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道长,你先暂避。这小辈,便由我收拾好了。”仔细一看,来者白发苍苍,脸带江湖之伤,再看衣服上似有群蛟乱舞,应当是龙吟门的长老之一。
喝罢,一剑袭来,北风起,百草折,即飞雪。
杀气重重,剑出如龙!
王申只觉这厮着实不好对付,于是也不敢怠慢,急忙侧身躲过,随后欲双刀挥舞,了结来人性命。一瞬间,刀影丛丛,如鬼若魅,又如狼似虎。
二人战至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一骑兵从后飞来,欲取王申头颅,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申一个后空翻,跃到此人头上,随后刀斩血落,那人尸首分离,滚落马下。
啷当!
突的,又是一大刀,千钧一发,侧翼袭来,抵住王申攻击。只见来人,乃一裂刀长老是也,鹤发童颜,不威自怒。
“喝!”王申暴喝一声,同时踏鬼魅步伐,与面前三人刀剑并举,斗在一处。
三人困王申,如走马观灯般,并不纠缠,只是缓慢消耗。
毕竟寡不敌众,双拳难敌四手。战至二十七回合,王申略微力不从心,节节败退。
年少轻狂,怎敌老谋深算?
只见,山腰处,天昏地暗,喊杀不绝。
“喝!”王申奋力一砍,砍断尹德康左手食指,血肉纷飞,染红大地。一转身,刀出惊鸿,击退另外二人。
但见敌军死伤七千余人,己方却也死伤过半,再加敌军又有几大高手坐镇。眼下,不可久战,只能智取。
于是,王申干脆虚晃一招,带领残兵败将,前军作后军,往后撤退。
尹德康此时正因被小辈砍断食指,颜面尽失,怒火攻心,顾不得其他,率本派弟子,举一万军士,追杀而去。
龙吟与裂刀二位老者见之,皆叹惋。二人对视一眼,摇头,便与己派弟子撤回山脚,固守阵营。
王申不紧不慢地撤退,看见此景,不禁暗笑:所谓正道,也不过如此而已。
说话间,王申部队速度越来越慢。尹德康见状,大喜,乘胜追击。
亮刀戈,马蹄破雪,尘埃落。
好生美景。
只不过是众人最后一见罢。
嗖嗖嗖……
眼看着,大功将要告成,突然,破空声起。
只见,左右两翼,杀出无数人马。
被乱箭射死的宵小,一时间难以统计,再加上伏兵四下出动,恐是有去无回。
尔后,王申撒马回头,与己方合击一处。
尹德康此时难得清醒过来,顾不得太多,带亲兵千余人,左冲右突,身中几剑,血色染衣。
终于,拼死力争,不知牺牲了多少,才算杀出重围。
幸好陶龙英并未下令诛杀殆尽,否则其等残兵败将,怎能脱得了身?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当年是送别,如今却是仓皇而逃。
真是可笑。
王申等人并不追赶, 带兵马回撤,复命,却不为功与劳什子的名。
恶人谷,最看不起的,是那虚妄的功名。
自在逍遥,不为功名与利禄,只为安定。
我身即道我行即法,正邪怎需话?
乱世之下,无人可以非黑即白。
那还不如,以杀止杀,血洗天地,而后换盛世无暇。
陶龙英一人坐在那里,望着苍茫大雪,寒风萧瑟,手执一盏,一饮而尽,冷冷一笑,道:“如今乱世,正邪难猜。龙吟门,明教,东瀛丹家,契丹玄家,中原墨家,都来了。啧,当真越来越有趣了。”
天下,自乱世以来,江湖混战,血火纷飞,尸横遍野,连年不休。
逍遥帮与问剑阁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持中立态度。每当正道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乱伐,才会出手。
绝情谷一直隐世,无人可攻,亦无人可与之结盟。
龙吟门与无凌天残存联手,举兵七万大破雁门,或南下攻苏武。
明教,则以一己之力,称霸群雄,独居一方,就似恶人谷一般。
正道盟中,更是四分五裂,各为私欲,明争暗斗。
如今乱世,当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一盏又一盏,千杯难醉,大雪亦未停。
“风南云,当真是一枚绞杀正道的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