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命运的生日

作者:留余剩 更新时间:2019/7/21 20:10:50 字数:6275

“哈哈哈!公主!兄弟!最近过得怎么样?”

体型硕大的鼓隆族用树枝挑着包袱,走上了海拉鲁城堡的阶梯,向阶梯顶端的两人打着招呼。

“——达尔克尔?”

鼓隆族的英杰开心地露出牙齿,把包袱放在了林克和塞尔达的面前。

“——俺听说公主您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特地拿来一些慰问品!”达尔克尔指了指那个包袱,说道,“而且,俺还听说兄弟几天前扫荡了一群莱尼尔?!那真是了不得!”

达尔克尔一个巴掌拍到林克的肩膀上。林克差点从高墙上摔下去。

“和俺好好讲讲当时的经过呗,兄弟?”

就这样,几人交谈甚欢。

“……那可真是了不得——这可是足以载入海拉鲁史册的功绩啊!干得漂亮!哈哈……”

“说起来,俺还没向你们道谢——帮俺解决了鲁达尼亚的问题,俺可必须得好好谢谢林克和公主殿下!”

“达尔克尔……但是我什么也没做……”

“诶诶,别这样啊公主!您收到俺的信后,不到一天就来到鼓隆城——你能想象当时的俺得多开心吗!——哈哈……”达尔克尔大笑起来。

“啊……对了。”达尔克尔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石头,“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加热的东西啊,俺得把这块石脊烤一烤。”

“烤……莫不成——”

“嗯嗯!就如你期待的一样,兄弟!慰问品啊慰问品!别吃惊——这可是俺精选的上等货!好好伸着脖子等着吧,俺马上就去热好!”

说着达尔克尔转身去了厨房(因为厨房的门太小,达尔克尔花了一些力气才挤进去)。

林克和塞尔达听着厨房传出的滋滋声以及达尔克尔愉快的哼唱声。

“……林克,有件事我必须和你确认一下。”塞尔达凑近林克,小声说道。

“……?”

“达尔克尔说他曾经请过你吃那玩意儿……我是指石头——那不是在开玩笑吧……?”

“……啊……嗯……吃倒是吃过……”

“——你疯了吗?!”

“……公、公主殿下?”

“啊,我是说……就算达尔克尔热情到让人难以拒绝——但是,没可能真的吃下去吧!……喂——把嘴张开我看看……?”

“啊、啊——?”

——“锵锵锵!热腾腾的达尔克尔特制烤石脊出炉啦!!”

正说着,达尔克尔用盘子托着石头挤出厨房:“啊,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聊天?稍微等一下,先趁热把这个吃下去,再给俺也说说吧!”

虽说达尔克尔穿着围裙的样子,出乎意料地惹人发笑——但接下来的问题才是大问题。

“……别忍着不动手啊!在俺面前还客气啥啊?!快吃快吃!”

热腾腾的烤石头正在林克的鼻子下飘着调料的香气……林克极力忍住自己的表情,吞下一大口口水——

“那个,达尔克尔?”

“什么事,兄弟?”

达尔克尔单纯的眼神看得林克心虚。

“啊,那个……虽然确实很期待,但最近牙齿不太好——吃这个或许有点……”

“没事没事,你不相信俺的火候吗?瞧瞧——”达尔克尔说着,拿起其中的一块,“嘎嘣”地咬了一口,“怎么样?放心,你的话肯定没问题!”

“……这么说可能很抱歉,但对于海利亚人来说,真的有一点点伤牙……”

“噢……那还真是遗憾。”达尔克尔有些失望,“那么公主殿下呢?不会是俺的手艺不让您满意吧?”

“当然……不会了,我很高兴,达尔克尔。只是……”

“?”

“最近我的牙也不太好——是的。和林克一样。”

“哎?公主也?”达尔克尔耷拉着脸,“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食物方面的难题了?”

“啊……嗯,是有一点。但达尔克尔你也别担心——”

“这样的话就没意义了!”达尔克尔放下自己还在吃着的那块石头,“明明是为了你们才特地拿过来的……这样俺怎么有胃口吃啊!哦,对了,要不把那三人叫过来——”

“不会的不会的,达尔克尔。能看见你那么精神的样子,我们就很高兴了。既然是你最喜欢吃的石头,那么不妨请多吃一点!大老远过来,你一定也饿了吧?!”

“哦?哦……既然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那俺就不客气了!”

林克和塞尔达看到达尔克尔继续大口嚼着石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牙好了可记得告诉俺!俺一定……嘎嘣嘎嘣……再做一份比这次豪华一倍的石头大餐,弥补这次的遗憾!”

