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13:01体检中心1号主楼楼顶
吃完午饭来到主楼开始下午的体检，上午体检一些常规项，下午好像会有一些特殊的项目。
体检中心所有的楼都是用走廊连在一起的，想去别的楼并不需要出门，主楼的风格和其他楼不太一样，这里的灯，指示牌儿，以及空调看起来都是很新的款式，应该是经常翻修，地上的毛毯也不是那种充满着静电很扎脚底的尼龙制品，而是纯棉制成的，十分柔软。
“我记得老师和我说，顶楼额外开了一个检验科室。
许多同学都不知道，现在那里应该没有人排队，我们去的话，也许立刻就能开始检查。”
“噢，好。”
因为没有直接通顶楼的电梯，我们从6楼出电梯，走了一层才到顶楼，因为没有经常运动一动腿有些酸，赶不上王虹的步子。
“怎么？没力气了吗？”
“没事，有点累。”
“平时要多锻炼锻炼身体呀。要不你当体育课代表怎么样？这样的话，体育组办活动你也能参加。渐渐的你的体质也能变好的。”
“有那时间，还不如补点觉……”
我扶着扶手一点点的，这里没有铺上地毯，瓷砖楼梯，脚底冰冷的感觉让我越来越不适，最后终于走完了楼梯，王虹见我上来顺势推开门，正午的日光从门口刺入，蛰的我眼睛有些发痛。
“老师好，我们是来做检查的。”
我见她，推门出去了，便也跟着出去了。
因为强光，我什么也看不到，就像一个失去拐杖的盲人，谨慎的迈出了两步。
“真懂礼貌。来，坐着歇一会儿，要来点什么饮料？”
听音色是个年长的女性，比班主任应该稍微大一点。
语气还有措辞，都比较自然。
但和心目中那种做研究的研究员或者医生形象有些不太符。
非说的话，可能是因为我心目中的医生，研究员形象都比较呆板，不善言辞吧。
“来。”
我还没有适应阳光，没有抬起的手就被王虹抓住，领着来到了一个遮阳的棚子下面。
我轻轻揉揉眼睛，恢复了视觉。
检查成员一男一女，都穿着白色的长衣，戴着方形的眼镜。
男子在棚子的左侧，靠蓄水池的位置，面对着电脑似乎在打字，时不时晃动几下鼠标，他右侧一个像是护额的东西，随着亮了几下。
女子打开了面前桌子上的风扇，将几个装着不同颜色饮料的大瓶子放到了我们面前，同时又拿了两个纸杯。
“是森淼初中一年级新生对吧？”
“对我们是3班的王虹和李曦。”
我一言不发，轻轻点头，以示谢意，然后打开了一瓶黑色的碳酸饮料，自顾自的倒在纸杯里，喝了起来。
“哦，这样。
这个体检项目相对而言，有些难度而且时间也比较长。
请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实在无法克服也没事，一年级新生有三次体检的机会。”
“没事的，我妈妈早上的时候和我说了，我们没事。”
我喝饮料之余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对王虹这种擅自代表我发言的行为有些不满，不过罢了，反驳什么的太累了，随她说好了。
“没事，其实并不需要着急。
体检到下午6.00，现在才下午1:39。
先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心情，慢慢来。”
“恩。”
虹答应的很干脆，那个女研究员的视线似乎扫到我的身上，我跟着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这辈子被人，用目光注视也能感觉到一种若隐若无的焦虑。
我看着那位女人拿起那个奇怪的护额，开始调试，还小声和那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张张嘴，但声音很小，没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只看他抬起握着鼠标的手，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桌子。
由4个铁腿支撑起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堆迷你的建筑模型。
建筑模型旁边有一个很熟悉的黑色半球，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在摩托车上。
“一会儿我先来，给你示范一下。”
“你先？”
王虹突然对我说话，我本能的发问，但话刚出口便后悔了，这段对话完全没有什么意义，就算我说出花来，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因为我是班长啊。”
