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队长的威胁,骑兵队的人赶忙行动了起来,拿出了随身的打火石,撕下了还干燥的衣布开始烧火。
有了动力,行动起来总是快的,火蹿上了树,连小雨也阻挡不了,哗啦哗啦的就烧了起来,合着烟,蹿上了天,在阴沉沉的天空中倒是一番别异的景象。
……
……
母亲还在抱着小亚瑟跑着,跑了许久,几乎森林就要见边,但远处传来的一阵阵马蹄声打消了她一头蹿出去的念头。
“喂,那儿是不是有人影!”又是男人的声音,吓得母亲急忙向回跑,还学了一声猫叫。
又跑了许久,这位母亲还抱着孩子,但几乎就要累的虚脱了。
“呼……呼……呼……”她突然停了下来,目光之中透露的警惕,就像是老虎面对着狼群。
面前是一老头子,白胡子花花,穿着一身铠甲,目光坚毅。在眼神上根本不像一老人,到像是征战多年的将军,到哪里都是战场,连这都是。而且铠甲上有一点一点的红色,似乎是鲜血,不知来路。
因为骑在马上,他居高临下地开了口:“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虽然海拔上差了一点,但毕竟为人父母,这位母亲在气势上丝毫不差一点。
“哦,是在下失敬了,问人姓名前需报上自己的,在下『堂吉柯德·德·拉曼恰』,是前朝的骑士,现在正在为复国努力。”
“堂吉柯德!”这母亲的瞳孔突然收缩,“旧帝国大骑士……”
“你怎么证明?”
“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
“就凭这孩子叫亚瑟!”
堂吉柯德目光突然严峻,如果有人敢侮辱亚瑟之名,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人的头割下来血祭先王,哪怕对方是女人。
“你又拿什么证明呢?”堂吉柯德眼睛微眯了下来,露出了审视的目光。
“那到底谁的身份更加重要呢?你先要证明自己的!”
“嗯,你的话在理。”堂吉柯德点了点头,然后把手把到了剑鞘上。
“你想干什么!”这母亲又变成老虎了,恶狠狠地盯着堂吉柯德,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或是拔腿而跑。
但堂吉柯德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只是把剑取了下来,抛给了抱着亚瑟的母亲。
“先王遗剑,如果这小女孩真是亚瑟的话,你应该认识。”
她抱住了这柄剑,身子突然间僵住。
这柄剑,真的是真的!
丈夫曾经千百遍抚摸过的这柄剑,就算是瞎了她也认得出来。
这么说来,这位从未谋面的帝国大骑士也是真的!
心里好像有一堵坚强的堡垒在这一刻倒塌,有一口气在她这里松了下来。
丈夫对她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帝国的两位大骑士是绝对可以依靠的。
终于又重新拥有了依靠吗?
“真的是这把剑!这把剑……”
她蹲了下来,放下了亚瑟,把头埋在肩膀里呜咽起来。
就像一只母老虎突然变成了小女孩……
堂吉柯德见此,紧忙跳下了马,蹲在了亚瑟和她母亲前。
“女士没事吧?”堂吉诃德有些不知所措。身为一个大龄单身男性他真的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女性。
……
……
到底是过了多久,这位母亲才抬起头来,脸上还有点点泪光,梨花带雨,眼睛通红。
她把剑塞在了亚瑟手上,突然剑上的宝石发出了光芒。这光芒来去匆匆,很快便又消失了。
但这消失的光芒,深深震撼了堂吉诃德。因为那光芒,正是那血统的证明!
“是在下失礼了!”
堂吉诃德猛然单膝下跪,献上了一个其实对君主应该有的忠心。
“在下『堂吉诃德』,从此以后,会为君主亚瑟出生入死,不改忠君之心!”
“我是『阿碧丝·潘德拉贡』,亚瑟的母亲。既然你宣誓效忠了,那你就带着我们走吧!”
“是的夫人,请您和王上马。”
“嗯。”阿碧丝站了起来,用手抹去了泪水,微笑重新又挂在了脸上,“好了亚瑟,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也不知为何,就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亚瑟也突然哭了起来:“妈妈不哭,有亚瑟在!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哦……”阿碧丝又抱起了小亚瑟,像哄小婴儿一样又哄起了她,“现在我们找着依靠了,再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
……
马儿背着两人立定,堂吉柯德拿着矛,站的笔直,像即将出征的将军。
周围不知怎么的就燃起了大火,逃跑可以说是刻不容缓。森林外全是骑兵,但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骑士。
“走了,白花,跟着我。”堂吉柯德一拍马屁.股,自己跟着马也迈开了自己的步子,大步流星地跑了起来。
矛尖在空中划出了银线。快,无比的快,以至于连第一个人都没有看清,自己的脖子和身体就分了家,血溅三尺高!