“呃……那可真是期待啊……”

看来如果不找个时间好好向达尔克尔解释,总逃不过吃石头的命运啊……

“——公主殿下。到练习骑术的时间了。”塞尔达的专属女仆轻轻提醒道。

“好的。那么达尔克尔,我和林克现在要去训练场——你有什么打算呢?”

“俺?嗯——鼓隆城里的准备也已经完成了,所以俺打算在这里呆几天。毕竟——”达尔克尔露出笑容,“大家都是今后要一同对抗灾厄盖农的同伴!可得好好增进一下感情!”

就这样,达尔克尔暂住到了海拉鲁城堡中。

而塞尔达公主在林克的陪同下,骑上那匹白马,来到了海拉鲁平原。

——夕阳逐渐斜照,经过了半天的训练,塞尔达和林克慢慢地骑着马,望着天空的余韵。晚风柔和地拂过塞尔达的脸颊,也卷起了几枚草的叶片,然后温柔地回归大地的怀抱。

她乘着的、那原本并不太听话的坐骑,也在林克的陪同训练下,慢慢老实了下来。

“‘只要你花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安抚马儿,它便一定会理解你的善意’——”塞尔达抚摸着白马,向一旁的林克说道,“多亏的你的教导,我和它亲密了许多。”

林克以微笑作为答复。

“……一开始,它还很讨厌这套皇家的马铠。但现在却是相当般配呢……相互理解对方的情感,是很重要的事呢。”塞尔达看着林克。

夕阳的前方,一座马儿的雕像吸引了两人。他们在雕像的旁边下了马,眼前便是广袤的海拉鲁平原——夕阳把这片广袤而可爱的土地涂抹上漂亮的金色,这片孕育了海拉鲁大陆上所有种族、所有生命的土地……

“——在那远方耸立的,就是以智慧女神娜卢命名的拉聂尔山。”

卓拉族的慕兹力也提到过的、高高的雪山。

塞尔达远远地望着这座山,继续说着:“‘未满十七岁的人,以及没有智慧的人,禁止上山’——这是拉聂尔山的规矩。在力量之泉、勇气之泉,我都没能觉醒那股力量……但是说不定,在那山上最后的、智慧之泉,或许能得到女神的眷顾……”

最后的希望,被公主寄托在那白雪之中。

“虽然这样说,一点依据都没有……但是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我都要紧紧抓住它……”

公主握着拳头,在夕阳下回头——

“——明天,就是我的十七岁生日了……我要到那山上试试。”

明明不久前才遭遇了力量之泉的失败,但此时的公主,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结果会不会一如既往呢?会不会仍然一无所获呢?——在灾厄逐渐靠近的现在,止步不前或许没有任何意义了。即使充满了不确定,即使走过的路充满艰辛——但是,没有行动,那么久什么也不能改变。

公主理解这样的事实。她下定了决心。

而林克只是默默地守望者这样的公主。任何鼓励的言语或许都是多余的,只需要作为随身骑士陪在公主的身边,倾听她的心声——这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海拉鲁城堡。

“乌尔波扎?米法?什么风把你们两个也吹来了?”

达尔克尔看见两个同伴的到来,吃了一惊。

“啊,达尔克尔,你来的真早——怎么样,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面对乌尔波扎的询问,达尔克尔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礼物?”

“是……公主殿下明天的生日礼物。”米法拿出了用精美的包装包好的一条银项链,“我拜托工匠师傅做了一条蓝宝石项链,真希望公主殿下喜欢……”

“呃?”

“米法,这真是好东西啊——虽说格鲁德沙漠的财宝不胜其数,但这样精致的卓拉族首饰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能给我看看吗?”

“请。”

“嗯——果然不错。这样看来我的礼物也有点送不出手了啊。”

乌尔波扎手里的,则是一套金质的茶杯用具。

“哪、哪有……我觉得乌尔波扎的礼物也很棒……”

“达尔克尔呢?既然你是第一个到的,一定也准备了相当好的礼物吧?”乌尔波扎用手拍了拍她身边的大个子。

“呃……嗯……俺准备了上等的石头……”

???

米法和乌尔波扎吃惊地看着达尔克尔,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别那样看着我!”达尔克尔觉得十分尴尬,“——好啦好啦,俺说实话——俺根本不知道公主明天过生日!带来的烤石头,也被俺吃了个清光……唉!!”

看到达尔克尔一脸沮丧的表情,米法和乌尔波扎反倒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了一眼,差一点就笑了出来,但还是捂着嘴瞒了过去。

“那真是太好……不,我、我是说,太遗憾了……”

“是啊……话说现在去准备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嗯哼……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乌尔波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主意,“既然如此,就由达尔克尔来主办一次盛大的生日宴会——这主意如何?”

……

——“生日快乐,公主殿下!!”

刚刚结束了训练,回到房间的塞尔达,收下了三人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诶诶?”

