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女侠搭救。”小贤双手抱拳,深施一礼。
貂蝉愣了一下,看来她是没有认出自己来啊,不过这也说得过去,毕竟前次见面的时候,她的衣着打扮和现在风格差别太多了,就好像……嗯,去三亚旅游和去西伯利亚旅游,穿的肯定会差很多嘛,更别说上次她那打扮去撒哈拉都足够了。
小贤的装扮倒是和上次差不太多,轻飘飘的薄纱缠着丰满的尚未,宽大的下摆若隐若现露出修长的大腿,也难怪她会被这些好色官兵缠上。
既然对方没有认出自己,那么貂蝉也就不想多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真是客气了,就算没有妾身,你也能自己轻而易举的收拾这些流氓,为什么还会被他们抓住呢?”
“哎……”小贤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
“哎,那就不必说了!”
貂蝉很是爽快的摆了摆手,这让小贤愣了一下,心说这人不会聊天啊!她正想娓娓道来,想不到她居然就一句“不必说了”就把她打发了!
小贤本就沾满血的脸,更是涨的通红。
貂蝉挠了挠头,这时候才发现手里还拿着那包药。
“哦,对了,刚才妾身从那些臭流氓手上夺来的这包药应该是你的吧?”
她说着就把手伸过去,小贤一看,连忙伸出手来。
“呀,真是多谢女侠,某正是……正是……阿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风太凉,小贤突然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喷嚏。
我们在这里说明一下啊,那个官兵拿出这包药的时候,他拉开了上面的绳子,想把它倒掉,然后在这个时候,貂蝉出来捏断他的手腕,并且把药抢了过去。
之后呢,这包药一直攥在她手里,包装早就破烂不堪了,如果不是手掐着纸头,这包就散了。
然后呢,貂蝉想把药还给小贤,就伸手递过去,后者一接的时候,她就一松手,那纸头自然也就散了,而小贤呢,她五指摊开等着接药,就在这当口上,就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好家伙,那白色的药粉跟下雪似的,全朝着貂蝉喷过来,直接糊了她一脸,而且不少还喷到她眼睛里,热辣辣的药嘬的眼睛跟烧起来似的疼,她不自觉就一挥手,正好就扫在剩下的药粉上边,小贤一个不留神,再加上夜风一吹,眨眼的功夫,这点药全都飞了。
小贤别提多心疼了,但现在也顾不得心疼,貂蝉正捂着脸满地打滚,她刚忙上前帮她擦眼睛,折腾了半天,貂蝉总算是好一些了,小贤连忙赔不是,不过貂蝉倒是很大度,一边擦眼泪一边摆手说不碍事。
“只是可惜那些药了,妾身和你都白忙了一趟……”
她话音还没落,旁边就有个声音想起来。
“什么药啊?”
说着话,陈到就从下坡底下走了上来。
小贤立刻全身警戒起来,不过貂蝉一压她的肩膀说道:
“没事,是妾身的朋友。”
小贤这才稍微缓和一点。
陈到走到跟前,看了一眼小贤,总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因为对方现在是这么一个大红脸,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子义他们呢?”
“哎,说来话长……”
“哦,那就不必说了。”
貂蝉一句话就把陈到给噎回去了。
“凤仙,你会不会聊天啊?”陈到不满的问道。
一旁的小贤深以为然,她跟陈到有同感。
“你看妾身现在哪有心情听你废话?”貂蝉白了他一眼,继续用袖子擦脸上的药粉。
“你怎么蹭了一脸的‘十方壮骨散’?”
听陈到这么一说,貂蝉动作停了下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药?”
“你等一下啊。”
陈到走到貂蝉跟前,歪着头看着她,然后提起鼻子闻了闻。
“嗯……”他煞有介事的想了一下,貂蝉就等着他说话。
“嗯?”陈到好像发现了什么,向左边一回头,貂蝉也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结果……
陈到就趁着这个机会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一股冷风吹过,空气一下子就凝结起来,貂蝉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脑袋非常非常慢的转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而陈到还在嘴里咂摸着药粉的味道,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嗯,以小生之见,这应该就是十方壮骨散,专治跌打损伤,筋脉骨折,尤其是对走火入魔导致的筋脉寸断有奇效,小生行走江湖,也会常备这种药品,但是在市面的药店里却不多见。”
“哦,那么说,你自己也带了这种药了?”
貂蝉的声音非常可怕,冷的跟刀子似的,一旁的小贤看着浑身直打哆嗦,但是陈到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还是自顾自说着。
下一秒,方天画戟整从头顶拍下来!
咣当!陈到口吐白沫扔在地上,貂蝉喘着粗气,还不解恨,举起方天画戟,就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小贤连忙把她拦下来。
两个小时后,陈到醒过来了,然后他发现身上带的“十方壮骨散”全没了。
貂蝉和小贤正在一边照看一个女孩,看年龄也就十四五岁。
陈到扶着额头站起来,他感觉头疼的要裂开似的。
“这位姑娘是什么人?”他好奇的问道。
貂蝉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答话,还是小贤打着圆场。
“这是文鸢姑娘。”
“是你的妹妹吗?那‘十方壮骨散’就是给她用的吧?”
