还是不知道…和伊莉雅的答案却是出奇的一致。”

“所以你认为我们在集体说谎?”

“那只是一个观点而已,而我认为的真相是你们真的不知道。”阿黛尔顿了一下“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为什么你,诺瓦尔,伊娃,伊莉雅,你们都能在没有任何目标的情况下坚持自己,又或者是说,你们的方向在哪?”

“你懂得信任么?”

“安达莉尔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在进克拉尔高能院之前是当刺客的,我在那些该死的学校里领悟到的所谓的信任的意义比你们要深刻得多。”阿黛尔也转过身子来和安达莉尔毫不相让地对视着“你对三日月翼根本就不是信任,那叫忠诚。信任是基于对那个人的理解做出的相信的举动,而忠诚是不用思考不用理会按部就班地执行,你不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分别的。”

安达莉尔直挺挺地盯着阿黛尔。

“况且你真正了解了你的主人么?”阿黛尔追问。

慢慢地,安达莉尔不得已地侧过头,偏开阿黛尔的锋利到让人皮肤刺痛的锐利目光,因为阿黛尔说的都是事实。

“我不完全了解她。”安达莉尔显得很低垂“有时她做的事让我都完全不懂。但她是我一生都要侍奉的主人,纵然这件事没有意义,没有价值,没有在我看来的未来,我也要做,只是因为她罢了。”

“你看你看,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地方。你们都不相信她,然而你们却打着相信的旗号欺骗自己,还欺骗别人,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只是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迷信这个人,想呆在她旁边而已。”阿黛尔也不再看她,背过身子走到远处看着风景。

“你们根本就没想过三日月翼是个怎样的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意义为何。她啊,她是个一生都在做出选择而承担后果的人,这不稀奇,每个人一生里都有无数的选择要做。然而别人把选择当做过程,她把选择当做目标。”

“她自由自在地在克拉尔高能院翘家只是因为她不想做出继承王之位,继承骑士团长的位置的选择。而她醒来以后的无情又是承担了不做出选择的后果而下定决心做出选择而造成的后果。现在又是这样,她又因为不知道什么该死的东西或者是意义又准备积蓄力量做出选择,然后她承担的后果就是她周围的人,比如你我又为之探寻所谓的真相而围着她的故事再次上演。”阿黛尔的声音顺着风飘进安达莉尔的耳朵,虽不很大,却都带着刀刻似的坚硬。

“如你所说,我信任她。但我只信任她的实力,却不信任她的选择。她有足够的实力支撑着她做出选择完成计划,而她做出的选择引导的结果却可能把我们带离真相。”阿黛尔转过来看着安达莉尔,巧合似的这时阳光撕破云层,拨云见日地投射出万丈光辉,重新照射在长凳上,晃得安达莉尔睁不开眼,她只得用手护住,从指缝里看着身影纤细到几乎被阳光淹没的阿黛尔。她像是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

“所以我要打乱她的计划。”阿黛尔的声音冷冽下来,仿佛回归了她真实的身份“我不会再让她如愿以偿地以她自己的意愿扭曲我们和世界的意志,让所有人都被带进她极力搅动的命运漩涡。”

“你…”安达莉尔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刺目的阳光又被云层遮掩,光芒暗淡下来。

同时,斯卡蕾特.阿黛尔的身形在光芒消逝的刹那扭曲成一道紫影消失在原地。

安达莉尔的话也就停了下来。她愣了一下,放下手轻轻地摇了摇头,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随即起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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