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末,旧大陆上三个大帝国先后进入了电气时代。
但生产力的进步却无法匹配帝国的落后制度,科技与工业的爆发式进步使平民与贵族国王的野心极度膨胀,最终在平民对战争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各国领袖因为傲慢与无知,将各国关系局降到冰点,而小国在大国的怂恿下发动战争,正式为地狱般的战争塑造了一个“意外”的开场。
掌握先进热武器锻造技术使战争异常惨烈,人类第一次领略到了科技的绝对力量。
位于旧大陆西方的帝国,迎战南方帝国与东方帝国的联军,战争持续了10年之久,最终终结于一场席卷全大陆的恐怖疫病。
西方帝国战败,却并不承认于这个结果,国民将国王与贵族赶出国家,成立了新的民族国家。南方帝国虽然成为战胜国,但因为社会架构与种族等多种矛盾,政权在苦苦支撑了八十年后土崩瓦解。东方帝国则因为惨烈的战争引发内部政变,权力更迭成为了宗教国家。
令各方不满意的结果如种子般受仇恨滋养,本应在数年后结出恶果。但因为突如其来的地质运动,使得西方帝国与其他两个帝国的重要交通道路被破坏,使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岛屿”。同时主战派的领袖也遭到和平人士的暗杀,西方帝国本应在新世纪前夜发动复仇战争不了了之。
步入新世纪中期科技再次迎来了蓬勃的发展,核电站和核武器被相继研发了出来,能源问题被缓解,物质的极大丰富和生产力的水平提高占据了时代核心位置,帝国之间便又维系了长达五十年的和平。
上百年的和平似乎已经让世界遗忘了战争的伤痛,但埋下了仇恨不会消失,伤痛也不会随着那一代人的死亡被遗忘。
然而已经进入到核时代的人类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文明已经无法再承受这场注定自我毁灭的复仇……”
械纪元
129年3月1日
奉天区森淼初中
教学主楼3层 一年3班
第5排 第1位
“李曦,你已经睡了一上午了,今天半天,现在该回家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刚刚醒来的少年,坐在教室靠窗的最后一个位子上双眼瞪得很大,神情呆滞,似乎被什么吓到了。
即使他前座的女生不停的和他说话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快点,把发下来的书放进抽屉里,我们该走了。”
李曦没有反应,呆坐在那里,面色如往常那样苍白,黑色的刘海挡住了眉毛。
细长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很柔情,暗紫色的瞳孔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震撼,倒三角的脸型显得过于秀气,若不是穿着男校服,真让人雌雄莫辨。
“你该不会又做噩梦了吧?”
“算是,走吧。”
我直接把桌上的书全都放到了桌子里,然后扶着靠背站了起来,看着桌子又进入了沉思。
“不用回忆了,你就是这么来的,什么也没带。
钥匙我替你保管着,体检通知表我也替你拿了一份,想了解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大致都知道。”
我点了点头,跟着走出教室。
奉天区沈水路129年3月1日
14.00
虽然今天是初中开学的第1天,但因为很困,所以几乎到了学校一直睡着,放学时也是被邻居家小孩叫醒的,现在是下午2点,今天大概睡了6个小时左右,不过还是很困。
路两边是住户建起来的墙,时不时还有几个没有门的缺口,可以看见院子里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
路边灰色石头铺成的有孔排水沟中似乎隐隐约约在冒着热气,地面是大理石铺成的,这在居民区中可极为少见。
“明天体检项目有很多,除了常规项之外还有机神资质检查。
早晨8点开始,7:30之前必须到校。
如果找不着班级的话,就问一年3班怎么走。
然后就是今天开了班会,我现在是3班的班长,你很荣幸的成了学习委员,也就是收作业的。
估计是因为大家觉得你很懒,如果你收作业的话,说不定他们还会有抄的时间。
基本就是这个样子,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盯着地面,听着她的讲解。
讲真,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想问的,或者说懒得问。
不过她的话中出现了一个我从来没听过不了解意思的词汇,出于本能,我还是开口问了一下。
“机神,是啥……”
沉默半晌,我没有听到她的答复,感觉气氛不太对,抬头看了看。
她深褐色的眼睛翻了翻。
黑色的长直发就好像冰雕一样,没有因为她的步伐有丝毫的杂乱。
尖尖的小鼻子一皱,显得有些恼火。
细眉紧皱,也不知道那么用力是想夹死谁。
“你!”
