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冰极之地,有一山,高或千仞,山有一谷,谷外荒无人烟,唯风声夹雪片,谷内人声鼎沸,四季似春。
陶龙英带风南云下马后,却见一路形态各异之人齐齐下跪,异口同声:“属下参见谷主!”
“免礼。”陶龙英摆摆手,道,“这位是我谷准弟子,风南云,想必各位多少也曾听过他的传闻。”
“他们呢,都是我恶人谷精英弟子,”陶龙英向风南云粗略地介绍众人,“他们以前多多少少都受过所谓的正道欺压,或为有朝一日可以报仇,或为还江湖一个太平,便投靠我谷。”
“幸会,我是云南天刀,王申。”说话的是一位黑衣彪形大汉,身后带有两把大刀。
”哈哈,“风南云大笑几声,抱拳,道,”原来是天刀王申,幸会幸会。“
“小云,好久不见。”这时候,一个面目颇佳,温润如玉,却是风流浪子般青年走了出来,那长发,可谓落地,身子骨看似柔弱,实则神力内聚,深不可测,腰间佩一剑鞘,鞘内有一剑。
风南云见着来人,有些情不自禁地笑了:“许久不见,原来是华师兄。”
但是,笑容之后又含几多思念,几多泪水,几多言语,却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此人,曾与风南云共拜一师,其师在时,名震江湖,无人不识北流剑。
然,五年前,其师才过半百,无兆身死异乡。华龙与觉另有蹊跷,故随陶龙英,入恶人谷,调查真相。
而今,总算有些眉目,却不敢确定。
......
一番简单认识之后,陶龙英冷声道:“好了,虽然你与华龙与曾为师兄弟,但规矩不可破,你先暂且在山腰处的客栈住上三月,时候一到,自有答复。”
“是。”风南云抱拳,道。
随后,他便快步下山,去寻那所谓的客栈去了。
那客栈名为“清远”,取自清淡宁远之意,坐落于半山腰。
风南云入内,但见很是冷清,不过几人,十数桌,数十椅,总占地不过七百里,却是幽静且干洁,无杂乱之色。
一着貂裘的小二见有客人来了,立即上前,谄媚讨好般地发问:“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风南云冷声道:“都要。给我上几碟下酒菜即可,对了,再带一壶烈酒。送到我房间去。”
“好嘞!一碟牛肉,一碟青菜,一壶上等的竹叶青,可否?”
“有竹叶青?那再好不过!”
“好嘞!客官您且上楼稍等。“
“有劳了。”风南云答谢一声,便上楼去了。
“且慢!”刚上半层,便听门外一人大喝,转身看去,但见,是公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眉间却带一丝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那人,乃风南云之师兄,横山华龙与是也!
“小二,再来多两壶竹叶青,今日我要跟师弟好好叙叙。”
“好嘞!华公子您且稍等。”
“师弟,先下来在此地一叙,如何?”华龙与示意道,“今日你我二人,定要好好说说这几年各自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既然是师兄之请,那我也不好拒绝。”风南云雅然一笑,风度不失华龙与半分,让人很难想象,他便是边关杀神风南云。
小二与华龙与也算是熟人了,做起事来甚是利索。不多时,菜酒已上。
“哈哈哈,师弟,你还是如同当年那般喜欢简单呢。”华龙与见上的菜不过牛肉青菜,再无其他,大笑,道。
风南云也笑了,道:“师兄你不也是吗?今日,师弟我在此,先敬师兄一杯。“
语毕,酒满二杯,风南云与华龙与同时举杯。
“干!”
酒入豪肠,脸红少许,热血流淌。
“天地不仁,以万物作刍狗,这江湖,终究是得不到长久的太平呐。”华龙与没来由地举杯长叹,道。
昔日欢天喜地,无心无肺。如今却是,醉酒愁肠,脸无欢色。
“师兄,莫要太悲。如今,各大名门正派明争暗斗,所谓的正道,命运即将到头。我定会血洗正道,还天下太平,报恩师之仇。”
“小子,你休要狂妄!”旁桌一中年,似是百花中人,身披花纹色之服,面如饿狼,露凶光,跃起,双掌化爪抓来。
风南云不屑一顾,道:“雕虫小技,不过胡说两句而已,竟引得你如此的羞恼成怒,实在有失大道风范。”
说罢,抬手抵向其脑门。
那中年躲闪不及,瞬间就被拍中,鲜血四溅,应声倒地,砸烂了不少酒杯桌椅。
“呵,狂妄,亦有狂妄的资本。”风南云冷声道。
他并未下死手,只不过废其经脉,使之不得再习武功,成一废人罢了。
这百花中人未曾亲眼见得有伤天害理之事,故暂且放过一马。
另几桌共十人,老少皆有,全都是正道之人,见状,怒而起身,围住风南云二人。
“师兄,你怕吗?”
“怕什么?今日他们送上门来了,也省的我再去寻一趟。”
二人谈话,很是轻松,仿佛旁若无人。
小二与掌柜,也是见怪不怪。
总有人,不识时务,来此送死。
掌柜的与小二丝毫不怕,反正恶人谷做事有原则,若有因武斗砸坏之物,日后定会双倍补偿。
于是,便任由双方开打。
再怎么说,再怎么激烈,都不会伤及掌柜的与小二二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