“出来了,出来了!”外面的骑兵在惊呼。马养着也不是吃干饭的,蹄子蹬儿蹬着就过来了,几乎就要形成合围之势。
“来不及了,再不跑就被包围了!”堂吉柯德突然一杆子抽在了白花身上,“快跑,我会追上去的!”马吃痛,再加上本就通灵,它撒丫子就跑了起来,一骑绝尘,就算是背着两人,那些普通马也不是对手。
……
合围之势最终成了,人挤人,马挤马,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控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将这个老头撕成碎片,祭奠第一个死去的兄弟。
人群裂开,让出了一条够马通过的道,因为骑兵团的团长来了。
“昂——”
马的哮声传来,入耳就知这绝对不是给普通骑兵配备的劣种马。步调有力而匀称,但却十分悠闲,看来这马的主人是信心满满啊。
堂吉柯德嘴角微微上翘,就像是巨龙在俯瞰蝼蚁。
有人敢在唯二的前朝大骑士面前摆谱,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团长进入了圈中,裂缝也重新合拢,原本嘈杂的环境此刻也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团长的枪高举,他要出手了!
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人可以在团长的手下活下来,团长可是陛下亲封的骑士,这样的人在帝国可没有几个!
“你是什么人,敢帮助帝国要犯逃跑!”
团长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放下的枪尖直指堂吉柯德。
虾兵蟹将而已,刚帮助我要抓的犯人逃跑!
“你又是什么人,敢对我指手画脚!”
堂吉柯德将矛把在背后,淡淡的杀气在他的周围氤氲,蒸腾起了血蒸汽,在烈火和浓烟下妖邪无比。
……
骑兵团的团员开始像世井之民一样咆哮了,全然不像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
不过不得不承认,骑兵团的团员真是胆大啊。不对,应该称之为井底之蛙。
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才会沉浸在自己的圈子中,难以跳出自己的格局。
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团长就是天了,人怎么可能打的赢天,又不是皇帝亲临。
但团长现在可没有手下那般的心情,皇帝的心情可不好捉摸。现在那两个八婆跑了,搞不好就会是杀头的大事。
赶快把这个老头子杀了,再快去追那两个八婆。
团长默默地在头上抹了把汗。
“我不想再和你多加废话,死吧!”
团长策马
“嗯?人呢!”
堂吉柯德突然在团长的眼前消失不见,而团长只看到了剑光一闪。
奇怪,怎么会有失重的感觉!
“吧嗒。”
全骑兵团的人员眼睛直勾勾的,因为看到了自家团长的头颅落地。
“最好别来追我,追来就是死。”
堂吉柯德看准了对方松懈的时机,不再恋战,剑回鞘,矛抓在手中,他也狂奔了起来,铠甲在他身上“咔哒咔哒”作响。
不过对方显然不会听他的话。
“杀,为团长报仇!”
井底之蛙没有见过真正的天空,也不会知道最强大的骑士到底有多恐怖。
又是一番人嘶马啸,人流马流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快速缩短了与堂吉柯德的距离,最快的人枪尖几乎就要挨到了他的后脑勺!
“昂――”白花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快的像一道白色的匹练,人眼几乎就要跟不上了,而阿碧丝压着亚瑟,死死地抱着马脖子,深怕被马甩了下去。
白花两蹄子一踹,带着兔蹬鹰般的决心,马蹄铁狠狠地印在了对面马脑袋上,马被巨大的力量踹断了脖子,头生生扭了一百八十度,撞上了它背上的骑兵――人仰马翻,骇人恐怖!
堂吉柯德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
“冒犯了,夫人!驾!”
白花狂奔了起来,又是一骑绝尘。而它的身后
,那倒下的马尸体成为了最好的绊马索,骑兵们来不及刹车,一个接一个倒下。虽然只有一小片,但倒下的那一小片确实最快的马,现在,想要追上,不可能了!
“啊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传来:“好久没这么运动了。等着吧,篡权夺位的家伙,不久后就灭了你!”
一匹马奔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