她声量增加的有些突然,显然是想要发怒。
不过仅一瞬,她就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声量回归正常的说。
“好吧……
看在你身体不好的份上,我就不说你了。
但是以后长点记性,常识性的知识请给我务必给我记扎实一点!
我从头给你讲,来看。”
她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量很大,甚至抓得我有些疼,步调也快的让我难以跟上。
“看到这辆摩托车了吗?”
我被领到了一个机车面前,它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仔细看它的手把,这里是不能转动的。
而这个地方,有一个半圆形的东西,这种载具,被统称为神械。”
我朝她手指的地方看,这辆摩托的前轮是可以左右晃动,但是手把却是固定的,也就是说无法通过手来操控转向。
至于那个半圆形的玻璃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估计只有启动的时候才会有什么变化。
“神械就是可以直接通过人脑电信号来操纵的载具。
一般有植入式和佩戴式两种。
佩戴是最为常见,只能操纵简单的机体,比如这摩托。
而植入式能操作大型载具,需要植入人体内,有一定的门槛,数量也比较少。”
“哦。”
我轻轻应了声,有些重的眼皮险些遮挡视线,希望她能结束这次漫长枯燥的讲解,我好回家休息。
“你看起来比平时精神多了,那我接着讲。”
看着她突然来劲了,我更感疲倦,走路时甚至忘了勾脚趾,凉鞋差点掉到地上。
“好吧……”
看在邻居的份上,看在一起生活了7年的份上,说吧,随你便,反正未来我该忘还是会忘的……
“那么这件事情要追溯到世纪之初的一场战争。”
她就这样在我眼前拿出了两指厚的历史课本。
“其中一个国家为了减少战舰的战损率,进行了将人体神经与战舰链接的实验。
使得舰体一旦受损,驾驶者同时会感受到如肉体受伤一般的感觉。
这个实验的目的原本是为了一定程度上减少战损率,但是实验船只却因此创下了世界罕见的战绩。
即参战次数最多,击沉敌舰最多,战场存活时间最长,以及被击沉7次7次起死回生的记录,是唯一一艘开战便参战,直到战争结束也没沉的战舰。
后来这项技术被间谍曝光,使全世界科学家,国家都将目光投在此领域。
最终代代更迭,终于造出了1代机,2代机,3代机和4代机……”
不好了,眼皮有些重,腿也有点走不动了……
我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而对方似乎讲的很入神,并没有在意,就这样架着我往前走,而且还边走边说。
“最初的一代机是使驾驶者也就是机械师,可以感知机体的损伤情况。
第2代机已经实现了基础的意识操纵,不过这一代基本没有感知能力。
第3代机,意识操纵平台已经成熟并且拥有感知能力,真正做到了肉体的延伸。
第4代机是在第2代机的基础上,没有感知能力,增加多重控制能力,使其可以同时操纵多个载具,只是不能完成太复杂的行动。”
他的喋喋不休让我困倦。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渐渐远去,五感都好像被加了一层模糊玻璃,困意如沼泽,一般正在渐渐将我吞噬。
还没到家吗?