“你才当第2天。”
“我有经验，听妈妈说的。”
“这不算原因。”
“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
身先士卒，起到榜样作用是应该的。”
说真的，其实我并不是想反驳的，只是想找到一个漂亮的收场，合理的结束这场辩论，理论来说搬出性别，这一点也没什么说服力，但却让我回想起了前世，那个世界，绝大多数世界顶尖人才都是男性，总体来说女性的社会话语权没那么强，这个世界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当然也可能是上辈子的世界出了岔子），社会精英人才，很多都是女性，连战争英雄都是，真不知道怎么搞的。
“好吧，请。”
虽然这个结局算不上令自己满意，不过又回忆起了好多不想回忆起的事情，还是让这话题到此为止吧。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自我介绍。
我叫陈昱人，是你们的辅导员。
相关的问题可以问我，我了解的比较多。”
“好的，陈老师。”
“不用太拘束，叫姐姐就好。
陈姐姐就好。
其实我也有一个妹妹和你年龄差不多，现在是初二。”
我喝了一口饮料，靠在椅背上望着她们，不知为什么，突然好奇她们说话难道不会感觉累吗？
“那么我来为你们讲解一下测试步骤……”
13:20
又是演示又是比喻的，听她的讲解真的是很费时间，总结的话一共就三句话。
先用佩戴式的操控器测试一下能力。
然后用半植入式的操纵器测试一下能力。
最后总结之前收集的测试数据进行评估，如果天赋好可以申请免费植入操纵器，至于其他一些干货，都是关于就业的，技能特化之类的，总而言之，都是一些暂时甚至一辈子都用不上的知识。
我喝了一口黑色的碳酸饮料，瞄了一眼已经准备测试的王虹。
这饮料真的只有颜色上和前世那种饮料相似，口味上完全不同，就是一个水果汽水，黑葡萄或是蓝莓什么的。
“李曦，看好了。
一会儿就你了。”
我又喝了一口饮料，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想给我起到示范作用，某种角度上帮我一下我是能理解的，但实际上，佩戴式操作能从表面上学到的东西，也只有点亮那个半透明的球体和正确佩戴操纵器了。
“放松，慢慢来，先试着找一找感觉。
从最在意的载具开始，集中注意力。”
辅导员把桌子上的风扇调成了固定角度，防止风速的改变影响王虹。
同时做了个手势，大概是让那个男人开始记录数据。
测试开始了（大概）。
我慵懒的坐在凳子上，虽然眼睛极力看着那个方向，但距离已经暴露了我漠不关心的本质。
之前以为是护额的东西，原来是发箍。
看上去好像是用某种黑色金属制成的，要不是内侧装有金属的小刺以及密密麻麻的线路，看起来真的就和发箍一模一样。
然后紧接着王虹把左手放在了那个凸起的黑色半球上尺寸刚好抓住，然后收了回去。
那球似乎能感知到人手的触摸，马上亮一下，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半球体逐渐的增加亮度，最后通体白色，还不停发出微弱的白光。
那个姓陈的辅导员很认真的盯着那个球体。
特别是在那球体不断发出微弱的白光后，整个身体都蹲了下去，面孔凑近好像等待些什么。
白蓝绿红
从上至下突然依次散发出了4道光圈，每一圈都有小拇指粗细，而每一个光圈都分上中下三段。
然后大概一两秒的时间，所有的光都熄灭了，球体又变成黑色。
一个白色细如同发丝的圆环从上向下缓缓的移动。
过程中经过蓝色圆环的区域时，变成了蓝色，经过绿色圆环的区域时变成了绿色。
最终那个小环一会儿变成绿色，一会儿变成红色，取一个中间值大概是在绿色靠下端的部位。
嗡嗡嗡……
那个模型群中似乎有一个开始旋转的风扇，正在嗡嗡作响。
我不是很想从座位上坐起来，毕竟天台上并没有地毯，光脚走来走去，感觉还是哪里不太舒服（虽然在自己家里几乎没穿过鞋），不过最后我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我的怠惰，拿着饮料像喝茶一样，轻轻的吸了一口前去观看。
为了防止打扰王虹和辅导员，我从侧面绕到了后面，俯视桌子上的模型。
那模型制作的甚是精细，有停泊货船的港口，有供车辆行驶的大道，也有可以停直升机的房顶，要不是其中没有人，随便照一张，真的很像是街景。
刚刚听到的嗡嗡声无疑是楼顶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而王虹整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小模型似乎正在专心控制。