“快坐下吧,小公主。——那边的骑士也别愣着,快进来帮忙。”

在乌尔波扎的催促下,塞尔达和林克走进了三人精心布置过的房间。

“公主,生日快乐!”达尔克尔打开了他的大嗓门,“虽然明天才是你的正式生日,但我俺还是要代表大家说一声:生日快乐!——啊,俺是不是说重了……”

“呵呵……听女仆们说,小公主明天还要去圣泉。所以就把宴会提前了。”乌尔波扎向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的塞尔达解释道。

“公主殿下,还有……林克。”米法系着围裙,端着东西走过来,有些害羞地说,“我做了蛋糕,你们……尝一尝?”

“那么大家就敞开肚子尽情欢乐吧……啊,话说力巴尔那家伙在哪来着?”

达尔克尔突然想到了还有一个人没有到场。

“……不会连公主的生日他都不知道吧,那家伙真是……”

看着达尔克尔的样子,米法和乌尔波扎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苦笑。

“那、那个,或许,因为力巴尔他有一些……我的意思是……因为公主殿下和乌尔波扎关系很好……而林克又和达尔克尔还有……我也认、认识,所以,力巴尔他或许感觉自己有些被疏远吧……”

米法拨弄着手指。

“啊,有吗?俺倒是没怎么注意……不过确实,我们都是齐心协力,向那个灾厄盖农发出挑战,把生命交付给了对方的同伴!没有理由落下力巴尔一个人!——等着,我这就给那家伙写信,让他明天一定要来!”

“啊,那么明天我们也去护送小公主祈祷吧——五个人一起。”

“好!”说着达尔克尔转过身去。

“嗯……公主殿下,您、您怎么了吗?”

米法看见公主一直愣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也闪着光芒——

“没、我没事……只是训练后有点累罢了……”

公主装作有些疲倦,抹了一下眼睛。

“……谢谢大家。真的谢谢大家。”

看着公主认真地低头道谢,达尔克尔、乌尔波扎、米法还有林克都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小公主。宴会还很长呐——现在是礼物时间哦……”

就这样,这天晚上,塞尔达公主在欢笑声中,经历了十六岁的最后一天。

而这一天的同时——

“好了,去死吧——”

“等一下,等一下!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一个依盖队的团员正被脖子上的剑刃威胁着,慌张地喊着。

而那把剑,那把巨大的、普通人难以使用的双手剑的主人,正面无表情地把猎物的脖子划了一道口子,流出了鲜血……

“就你们这些杂种,还想用偷东西这种借口瞒过你斯古尔大人?就凭你们的本事,顶多就偷偷格鲁德的玩意儿……”

“——我全部都说!!”

“哦?终于肯说了?”斯古尔盯着他脚踩着的猎物,“那么,我问你——依盖队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海拉鲁城堡下方的,通过一条隐秘的水道,才能找到的秘密通道。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条密道被用作皇家成员在紧急情况下逃命用的,但是在海拉鲁王国安定繁荣的当今,这种足以威胁到城堡内的危险,根本就不会发生。

“哈……哈……那是因为……城堡的地下,有‘那个’……”

“哪个?!”斯古尔继续逼问。

“就是——”

被抓住的依盖队员说的话让斯古尔也吃了一惊。

“胡说八道——”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不信,我带你去看!”

“……可别想刷什么小花样——起来带路!”

斯古尔朝这个可怜的依盖队员用力踢了一脚。

“诶唷!……是是是!马上就带您过去!”

“——要是敢骗我,你的脑袋立马就会落地——先说清楚,我和外面那些一脸正经又毫无实力的货色可完全不同。对你可不会有丝毫手软——!”

“小的知道了!知道了!请高抬贵手……”

说着,斯古尔在依盖队员的带领下,走向了海拉鲁城堡的地底深处……

这、这是……

——“我无法接受……!”

斯古尔把找到的东西,给了放他出地牢的那个人看。

“这有什么无法接受的?虽说我也吃了一惊……不过仔细想想,既然传说中的魔王一直把海拉鲁王国当成眼中钉,这种事情也就不足为怪了。”

“斯古尔……这不是我能解决的事态了。必须马上上报国王……”

“等一下。”斯古尔拦住了对方。

“斯古尔……?”

“莫不成你是不相信我吗?”

黑色的巨剑闪着可怕的光。

对方吞了吞口水:“并不是这样……再怎么说,这种家伙要是突然从地底钻出来,海拉鲁城里的无辜的人都会——”

“——但那不就是你的工作吗?”斯古尔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不是一直在做这件事吗?——使用守护者大军保护手无寸铁的平民——既然如此,那么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不就可以了吗?”