这条路怎么感觉比平时远那么多……
“最后我们说回体检,机械载具不同需要的机械师也不同。
现在的载具根据重量大概分5级。
分别是100吨以上,200吨以上,1000吨以上,10000吨以上,十万吨以上。
想要驾驶大型载具,不仅需要通过长期的训练,而且还对操作者的敏感度,精神强度有苛刻的要求。
机神的体检内容就是检查我们是否有天赋……”
说着说着小女孩就走到了自己家门口,而身边的男孩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被拖到了这里。
“混蛋,说睡就睡。
睡死你头死猪。”
她毫不费力拖着少年,有些粗暴的踢开门,来到了玄关,灵活的脱下了鞋,把对方往门口一扔。
碰……
她看了看一脸死相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放弃了直接离开的念头。
把自己的包往旁边一扔,替对方脱了鞋,背着对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手把手给对方脱了衣服,盖上被收拾妥当才离开。
这或许是照顾人,照顾出了条件反射吧。
129年3月1日 晚12.41
前世这个时间睡觉实际上是常态,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这一世,身体还只有十几岁,如果不好好睡觉的话,大概是长不高了……
”真可怜……”
我又如往常哪样被噩梦惊醒,然后习惯性的说着自己的风凉话。
前世的种种痛苦与挫败如缝在心脏上的线,只要还活着,便不会逃脱那撕心的折磨。
我如往常那样轻轻的把被掀开,在黑暗中,熟练的打开了床旁边的灯。
或许此时静静的坐在床上,在黑暗中开始冥想,便能熬过这漫长的夜晚。
但腹中传来的阵阵空虚,使我不得不先开灯下床,去厨房热点东西吃。
13岁的肉体本应充满活力,但栖息在其中的灵魂却是苍老的,老的燃尽了活下去的动力。
我低头看着床边整齐摆放的拖鞋。
2楼有两个房间,房门正好相对,中间的过道一侧连着楼梯,另一侧便是窗户,买的时候大概是认为会生第2个孩子。
为了不吵醒父亲我光着脚走到1楼。
借着客厅落地窗外射进的月光,我并没有开灯,轻轻的摸到了冰箱旁边,稍微费了些力气才把冰箱门扯开。
蓝色的杀菌灯自动开启,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可以想象,那诡异的蓝光照在我自己这张苍白的脸上,会是怎样可怖的场景。
我取出了一些以前切好的菜丁混合着少量白米,倒入了饭锅里,等它自动加热,拿普通的防粘烤盘,装几条已经腌好的秋刀鱼,放入烤箱定好时间。
记得前世的时候,一旦有闲,便会抓起手机点个不停。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手机,而且也发展到了大触摸屏的地步,但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用手机用的倦了,自重生后手机那东西是再也没碰。
客厅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
我盯着落地窗外的院子,这一世,父亲他大概比较喜欢假山园林什么的,几米见方的小院子,挖了水池,放了假山,虽然没有艳丽的花朵,也没有灵动的游鱼。
但这布置却着实耐看,借着月光让我盯了10多分钟还不感倦怠。
3月2日 凌晨1:00
将寥寥几个盘子刷完,我便回到了房间。
因为心理创伤而失眠这种疾病要么直接物理催眠,要么就是吃安眠药之类的,即使在前世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考验。
不过上辈子我毕竟也活了好多年了,找了又找,翻了又翻,最终还是找到了对方失眠的有效方法。
既然无法安眠,那就用最放松最舒服的方式来度过夜晚。
把床整理了一下,空出足够的位置。
衣着要尽量宽松,现在身上仅存的那个四角白色短裤便是很好的选择。
头一般情况下会稍稍低下,不过不要完全放松,出在最自然和省力的状态下就行。
双手可以手心朝上,也可以手心朝下,放在膝盖上,反正便是怎样舒服怎样来。
脊柱要自然的挺直,既要舒服,又要放松。
双腿可以大盘,不过那样的话有些难受,普通的小盘便可以了。
没错,我准备进行冥想,或者说是入定,总之就像庙里的老和尚一样进入一种非常舒服,非常放松的状态,意识不到时间的流动。
记得前世我也许还需要播放引导的音乐或者语音,来进入状态不过现在我早就已经不是初学者了,只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找个舒服的姿势,哪里都是我的禅房。
今夜不知怎么的,心绪很乱,很长时间想起的事情更多了吧,上辈子刚开始练习冥想的时候,只是想缓解失眠,但逐渐随着次数的增加,我的爆性子也改了过来,而且听医生说我的血压血糖血脂什么的都改善了。
不过最震撼我的还是有一次出席别人孩子的婚礼,出门前照镜子打理胡子的时候发现原本那张凶巴巴的脸现在无比温和,眼角的皱纹少了,整张脸好像年轻了10岁,看来相由心生是真的。
我缓缓的闭上眼,房间里原本那些小到难以察觉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墙上钟表的指针在沉重的转动,咔咔的声音,令人不悦。
埋藏在墙壁中的电线,电流的滋滋声,像是老鼠在磨牙。
窗外远处的车辆压过马路,带起了很大的风声。
不过当然,冥想并不是闭上眼,听四周的声音那么简单。
冥想需要你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一呼一吸上。
你不必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你也不必强迫自己数呼吸的次数。
你只需静静的坐在那里,全身心的观察自己的呼吸。
空气是如何通过你的鼻孔,呼吸到了你的肺里?
