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变后第十三天。
十字弩毕竟和复合弓不一样，莫靖洋答应帮忙后，余晨曦就让人带她去靶场练习。
当然，练习的科目不只是十字弩。还包括一些简单的手语识别，背诵地图和一些装备的使用——比如一拧就会发出强紫外线的镁光棒，中空的采集矛，还有微光夜视仪。
莫靖洋端起十字弩，发现并没有辅助弹道出现。
但她没有手忙脚乱。毕竟她学习过弓矢精通，上手弩箭还是很快的。
下午五点。
军事基地，靶场。
太阳西斜，余晖只笼罩着半边天空。
忙完今天事物的余晨曦来到靶场。
莫靖洋将一支钢箭放入十字弩里，对准五十米标靶，扣下扳机。
九环。
好箭法!
余晨曦默默惊叹。
而一边的胡艺丹和张超为发出不屑的嗤笑。
余晨曦越来越好奇这个身手不凡的女孩了——她一定接受过相关的训练才对。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这个女孩的身世。
余晨曦：“集合!”
她硕果仅存的队员，莫靖洋，张超为和胡艺丹来到她身边。
余晨曦：“任务很简单，我们要做的就是管好嘴巴和手脚，不该发出的声音不要发出，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样本到手，咱们就撤。”
余晨曦：“炸掉巢穴只能算附带任务，事不可为赶紧给我撒丫子跑，把样本带回来，懂了吗？”
余晨曦：“好了，快去换装。防割服，头盔给我好好穿上，一会儿我亲自检查。”
莫靖洋：“余长官——”
余晨曦：“讲。”
莫靖洋：“我不想穿那么厚重的护甲。它会影响到我的感官和运动。我穿我自己的装备就好。当然，头盔和夜视仪我还是要戴上的。”
余晨曦盯了莫靖洋一会儿。
她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只是喜欢搞特殊的感觉？或者她只是喜欢挑衅我？
余晨曦：“你的命你自己做主。”
莫靖洋穿上末日警官套装和迷彩雨衣。
其他几个人老老实实穿上厚重的防割服，防爆头盔(有玻璃护面甲的那种)，又不停往身上挂各式各样的装备。
莫靖洋估计那一套下来得有四十斤吧？
她扎好余晨曦发给她的武装带后，往武装带上挂了五个镁光棒，又把采集矛放入套腿包里。
她的套退包里还有一把匕首和一支手枪，以及两个满弹匣。
莫靖洋询问普罗米修斯负重情况，得到答案后，她又取来十支钢箭放入箭袋中。
扶正头盔，把头盔上的微光夜视仪下放到双眼前，夜视仪完好——嗯，她准备完毕。
此时，其他四个人还在互相检查装备。
余晨曦：“莫靖洋，你和我一组。你俩，和他一组。完成任务就返回，不要管另一组的人，懂了吗？”
余晨曦早就看出莫靖洋和这俩人有一些纠葛，自然要把他们分开。
而且，这样的任务，五人规模的小队就显得十分臃肿，容易被发现。两三人规模的小队就非常灵活。
下午六点，五个人来到这一片地区的污水集散中心。有一个排的士兵看守这里，为他们守住地面。
几个人吃了点东西，又复习一遍地图和手语。
七点半，天完全黑下来。污水集散中心外百鬼夜行。
余晨曦：“我和莫靖洋去南边的那个巢穴，你们往北边。好了，行动开始!”
下井后，俩波人分道扬镳。
莫靖洋原以为自己会在狭窄，崎岖，墙壁上涂满粪便的管道里艰难前进，但下井后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南都的下水道有两车道宽，中央是溶溶流淌的恶臭污水，两边是被锈蚀的不成样子的铁栏杆保护的人行道。
人行道不宽，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
莫靖洋感觉到自己的所有感官都遭到下水道的迫害。刺鼻的恶臭空气，污水流淌的哗啦声，和普遍存在的滴水声。
特别是这个滴水声，回音阵阵，悄怆幽邃，让人忍不住压低呼吸放平脚步，生怕破坏这危险的静谧。
余晨曦走在前面，莫靖洋走在后面。余晨曦边走边把一些荧光棒贴在墙上。
这些荧光棒将作为归程的路标。
莫靖洋发现，下水道也被外来生物入侵了。而且入侵程度还非常严重。
污水里貌似有某种蛇类在游动，当这些难以估计长度的怪物通过污泥淤积的地方时，就会在水面上挤出一圈圈波纹。
随着越来越远离入口，墙壁上，穹顶上开始长出一簇簇的荧光蘑菇。它们顺着重力的方向长出长长的茎杆和发光的伞盖。
微光夜视仪能够使用就是因为这些散发出幽幽光芒的伞状小生命。
一些绝对不该存在于地球上的奇怪昆虫因为荧光蘑菇的光芒而聚集在穹顶。
其中一些拖着大大的肚子，就像漂浮在空气中的气球一样。它们不停触碰荧光蘑菇，把荧光粉尘沾满全身。
同时，荧光粉尘漱漱落下，好似千万颗星辰在莫靖洋眼前运转旋转。
为了防止莫靖洋，胡艺丹，张超为这三个临时征招的队员因为好奇而去乱摸乱碰这些外星生物，余晨曦的队员给他们讲解了一些生物的详情。
像那种大肚子的昆虫，他们称其为油壶虫，巨大的腹部内装着高浓度的高能丙烷。遇到危险时可以将丙烷从排泄口喷射而出，引燃威胁。
莫靖洋：它们吃翔长大，却生产燃料。
正这么想着，一只贴近水面飞行的油壶虫被什么东西衔住，紧接着便是一身巨大的屁响，还有爆炸的火光。
要不是莫靖洋和余晨曦离得够远，恐怕要被泼上一身污水。
余晨曦(压低声音)：“不要慌张，这里还不是丧尸的地盘。”
莫靖洋(同样压低声音)：“我没有慌。只是觉得很神奇。这才几天，它们就在下水道里建立起一整个生态系统!”
余晨曦(叹气)：“唉——”
莫靖洋毕竟不是小孩子，就算眼前的景象再神奇，她也不会流连其中。
又走了大约两百米，余晨曦抬起右手，比划出警戒的手势。
莫靖洋看着前方的通道上爬满厚厚的血色青苔，就知道今晚的重头戏来了……不，那应该不叫青苔了，叫菌毯都不为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