小姑娘看到陈到,稍微向后缩了一下,一副很害羞的样子,陈到投以友好的微笑。
“不,某与文鸢素昧平生,只是在躲避官兵追捕的时候,恰巧遇见她走火入魔,才不得已施以援手。”
“自己都别人追捕,却还不忘救人,真让人钦佩,不过这个文鸢姑娘怎么会走火入魔呢?”
“其实某也不知道原因,刚才和貂蝉姐姐忙着救治文鸢,也没有细打听。”
貂蝉和陈到不约而同的想,这小贤真是少见的好人,只为了一副药,她让自己陷入极度凶险的境地,但和对方却几乎是素昧平生,这世界上正常人本就不多,何况是正常的好人了。
陈到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他趋身上前,语气柔和,声音悦耳的提议道:“小生观文鸢妹妹气色,似乎还有其他隐疾,小生略同医术,可否让小生给文鸢妹妹诊诊脉?”
貂蝉一脸警戒的看着陈到。
“陈到,你不会连这种小女孩都不放过吧?妾身警告你,按照《大汉九章律》规定,对未成年少女出手,三年起步,最高先宫再杀的哦!”
“凤仙你又说笑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小生的为人吗?”
“标准的人渣败类。”貂蝉毒舌道。
不过讽刺归讽刺,貂蝉也知道,这事情她也说了不算,却见文鸢怯生生把精细的腕子伸出来,看来她自己倒是想让陈到给她看看。
陈到一脸胜利的表情扫了貂蝉一眼,这让她恨得牙痒痒,真想把他那张俊脸打成哈雷彗星!
陈到坐在石头上给文鸢诊脉,一开始他表情倒是很平静,但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身子也向前腾挪了几下,似乎不敢相信他诊断到的情况,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开始是米粒儿大的一个个小珠儿,然后开始汇聚成涓涓细流,最后陈到满头大汗跟发了洪水似的。
看他这样,貂蝉心里不禁默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好吧,先不说她心里没边际的联想,单说陈到的表情,那简直跟部连续剧似的,起承转合,精彩纷呈。
良久,陈到把文鸢的手放下来了,他面沉似水,前心都被汗打透了。
文鸢倒是还算冷静,这小姑娘好像已经很习惯大夫这样的反应,但貂蝉和小贤看不懂啊,她们连忙凑上前去问陈到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到也不作答,只是摇头,良久,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文鸢。
“文鸢妹妹,请问‘雁门十六剑’聂政聂远成是你什么人?”
“是我四爷,怎么了?”文鸢一脸好奇的看着陈到。
啪!一拍脑门。
“果然如此!”陈到重重的叹了一口。
貂蝉和小贤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并州雁门郡马邑县的聂家,是武帝时马邑之围的发起者聂壹的后人,早年为了避祸改姓张,而‘雁门十六剑’聂远成正是聂家的传人,本来他和家族其他人一样姓张,名叫张政,但此人是个武痴,因为家学渊源禁止习武,便到处宣扬自己是聂家后人还不停的惹是生非,引得各路人马前来寻仇,有新的有旧的,总之一时之间搅得马邑县是鸡犬不宁,但此人天生神力,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他居然通过跟各路人马交手的过程中习得百家所长,之所以称为“雁门十六剑”其实正是因为他最擅长用剑,而且还偷学习得了十六种不同门派的剑法,总之,这货就像开了挂一样把各路前来寻仇的人都打跑了,马邑县是安静了,但张家可不干了,本来在马邑这里相安无事的生活有几百年了,就因为这小子差点被灭门,于是一合计,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把他从族谱上给除了名,不过他也不在乎,干脆恢复聂姓,名叫聂政。
后来,聂政也娶妻生子,并且开门收徒,创立了赫赫有名的雁门派,关键是,这个雁门派完全就秉持着聂政的理念,专门偷学别派武功,就连陈到师父的并州李家都有不少秘传戟法被偷学了去,气的他师父印了好多盗版小册,来混淆视听,陈到给貂蝉的那本,就是其中之一。
陈到为什么一摸文鸢的脉象,就知道她是雁门派的人呢?
原因很简单,雁门派的弟子秉持师父的理念,“天下武学,无所不偷”他们平日里不干别的,就是想方设法的偷人家的武林秘籍,然后自己偷偷修炼,但要知道,各家功夫不一样,硬是掺杂在一起,就会起化学反应,久而久之,他们就生出了一个怪病,叫做“间歇性走火入魔”,可能在吃饭的时候,可能在走路的时候,就会出现走火入魔的症状。
陈到刚才给文鸢诊脉,发现她这个“间歇性走火入魔”已经是非常严重了,大概在第四期的样子,病能严重到这个地步,就算是雁门派都非常少见!
陈到怀疑文鸢的身份不是一般的雁门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