我的发丝,因为呼吸而颤动了一下。
我的睫毛因为这次呼吸而缓缓摆动。
我的鼻腔通过细毛,在过滤空气中的杂质。
我的上唇,被热风缓缓的吹抚。
有些僵硬的肩膀正在随着呼气而放松。
单薄的胸腔因为吸气而膨胀。
平坦的小腹,因为空气的注入而鼓起。
大腿上的汗毛因为鼻息而左右摇。
小腿上下压着,肌肉会因为吸气与呼气而收紧或放松。
右脚至于腿上,脚心会被温热的呼吸,吹的有些痒。
左脚被压于腿下,但每次呼气时,会感觉压力减小。
我完全使意识集中于身体,观察这幅躯壳,因为呼吸而产生的变化。
一次一次由上至下由下至上,循环往复。
在此期间一定有无聊的思绪会扰乱你的意识,但无需在意,那不过是意识洪流中飘过的一片叶。
你只需静静的观察,看着他从远处飘来,又随浪而去。
开始时,意识洪流中,参杂着无数泥沙碎石,枯枝败叶。
集中意识,放空身心,永远是最困难的事情。
不过渐渐的,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意识的洪流就会变得清澈,其中便会鲜有杂质出现。
时间会如涓涓细流在你浑然不觉间流过你的身体,而你也不会感觉到疲倦和劳累。
甚至随着一次的练习,即使在不冥想的时候,你也极少会被突然出现的思绪,打乱行动。
对所做的事情,更加专注认真。
对那些本来无法抑制的欲望和冲动,有更好的控制。
甚至还能起到镇痛剂的作用,连肉体上的痛苦都可以缓解。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当你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并且有能力保持,你便可以换一些更加舒适的姿势。
可以找一个凳子,或者干脆躺下。
你会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无处不在,存在于任何一根毫毛上,存在于任何一片皮肤中,存在于任何一滴血液里。
然后……
“现在时间,3月2日,5:00!”
3月份太阳大概6:00升起,现在窗外还一片漆黑,连粉红色的光晕都未出现。
房间中一盏小灯,玉般的少年盘腿静息。
细长的手指,白中透粉,扶着膝盖。
修长的脚趾,润如璞玉,微微张开。
“时间到了……”
熟练的关掉了床边的闹钟。
有些吃力的张开已经粘在一起的双唇,小心翼翼的移动有些麻木的身体,睁眼时也有些费力,眼皮间似乎抹了胶水,身体就好像刚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冻肉一样,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放松或者收缩,现在无论如何用意念去控制,也驱动不了分毫。
小学时因为学校开门晚,所以这个点结束冥想后,会吃个饭,然后写完作业或者稍微眯一会。
不过初中,学校开门时间在6:00,也就是说现在吃完饭,可以直接去学校教室里坐着冥想,或者直接坐着睡着。
这样的话一定不会迟到了,也省得邻居每次都辛苦来接。
奉天区森淼初中
教学主楼3层 一年3班
第5排 第1位
“李曦!”
教学楼一年3班的门被突然打开,表情阴沉的王虹快走两步进了教室,反手把门关上。
而李曦此时正在第1排最后的位置上,靠着窗户,趴在桌子上小睡。
“你要是困,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而且你在我家门口贴这纸条是什么意思!”