“调整状态慢慢来，现在已经很好了。”
那位辅导员的声音要比刚刚谈话时小了很多清晰且温柔。
3月2日
13：50
我就像老人一样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拿着纸杯过一会儿喝一口，王虹已经集中注意力，很长时间了，她白嫩的脸颊上，不时流下汗滴，单薄的衣服也被打湿，那材质在湿透之后并不透亮，只是粘在身上，随着身体的曲线显现出不少皱褶，看起来很不舒适，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张的十指交叉，指尖显得无比苍白。
“放松，没事，尝试将飞机拉升起来，回到原先的位置。”
辅导员站在一旁，我注意到她并不是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迷你的直升飞机上。
反而更多的关注桌面上那个半球形的装置。
一开始稳定在绿色下段的那条线渐渐的变成了红色，现在大概稳定在了红色的上段，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嗡嗡嗡……
停在楼顶的直升机，再次缓缓的起飞，只不过跟前几次相比，起飞时左右的晃动明显增加了，不仅如此，那直升飞机起飞的速度，移动的速度，甚至轨迹都不再精准，看上去就好像驾驶员喝了酒一样。
啪！
直升机穿梭在大楼模型之间，其中有一个高楼，有一个非常细，很难看见的避雷针，前几次明明都避开了，但这一次却没有，直升机的角度发生了偏移，王虹眉角马上爆出了青筋紧张了起来。
她极力的想挽回这次失误，控制直升机向反方向调整角度，可因为太急了，直升机又快速的向反方向冲了出去撞向了一个楼体。
紧接着螺旋桨刮到了大楼，整个直升机直接坠落在了模型之中，砸飞了两辆跑车。
“啊！”
“没事儿，没事儿。
已经集中注意力28分钟了，这是很好的成绩。
绝大多数的孩子都坚持不了20分钟的。”
我看着坠落在模型之中的直升机，又看了一眼刚刚小声惊呼的王虹。
王虹几乎浑身都是汗，虽然她一直都是坐在那里，但看起来就好像跑完了马拉松。
表情也很僵硬好像还没缓过来，嘴唇颜色比一开始淡了许多，眼白处有点泛红，大概是瞪了太长时间，臂弯和膝盖处呈现了一些好像擦伤一样的红晕，脚趾刚刚似乎因为紧张扣着地面，现在黏着一些泥土。
辅导员马上去旁边，倒了一杯饮料扶着王虹坐到了风扇前面。
不知怎么的，这个场景让我回想起了前世献血时自己的待遇。
至于那个电脑前的男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对着屏幕一直微笑，看的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没事，其实最后有些分神了。
我本来还能再支撑至少5分钟的。”
“没事，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
成年人进行这项测试，也大多仅能保持30分钟。
而且最后20分钟也大多是在红区。
你直到25分钟之前，都是在绿区，最后三分钟才移到红区，这很难得。”
我绕过摆放模型的桌子，从桌子上再次拿起一个饮料罐，倒了一些，听着她们的对话。
“下一个到你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呀？”
可能是因为看起来太懒散了，我才刚到她们两个身边没一会儿，王虹就把话题引到我身上了。
“大概看懂了，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俩在说什么。”
“刚刚解释的时候，你是不是又没认真听？
我不是说过吗，这种常识性知识，你要好好的记住啊！”
王虹突然发怒，声音提高了8度，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里的饮料都差点掀飞了，要知道，她平时的自控能力是很强的，即使发火也大多数情况也能压下去，但像现在这样，一点就着，像炸药桶一样还是很少见的。
“没事没事，你先休息，我再辅导他一遍。”
那个叫陈昱人的女辅导员就好像一个女仆在后面，给王虹按摩肩膀，看起来这样的事情，她应该应对过很多次，现在已经轻车熟路手到擒来了。
“李曦是吧。”
“恩。”
“没事，不懂你就问，我给你详细的讲。”
“其实都不是太懂。”
“……”
