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师峨眉轻蹙,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突然一用力,竟把貂蝉掀翻下桥,眼看着水面将近,貂蝉的脸正好砸在水面上,她一急,一个控制不住喊出声来。
“苍天!”
这么大叫一声,肺里的水喷泉似的正好打在前面一个人的眼睛里,疼的对方哇哇大叫!
貂蝉从地上坐起来,发现周围围了一圈的人,苍老师也不见踪影。
文鸢神色异常激动,一把就搂住她的脖子,几乎是泣不成声,这让貂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文鸢哭个不停,这时候刚才被水喷到的人,一边抹着脸,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奉先几个月不见,功力又见长,这口水差点把孤喷死。”
貂蝉发现那人有些眼熟,再定睛一看才想起来,这不是当初在闭月楼卖小黄书的那个女孩子吗?
貂蝉这才想起,她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呀!除了知道她是个富贵险中求的倒卖黄书的,其他一概不知,她怎么在这里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想不到这么快就在涿郡遇上了熟人,说不定她知道刘备、张飞和关羽的下落呢!
“你是……”她刚要说话,人群后面忽然就一阵骚乱起来,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人群纷纷转向走过去,貂蝉和文鸢还有“小黄书”好奇的也跟过去。
只见一队军士正在往镇中心的公告板上贴告示,三人凑过去一看,果然是幽州太守刘焉刚刚颁布的征兵榜文,上面写道黄巾军进犯幽州,二把手“地公将军”张宝亲率十万大军不日即将抵达涿郡,号召当地忠君体国、有志破贼安民的仁人志士共御国贼,为君分忧。
一见榜文,貂蝉半喜半忧,喜的是自从穿越以来,被追杀,被拐骗,甚至还被卖到青楼打工,到最后又不得不仓皇从洛阳逃出,而今总算是大幕揭开,英雄终有用武之地,她当得偿所愿了;忧的是一旦兵戈起,当地百姓免不了要遭灾了,想到路上那些无人的村落,心里就一阵绞痛。
不过她还有疑惑的是,榜文上竟然写着“地公将军张宝亲率大军”而且还有十万之众,这好像跟《三国演义》里面看的的不一样啊?
难不成因为自己杀了程远志的缘故吗?
正在想着,旁边的“小黄书”却悄悄叹了一口气。
而貂蝉和文鸢都没有察觉,两人专心致志看着榜文。
与此同时,就在距离涿郡还有三个昼夜路程的黄巾军营地里。
虽然是大白天,但依然霓虹高照,灯火通明,不停喷薄白气的舞台上,一个幼女站在高处,穿着一身异常夸张暴露的比基尼铠甲,头上顶着足有她脑袋两个大的头盔,头盔上面还装饰着大大的“地”字,两条用黄丝带绑着的马尾辫从预先留好的洞里探出来。
“苍天……”她低着头,手握着麦克风,眼睛看着下边,左手用力上指,同时高声呼道。
“已死!”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声响,那些士兵的眼神中弥漫狂热,他们声嘶力竭的欢呼,好像连声带都要扯破一样。
“黄天……”
“当立!”
如此几个来回,现场的气氛简直嗨到了极点,幼女非常满意,她左手一挥,突然间无数鬼影从地面冒起来,围着她就开始进行伴舞。
“春宵苦短日高起,睡到太阳晒屁屁!”
幼女在鬼影的伴舞下开始唱起歌来,而与此同时,她身后大帐的阴暗角落,两个人影正抱着肩膀,冷眼观瞧。
“真是荒谬,就这些愚昧可笑、装神弄鬼的神婆神汉竟然能撬动大汉四百年江山,未有一朝一代能积贫积弱至此,大汉果然早就失了天命。”说话的人一袭黑衫,长发竖成一股披在身后,面容俊雅雍容,颇有贵族之气,可惜却是独眼,干瘪的左眼皮用墨纹成黑色,半张脸都纹着白虎图案,看起来异常凶狠。
“就是说嘛,江山合该我家所有,如果不是姜维那些死顽固把大汉这具僵尸从坟里刨出来,老百姓早就在我们司马家的统治下过上幸福快乐富足的生活了。”
“子上,谨言慎行,我等今天来此,正是为了逆天改命,即是逆天,便不可随便泄露天机,免得遭天反噬。”子元比他弟弟谨慎的多,那只独眼阴冷的看着黄巾一党,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是,哥哥你说的当然都是对的,不过我也有我的顾虑,虽然鼓噪黄巾贼增兵到十万,由张宝这厮亲率大军讨伐,按理说还没有出山的刘备等人应该很容易就被掐死,但事情能这么顺利吗?姜维那厮可是师从诸葛村夫啊,我担心他早有准备,而且现在我们也无兵可调啊。”
“如果姜维为保刘备而竭尽全力,那反倒正合我意,不然你觉得阿鸯和士季为何不在这里?”子元神秘一笑,子上先是困惑,然后忽然恍然大悟。
“哦哦哦!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哥哥的目标是诸葛村夫!果然是妙计!”
他兴奋的手舞足蹈,子元把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安静。
“冷静,子上。现在的刘备,不过是一织席贩履的小儿,没有诸葛村夫,撑死也不过一落魄军阀,趁此机会,将他扼杀在草庐里!”
“所以哥哥才把最厉害的阿鸯和士季派去荆州了啊,哈哈,诸葛村夫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哥哥出手,果然毒辣!”
子元的独眼瞄着弟弟,子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脸上。
“啊啊啊,出现了,出现了,‘我弟弟真垃圾’的表情!”子上沮丧的哀嚎道,“人家知道人家不如哥哥,可是也不用这样说人家吧?”
“我没有这么说你,是你自己想多了,我只是想问问你:我为什么要让阿鸯和士季去荆州?”
“不是去杀诸葛村夫吗?哥哥真坏,吸……”子上边说边吸鼻子,眼眶里也泛起泪花。
“笨蛋,诸葛村夫现在又不在荆州,他的家乡是在徐州琅琊郡阳都县,荆州不过后来的居所罢了,此时他应该还在徐州。”
子元微微一笑,把目光重新瞥向张宝,此时候,场上气氛已经是嗨到了最高。
“刘备可以让他再活一段时间,但诸葛村夫必须死!”速来冷静的他情绪却也略显激动,子上在一旁看着哥哥,停止了假哭,却是面无表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仿佛是呼应着黄巾军炽热的造反热情,午后的骄阳也变得越加灼人,无情炙烤着大地,然而子元——司马师以及子上——司马昭所站在的地方却让人感觉无比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