她快步上前,右手一把薅起了对方的衣领,左手把皮包往桌上一摔,手往头后一抬,明显是想把对方扇醒。
“呃……
早上好……”
我本睡得舒服,突然感觉脖子一紧好像被什么勒住了,随即便稍微有些清醒,眼前出现了王虹那张愤怒的脸。
“别给我转移话题,这张纸条是怎么回事?”
我揉了揉眼睛,看到对方好像拿出了一张白色的东西,在我眼前甩了甩,那是我早上给她写的便签。
“没什么,就是提醒一下,我已经来学校,不用去我家接我了。”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给你换衣服的事情,还写拖鞋的事情!”
“就是很单纯的感谢一下。”
“感谢?
当面感谢就行了!
你知道我妈妈们上班的时候,看到这张纸条,拿回来问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眼神吗!
出门的时候,我妈还让我给你准备便当呢!
来来来,现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解释!
他们说的时候可是当着我妹妹的面啊!
你知道她多喜欢聊这种事情吗?
现在估计,全幼儿园的孩子都知道这事儿了!”
她手上的力量加大了那一双看起来很白净的手,现在就像两个钳子一样,掐住我的衣领,还来回的摇,困倦的脑子,现在更是一团浆糊,眩晕伴着恶心,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早饭大概就要吐出来了。
“我错了……
我解释,挨个解释……
不要晃……
呃……
不行了,要吐了……”
大概是怕不好收拾吧,最后在我的央求下停了手。
“好吧,看在你虚弱的份上,我就放过你。
以后长点记性,这些事情别在提了,否则你看我不把你放进卷筒洗衣机,然后开甩干模式的。”
“好,我长记性。”
看她情绪逐渐稳定,我便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有些吃力的把身子缩回桌子后面。
然后蹭了蹭,还留有余温的桌面,埋下头又要睡。
“你真是的,要是困的话为什么来学校这么早,在家里睡不好吗?
非要来学校睡?”
我本来是不想回话的,但一想到刚才的场景……
从临床生理学的角度来说,还是回答她比较好。
“早晨车少,路口全是黄灯,人行道上人少。
平时要走10分钟,现在五六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能省下几分钟。
而且还不会迟到。
睡在哪里都一样,只要困站着都能睡。”
“你这逻辑……
行吧,那以后我也早点来学校好了。”
我稍稍抬起头,仰望她白皙的侧脸,问道。
“你来这么早干啥?”
“陪你呀。”
“我又不是啥珍稀动物,有啥好陪的?”
“闭嘴,要你管。”
正值此时,太阳从天边升起,一抹红光照在她的脸上。
她黑色的长发,有一缕铺在桌上,耳边黑色的发卡,反射着强烈的光。
哦……
那好像是以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8:05
“请一年级新生,将衣服换好。
在老师的引导下,按秩序排队上车前往体检。
体检结束时间将为下午6:00,午饭将由体检中心提供。
请一年级新生,将衣服换好。
在老师的引导下,按秩序排队上车前往体检。
体检结束时间将为下午6:00,午饭将由体检中心提供。
请……”
我在睡梦中朦胧的感觉,右上方传来了巨大的声音,连课桌都震得有些发颤,怕是不管睡的多死的人,都能吵醒。
我揉了揉眼,扶着课桌,模糊的好像看到了房间里同学们,白花花的身体……
啪!!!
“把衣服穿上!
混蛋!
怎么把你忘了……”
隐约只听得见风声呼啸,还未能作出反应,脸上就突然狠狠挨了一记重拳。
“是男生!”
“啊!!!”