“可这……”

“——别忘了,提出让我协助你的是谁。”

在斯古尔的再三逼迫下,对方只能沉默不语。

“该做的事情还是没有变——倒不如说,这样的话对我们反而更有利了——不是吗?”

斯古尔说完转身要走,但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差点忘了。”

不祥的黑发骑士走向了那个被堵住嘴、捆在地上的依盖队队员,单手把他抓了起来。

“嗯——!嗯嗯——!”

“吵死了……庆幸吧,你马上就解脱了。”

“……嗯?”

斯古尔抓着他,走向了“那个”东西的正上方——

“——我记得,你们依盖队对这个怪物很崇拜、希望它复活吧,既然如此——”

斯古尔把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停挣扎着的依盖队员,举向前方巨大的空洞。

“唔嗯!!!”

“——那么和他融为一体,也会很幸福——吧?”

斯古尔冷笑着,松开了手。

依盖队员惨叫着,坠入了那个巨大的空洞。空洞里面的那团红黑色的、充满邪恶的神秘物体,很快就吞噬了这个猎物。四肢、皮肤、骨头、内脏——全部被一点一点撕得粉碎,被消化殆尽……

……终于,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塞尔达公主一行出了城。

在达尔克尔、米法和乌尔波扎的护送下,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拉聂尔山山脚的遗迹——从这里开始,只有林克和塞尔达会单独走向雪山,去完成最后的考验。

塞尔达回头,向伙伴们点了点头,便和她的随身骑士一起,离开了三人的视线。

“那么……接下来我们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乌尔波扎看了看拉聂尔山的顶端,“希望小公主一切顺利。”

“暖和的衣服和热茶也准备好了……这样,公主殿下回来的时候,就不会太冷了……”

米法总是能考虑周到。

“唔……不过力巴尔那小子居然没来啊,俺的信他不会没收到吧……”

达尔克尔疑问地看着利特村方向的天空——“……嗯?”

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空的那一边急速飞行了过来。

“啊哈!——喂——喂!”

达尔克尔看到力巴尔向这里飞了过来,兴高采烈地挥起了手。

——“好好,我来迟了,抱歉抱歉。”

明明嘴里道着歉,力巴尔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整理着自己的翅膀。

“力巴尔!看到你俺真的很高兴!”达尔克尔正要拍打力巴尔的后背,却被对方灵敏地躲开了。

“嘿!——我说,别用你那怪力砸到我纤细的身体上,我的羽毛要是弄脏了怎么办!”

“哈哈……”

“小公主已经上去一段时间了——力巴尔,错过了昨天的生日宴会真是遗憾。”乌尔波扎眨眨眼。

“哈啊?那种东西我根本就不在乎!反正这边的傻大个子肯定会送石头让大家一起吃吧……?”

气氛瞬间无比尴尬。

“……啊——那个、话题先放在一边——先坐下来喝点热茶怎么样?我泡了很多……”

——就这样,四英杰在拉聂尔山的入口,等待着。直到太阳西下……

远远地,慢慢地,四下寂静地,在四英杰的注视下,有两个正向这边走过来——

“……那么,结果怎么样,公主殿下?在山上的修行……?”

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达尔克尔还是开了口。

公主的眼睛看着别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还是没能觉醒吗,那个封印的圣力……”力巴尔靠近公主。

“对不起……”

“小公主,你已经尽了全力了吧?”乌尔波扎安慰道,“这样还不行的话,也没办法啊。再说,这座山的修行也不是全部……或许,封印的圣力会因为其他原因,不经意间就觉醒了呢……?”

林克只能看着这样的公主,除了和她一起承受以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而米法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谢谢你,乌尔波扎……”

“……公主殿下。”米法走到塞尔达的面前,轻轻地说。

“那个……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我、稍微想了一下……”

米法看了一眼公主身边的林克,继续说道。

“我在使用治愈魔法的时候,心中想到的是……那个是……我想……”

——这时。

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毫无预兆地,从远处传来了巨大的、如同滚雷一般低沉的巨响。大地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撕裂了一般,痛苦地颤抖着。

怎么回事——?

众人好不容易在这震动中站稳了脚步,回望向这异变传来的方向——

力巴尔急忙用它的急升技巧,冲上天空——

“啊?!”

——末日。

利特族战士的眼前,红黑色云劈出的闪电,打在海拉鲁城堡的顶端。那不明的、不祥的、充满了邪恶的怨气,正把一直以来充满安定与活力的海拉鲁城完全包围、完全淹没。

在城的正上空,一个猛兽模样的巨大怪物,正向空中发出巨大的咆哮。咆哮声传到海拉鲁的四角,在山谷中回荡着——

那个一次又一次复活,给海拉鲁带来灾难和绝望的,传说中的魔王——

“那是……”“不会错的……”“终于……”“那家伙……”

灾厄盖农,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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