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个比我高至少半米的姐姐陷入了沉默，她身后的王虹似乎快气炸了，手里的纸杯都捏成了奇怪的形状。
“没事，那你先坐这里。
然后你先操作，不会就问我。”
塑料的凳子上还残留着她的余温，而且潮湿的让人有些难受。
“先把操纵器带上。”
辅导员去桌子的抽屉里摸了半天没摸到，过了几秒才想起是在王虹头上。
她拿过发箍，拿毛巾仔细擦干，拿掉缠在上面的头发，最后放在我的面前。
我一碰触便能感觉到磨砂的质感。
发箍本身看起来不厚，但却分量十足。
“带上就好了，然后压一下这个半球。”
点了点头，我稍稍捋了捋头发，带上了这个金属发箍，感觉有些重，不过想象中的那种不适却并不明显，几乎可以忽略。
在确定佩戴正确之后，我压了一下那个黑色的半球。
那东西和之前一样，先是发出的五颜六色的光，然后显现出了一个不断下降的圆环。
“好了，这样就启动了。
你可以先选择你在意的载具，然后你只需要想着让它动起来就行了。”
辅导员贴的我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汗味。
她俯身调整建筑物中的所有模型，把直升机和跑车放到了原本的位置，然后将一根连在模型上的线拔掉了。
我注意到那根线一共有三个头，而模型也一共有三个口，理论上来说是应该都插上的。
“难道不是想操纵哪个就操纵哪个吗？”
“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操纵一个是很简单的，但是想操纵多个是很复杂的。
以你现在的年龄多余的操控权只会影响你现在的操作，当然你要是有这种要求也是可以的。”
“我都试试吧。”
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三根线都接上了。
调整一下呼吸，让我先为自己找找动力，不行，好像找不到什么动力，而且找动力的话还得用脑子太累了，行了行了尽力而为，听天由命好了……
哗哗哗……
嗡嗡嗡……
哐哐哐……
几乎是一瞬间，模型中港口的船启动了引擎，楼顶上的直升机开始转动螺旋桨，车库中的跑车打着了火。
我将呼吸放缓，马上驱动这三个载具，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保险起见，我决定一个个实验。
首先是楼顶上的直升机。
我观察着整个模型，并不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在飞机上，仅仅让脑中有的一个起飞的小小念头。
那直升机的螺旋桨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整个机体也在缓缓的爬升。
在悬空后，我本能的将模型作为参照点，让空中的直升机向左移一点。
那模型中的直升机，马上便跟着我的意思，稍稍的向哪个方向移动。
只不过在那个念头消失时，那个飞机便会悬停在那里，并不会继续延续我的意志，移动到指定位置。
在大致了解飞机的操纵后，我将其放回了原先的楼顶，几乎分毫不差的落到了停机坪上。
码头中的轮船，大概也是一样操作的。
只不过和直升机相比，它没法左右平移，想要改变方向只能通过舵。
从注意力的使用角度上来说，和飞机没有本质性的差别，只是移动逻辑还有响应速度需要适应。
跑车的移动逻辑和船无异，感觉上就好像是更轻更灵活的船一样。
对我意志的响应速度是三个载具中最快的，如果不多加适应的话，冲出道路估计是正常的操作。
“那么我该做什么？”
将三个载具的引擎熄灭，我微微转头，询问对方测试的内容。
不过辅导员似乎不能马上给出答案，她一会注视着模型，一会看着桌面上的半球体，嘴不自觉的张开了似乎是在惊讶些什么。
“陆海空首航b级！
陈姐你可真是捡到了个人才啊！”
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看着屏幕突然对着辅导员喊了几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看他的表情显然是很激动喜悦的。
而陈昱人虽然看起来也很激动，但是表情中却夹杂着不止一种情绪，复杂的让人难以理解。
“结论下的有些早了，不过这是个很好的开始，继续测试。
你可以先尝试一下单个载具的操纵。
然后一点点的尝试同时操控，三个载具。
直升机就在两个楼顶来回飞就可以了，速度你来定。
船可以来往于两个港口之间。
车顺着双行道，走到停车场停下之后尝试在出停车场回到车库中往复数次。
