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希吗……”
余晖逐渐冷静了下来。这个名字让余晖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
“你跟她还有联系吗？”
“她也是西高的。”张涵华眼神转动了一下，“偶尔见面也会说话。关系还算是不错。”
“……”
余晖沉默不语。
他没有想到，曾经那个被他喜欢的一塌糊涂的，却始终站在窦晓身旁的，无论自己怎么侮辱窦晓都不离开的郭希竟然与张涵华依旧有来往。
余晖知道，窦晓死后，一直安慰窦时的人就是郭希，如果是郭希请求窦时与他谈谈，窦时肯定会同意。
可是，那个将他恨之入骨的女生，真的会同意张涵华的请求吗？
更让余晖好奇的是，为什么曾经那个单纯的张涵华，会想出这样的主意？若是他想帮忙，不可能会找到郭希。
余晖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张涵华。
“不对，张涵华能把这话说出来就证明郭希一定会同意。”
余晖在心里想到了那个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只做有把握的事的张涵华，他那个从不乱说话的性格，他在心中产生了一点小小的疑惑。
“……”
看着余晖依旧是低头不语，张涵华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努力的想要余晖同意自己的提议。
“放心吧，咱们两个好说歹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我一直都念着你对我的好，我也想帮助你，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要帮助你。”
张涵华拍着自己的胸口，十分严肃的看着余晖，信心满满的样子让所有人看了都会暖心。
“那好吧。”
余晖耷拉着眼皮，眼珠朝上滚动，张涵华那笔直的身板和自信的表情穿过余晖那无神的瞳孔，深深地烙印在了余晖的脑子里。
“我相信你。”
余晖站起身来，给了张涵华一个多年未见的拥抱，并且拍了拍他那结实的臂膀。
“这是一个久违的拥抱，好久不见，兄弟，刚才来了也没好好招待你，别介意。”
“没什么，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别在想那么多了，以前的那些事说实话我也有的地方做的不对，你能不计前嫌，叫我一声‘兄弟’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张涵华眼角泛起了泪光，回想起过去的事，有感而发。
看着余晖的样子，张涵华也怀念起了过往，那些美好且温暖的日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改变的呢？真的是从那几个高年级学生开始的吗？
张涵华擦了擦眼角，看着余晖说道：
“那行，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听我消息，记得要去上学啊，过些时间我会去你们南高找你。”
张涵华看了一眼余晖，发现余晖的脸也不在紧绷，开始逐渐放松，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张涵华看了他的样子，因为紧张而抽搐的面部肌肉也开始放松了下来。
走到门口穿起鞋子，看了一眼余晖，
“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好看。”
说罢，开门起身离去。
……
“什么tmd这个样子比较好看……”
原本阳光微笑的面孔被冷酷代替，看似温柔的眼神也透露出凶狠无情。
余晖看着自己的手，很想再次回想起刚刚的触感。
“涵华啊……当年那个瘦弱的涵华也变得强壮了啊……脑筋转的也快了……不得不承认，人总会成长，你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小弟弟了啊……”
“但是不管你是怎么变，你还是那个单纯的张涵华啊……”
“无论人的外貌怎么变化，人的本性是会不变的。”
“为什么想让我上学呢？来了就提我妈的事？之后又提陈泽浩他们的事，然后再提我妈的事……”
“tm到底想干什么！”
余晖一拳怼向了墙面，眉头紧皱，鼻翼部肌肉不停的抽搐，跳动。
“总之你们天来，难道就是想要提醒我不要忘记我妈跟人跑了吗？tm还能保证郭希会同意？”
“真当我沉默了四年多就成了那种不会反抗的小绵羊了？”
余晖攥紧了拳头，死死地咬着牙。
“做梦！想让我去上学？好！你想帮我？好！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tm能搞出什么花样。”
这几乎是从牙缝里冒出的一句话刚说完，余晖却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冷静！”
余晖捂着脸大喊道。
“你tm给我冷静！”
紧接着余晖又是打了自己三拳。
……
一滴滴血从余晖鼻子里流出，滴落在地上，随着血滴落的频率变得平稳的，还有余晖的呼吸。
余晖坐在那里抱着头，一动不动，任由鼻血流淌。
“怎么？听到了郭希的名字开始变激动了？还是说你不想回学校见到他们那些人？”
“……”
“你不是为了看清他们倒底会怎么对你，才让张涵华去告诉他们真相吗？现在后悔了？你现在在害怕些什么？”
“……”
“哈哈哈哈！别忘了！你一直都是孤单一人！你tm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孤独的狗杂种！”
“……”
“你的朋友们会因为你而遭到报复！”
“……”
“这都是因为你……”
“这都是因为你……”
“这都是因为你！！！”
……
……
“哈哈哈哈！”
余晖开始仰头笑了起来。
用大拇指按住一只鼻孔，用力擤，将鼻腔内部的血全部擤出，然后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子，站起身来，抻了抻懒腰。
“差点变成我爸那样。”
……
余晖家小区门口。
一男一女。
“真的要这样做吗？”
男生看了一眼女生，严重透露出强烈的不情愿。
女生没有立刻回复，只是眼神透露出一丝不被易察觉的恨意。
“我们是在帮他。”
女生看了一眼男生，
“他还是那样吗？”
“嗯。还是对窦晓的事很愧疚。”
“那他会去上学吗？”
“会的，他从来没对我说过谎。”
女生不在询问，只是凭借着月光，盯着那个没有开灯的余晖家的窗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