我重重的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鼻孔中一股温暖的液体缓缓流下。
还不等我睁开眼,便感觉自己被抓着后衣领,生生的拖出了教室。
3楼 医务室
王虹站在床边左手把一袋衣服放在床头,右手拿着棉花往我鼻子里面塞,
我面无表情,脸依稀印着一个红色的拳印,双臂压在腿上,双脚不着地,呆呆的坐在床上。
“实在抱歉,是我失职,把你忘了。”
我一动不动,就像个冰雕一样静静的坐着,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女生先换衣服,大家以为男生都先出去了。
听到广播她们就直接换衣服了,她们还以为你是女孩儿呢。”
左边鼻子里已经感觉不到黏糊糊的东西了,血大概止住了。
右边的鼻子里大概还在流血,热乎乎的。
“抱歉,原谅我吧,我错了。”
王虹塞好棉球,把手中残留的道具放在床头上双手合10,稍稍躬身表示道歉。
她黑色的长发,一旦躬身便能挡住整张脸,看起来有点像是从电视里爬出的贞子,怪渗人的。
“没事儿。
别介意。
那我换衣服了。”
我扯出左鼻孔中的棉花,打开了床头那袋衣服的包装,同时脱掉了上衣。
“等等!
你就不等我到帘子,后面再脱吗!”
“你怕什么?
不是给我换过衣服的吗?”
“都说了!
不要再提那件事情了!”
她又提起了拳头,我如同往常一样,一点想格挡的欲望都没有,甚至眼睛都没本能的眨动。
我就这样呆呆的看对方提起拳头,僵立,然后缓缓的放下手,转身躲到帘子后面。
“行了,快换衣服吧,一会来不及上车了。”
3月2日
9:16
体检中心似乎与医院不是一个体制内的,从正面看,它不仅有独立的牌子和独立的院子,来往工作人员,胸前的标志都不是红十字,而是一个类似开口朝上的c的符号。
“诶……
你是睡醒了吗?”
王虹是领着我最后上车的,所以与我坐在车的最后一排,视线可以通过中间的过道看到挡风玻璃。
她看我一路上都没睡觉觉得很诧异。
“没,只是不太想睡了……”
我原本是静坐冥想的,双眼很自然的向前看,但是却并没有将意识集中在眼前的事物上,所以对自己观望的东西并不了解。
此时冥想被打断,眼前的东西才渐渐清晰。
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似乎是和学生一起体检,所以也穿着体检的衣服。
能最大限度露出双腿的白色平角短裤,以及可以最大限度露出肩膀后背腹肌的白色背心。
这套衣服确实很泛用,上到七老八十下到二十三十,不管什么身材,这套衣服都能正正好好掩盖敏感的位置,并且将需要检查的位置最大限度的露出来。
“喂,你都已经看一路了。
还没看够吗?”
冥想时没有靠在座背上,身体有些靠前,座位有些高,双脚也够不到地面。
王虹的口吻显然带着一股杀气,她那双白净的和瓷娃娃一样的手,突然摁在胸口,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我摁到了靠背上。
刹那间,我只感觉心脏被重锤抨击,浑身上下的血压一下子就上去了,眼睛更是明显的涨了一下,怕不是力气再大点,眼睛就崩飞了。
“咳咳……
你……
你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下手重了点,对不起了。
不过谁叫你那么盯着老师呢。”
我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揉了揉眼睛。
之前塞在鼻子里的棉球突然掉了出来,不过好在血已经止住了,并没有流一胸。
“虹,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很不正常?
不仅脾气有些暴躁,而且力量也比以前强了许多。
如果继续这么发展,以后你一激动很可能把人打出毛病的。”
“是吗?
可能是因为我最近在练防身术吧。
毕竟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我得保护你啊。”
我本能的想整理整理领子,但在自己胸前摸了摸,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仅仅穿了一个超短的短裤。
抬头再看了看对方,王虹穿着与老师一样的装束,只是上衣要显得更小一些。
她现在双手交叉枕在头后,稚嫩的侧乳与腋下离的很近,近的似乎能闻到肥皂的味道。
对方在,我转过头来的同时,视线往窗外飘去似乎被窗外的什么东西吸引。
她黑色的长发从指缝中流到肩上,从肩上倾泻到那盈盈可握的腰上。
修长的大腿,随着小腿的摆动,时不时的露出健美的肌肉线条。
一双赤的小脚,指甲如薄薄的玉片,镶在嫩白的素趾上,前后摆动,时不时还会如珍珠一样,反射出耀眼的光。
“好了请大家按顺序下车,千万不要跟丢了。”
坐在副驾驶的老师起身和大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