优先单个操纵，然后尝试同时操纵，尽你所能一直操作。”
虽然之前那个男人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但是辅导员说的话可是通俗到了三岁孩子都能听懂的地步。
不过参照之前王虹的测试时间，过程可能很漫长。
那么长的时间，带来了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好的。
不过请帮我倒几杯饮料，黑色的那个。
绿色的那个也要。
红色的……
一样一杯吧……”
大脑也是个功率很高的“计算机”，适当的能量补充是非常必要的。
而且参照之前的情况，这炎热的环境里，汗是一定不会少流的，脱水可不好受。
当然也不排除我本能对糖分的欲望，喝下去之后能感觉到本能的喜悦。
毕竟平时根本懒得去买这些饮料，而且父亲他也不喜甜食，一般不会买这些东西。
我如果不到婚礼现场之类的场合是喝不到的。
“额……
好的。”
辅导员愣了一秒才答应。
不过我估计她并不是在思考这样做对不对，而是因为从来没见过有人边测试边喝饮料的……
15:40
果然和冥想一样，操作这种东西的人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我没有看任何时钟，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
只觉现在浑身都是汗，尤其是腋下和膝盖后面。
不过不知为什么，我并没有之前想象中的不适，反而有一种畅快淋漓之感。
嗡……
咔……
噗……
我没有失误，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我只是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空虚。
一种若隐若无如细丝般的饥饿感纠缠着脑中无数个被无视的想法，如同豆浆中的细沙让我感觉有些难受。
人的意志是不会被磨损的，但人的躯体却是无比脆弱的。
即使仅仅是在一个地方盘腿坐久了，关节还有内脏也会发出抗议。
最后这些抗议声将会勒令大脑去解决身体的问题，根本不管大脑原本的任务。
而等到那时再去停止操作，大概会出现什么意外，那样的话收场就显得太难看了。
我驱使这三个载具用惯性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然后轻轻的合上了眼，代表了这次测试的结束。
三个载具几乎同一时间的都驶回了自己的起始位置，并且熄灭了引擎。
我听到了模型发出的特效音，安心的又睁开眼睛，拿起面前桌上的一杯饮料，轻轻的喝了一口。
但是很奇怪里面什么也没有，等回过神来再往桌上其他杯子里看去。
里面也是什么也没有，旁边装饮料的大瓶子，全都开着盖儿，里面都空了。
我居然不知不觉就把几大瓶饮料全喝完了……
余光中没有辅导员的身影，我向左转头看向那个男人。
只是人没看到，眼睛就被太阳晃到了。
也不知道是下午的什么时间了，太阳竟然悬在了凉棚外面顺着棚檐，照着我的侧后边。
抬手往眼睛旁一遮，我望向杆子上吊的时钟。
下午3:41
我说太阳怎么在那个角度，原来不知不觉都这个时间了。
“陈姐，结束测试了。
脑波图，载具操纵报告，已经打出来了，详细资料要经过至少12个小时的处理。
现在累计评分是12分，接下来的测试已经没有必要了，植入费用将会全部报销。”
这是我听那个男人第2次发言，内容也大多听不懂。
辅导员看着屏幕表情还是很复杂，但是和一开始相比，此时掺杂的喜悦要更多。
王虹不知什么时候在桌子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一个白色的单子，屁股下面也垫了一个柔软的坐垫，腿和脚都被仔细的包住了。
想来做这些事情的应该是陈昱人，毕竟那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就没从电脑前离开过。
“哪里不舒服吗？我看最后结束的时候，你还是在绿2区，状态应该还很好吧。”
“有些饿了。”
我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故意没有看对方的脸。
气氛和我预想的一样，有些尴尬，对方久久没有说什么。
“没事。
已经很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我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无奈，但并不准备说什么。
“李曦。
根据青少年培养法与国防安全法，现在我正式成为你的特别辅导员。
请允许我再次为你做一次详细且全面的自我介绍，更好的互相了解。”
她气场变得有些突然，我本能的马上抬头，发现她腰板挺的笔直，双手夹在体侧，就像一个军人一样在我面前立正。
“好的。”
因为这严肃的气氛，我语速稍稍加快了一点，学着对方尽量也站得直了一点表示尊重。
“我隶属于皇室战争大学，是智能集群机械兵器研究局的研究员。
33岁，国家三级机械师。
现兼职机械师辅导员，无军衔。
从今日起我将帮助你学习使用神械。
直至你18岁成人之前，成为你的监护人，直接为你的所有行动负责。
无特殊情况将只能在你成人之后解除关系。”
她的语速不快，吐字也很清晰。
但我因为好久不与人交流了，听到别人一次性说了一大段话，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不过他话中的有些词汇很是敏感，让我一下变意识到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抚养人身份？这还可以赋予的？这么重大的事情，难道不通知父母直接就办了？真的会有哪个学校叫做皇家大学吗？记得上辈子现代国家中有这名字的学校，好像在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的……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本来关于测试的内容就没有听懂，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东西。
真困……
“我听不太懂。”
“遇到问题你就问。
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如果有些问题永远碰不上，那你即使了解解决方案也没有用。
我知道你是嫌麻烦的类型，今后复杂的事情，我一手替你操办就行了。”
“额……”
继王虹之后，生命中好像又出现了一个棘手的角色，而且还是监护人的身份，以后不得被管的死死的。
我只是想普普通通过一生啊，罢了，这件事情也不是很亏，监护人就是亲人吧，既然法律规定了，共同承担责任，可以信任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说不定以后工作非常简单像冥想一样，结束之后生活琐事她应该也会帮我，这样的话不就是多了一个保姆吗？而且还是亲如一家，免费的那种……
“这件事情好像很重要，不需要跟别人商量吗？”
“没事，这是常识，大家都知道的，已经写到法律里了。”
“额……”
这大概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一一次为了晚上睡不着觉之外的事情头疼。那张通知单我压根就没看，之前说的话我也压根想不起来，多了个监护人，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没有被任何人提前提醒，一点准备都没有。
或许我的生活状态需要一些改变，现在这浑浑噩噩的。
一些影响一生无比重要的事情，竟然被一笔带过了。
这人生弄的就好像不是自己活的一样。
啊……
真麻烦……
为什么要重生啊，把这重生的机会随便交给一个苦大仇深，想再活一次的人多好，重新活一辈子多累呀。
“那么既然不反对的话，我们就去吃饭好了，一会儿还有植入式的测试，那个需要的器材比较全，我们可能要去另一个楼。
路上我们还可以仔细分析一下你的资质。”
我只好微微点了点头，再次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位姐姐，毕竟要成监护人了，仔细看一看，也是理所当然的。身高感觉上至少1.8，去掉高跟鞋的话，也至少1.75，黑色的长发显得有些杂乱，大概是不经常打理（甚至可能是根本不洗头）。光看镜片不知道是近视镜还是远视镜。眼镜的左边连着一个类似蓝牙耳机的东西，塞在耳朵里，估计正在听着些什么。白色的大衣里面，穿着一个很薄的，好像护士一样的白色短袖制服，不大但精致的胸部被遮的很严实，显得不是那么突出。下半身穿了一个白色的短裙，长度大概到大腿中间，两边侧面都开了一个口。黑丝裹着双腿，也看不出是肥胖还是健美，肌肉线条完全被盖住了。高跟鞋是那种拖鞋的款式，前面包头后面露出。话说这样的鞋对脚趾的形状似乎不太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