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饮边唱,时而又纵身跃起,拿着毛笔在纸上挥毫,但也不当真似的,随手把画纸丢在地上,继续痛饮。
潇洒狂放,不拘一格。
事实上云长并没有走远,她刚到街角就想起来板车忘了,等她返回来拿来的时候,却看见这个醉醺醺的少年正就着那车干枣喝酒,她想着上前去夺回车子,但又有点犹豫,倒不是怕这个小子,而是那满地的小黄书真让她有点望而却步。
云长蹉跎反复,暂且不提,我们还是稍微关注一下那个动不动就被遗忘的“主角”。
自从偶遇肉耳少女之后,她就坚持一定要请貂蝉下馆子,可是等她们走到那家据说很好吃的饭馆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这家的老板已经逃难去了,其他的商家也大抵如此,募兵榜文刚刚发出,这城里就十室九空,不得不说,这刘焉比黄巾军还厉害!
又绕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可吃的,貂蝉只好推说不饿,并且感谢“黄书”的美意,“黄书”是既抱歉又郁闷,她本来想尽一下地主之谊,却连这点机会都没有,心下十分的懊恼。
于是一定要招待他们去自己的家里坐一会儿,这么好客的人也真是不多见了,何况貂蝉和她也就是见过两、三面而已,她却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好朋友一般,一副不请客就对不起谁的样子似的。
貂蝉也只好跟着走。
肉耳少女的家在涿县很外围的地方,住户多数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人丁很稀少。
“前面那株大桑树底下的就是孤的家了!”她兴奋的向貂蝉和文鸢介绍道。
貂蝉离老远就看见那颗参天大树,足有十几米高,枝繁叶茂好像一把擎天大伞。
貂蝉愣了一下,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看到那棵树,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一件重要事情,可是具体忽略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孤小的时候,和小朋友们在这里玩,那时候孤说,孤要是当了皇上,以后坐的车盖就要像这棵树一样,可是没想到皇帝没当上,却卖起了黄书,哈哈哈!”肉耳少女非常豪爽的笑起来,文鸢听了也一起笑。
“咱也是,小的时候总会说点傻话,咱以前还曾经说过长大以后一定要把并州李家满门虐杀了,呵呵呵!”
“不,你这个和孤这个根本没有可比性吧?”肉耳少女一边掏钥匙,一边一头冷汗的看着文鸢,心想得多留意一下这个女孩,看起来文文静静,搞不好是个危险人物。
貂蝉还是一脸困惑的跟在后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呢?妾身到底是忽略了什么事呢?大桑树,还有“肉耳”刚才说的话,好像在心里结了一个疙瘩似的,怎么都解不开。
“桑树,车盖……”貂蝉不停的嘟囔着,直到在肉耳家坐下来,她嘴里还嘟囔个不停,就好像是坏了的唱机一样,反复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文鸢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总觉得自从遇上程远志之后,她就一定有点不太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呢?”
貂蝉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忧心了,肉耳端着茶出来,她也没顾得上说一声谢谢,还是一个人在那里嘟囔,文鸢一看,赶忙着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于是故意找话题:
“咱看咱们一路走来,那些乡亲都叫你‘皇叔’难道你有皇家血统吗?”
听到文鸢这么问,肉耳哈哈大笑起来。
“孤世代贫民哪有什么皇家血统,只不过是因为孤专门卖小黄书的,他们才跟孤开玩笑叫孤‘黄书’,不是‘皇叔’是‘黄书’呢!”
这“皇叔”一出口,貂蝉猛的转头——多亏此时肉耳就坐在她左手边上,否则就这个幅度,指不定又要到奈何桥上走一遭。
“怎么?奉先,干嘛这么看着孤?”肉耳有些心虚的说。
她想避开目光,但貂蝉却死死的盯着她看。
“你刚才说‘皇叔’?皇帝的皇?”
“不不,孤都说了,是‘黄书’,毛片的那个黄!”肉耳纠正道。
“你确定?”
貂蝉的眼神好可怕,肉耳觉得她都要把自己的后脑勺给盯穿了。
“这有什么不确定?孤又不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是皇帝的‘皇’?”
听到她这么说,貂蝉稍微松了一口气,心说“总算事情还不会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但是,肉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一下子就把她打倒了地狱的第十七层。
“虽然孤姓刘,但是跟皇帝又扯不上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貂蝉感觉自己的脑子轰的一下,差点的就炸开了,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肉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有人薅着她的后衣领,直接把她拎了起来。
“貂蝉姐,别……”文鸢还没说完,就只见貂蝉一只手强行压了下来,单手就把她按在椅子上,而另一只手还拎着肉耳,一条腿踩在桌子上。
“你姓刘!?”她眼珠子通红,肉耳都快被她吓哭了。
“可以不姓刘……”她带着哭腔说道。
“妾身在问你,你姓刘?叫什么?”
“刘、刘备,字玄德……”
她声音不大,但就好像一颗炮弹在貂蝉脑袋里轰的就炸开了,她突然就激动地不能自已,拼命晃着肉耳……不,应该是说“玄德”:
“你怎么可以是刘备啊!不可以!妾身不允许!刘备怎么会是女的!?”
“啊啊啊!不要晃啊!奉先!好难受!不要晃!”
貂蝉一时受了太大的刺激,她失控的用力摇晃玄德,让玄德都快吐出来了,她拼命的劝阻。
“奉先,别、别、别……摇……孤让你别摇了!你这个这家伙听不懂吗!”
玄德终于忍受不住了,她下意识的举起右手,用力向貂蝉脸上挥过去,在那一瞬间,貂蝉感觉自己仿佛是身在东瀛,一辆大卡车迎面撞过来,她的脑袋碎的跟西瓜似的,然后整个人都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一直被貂蝉单手按作的文鸢,也就是张辽张文远,眼看着玄德手臂轻轻一挥,看她平时算不上柔弱,但是也一点都不像练武之人的样子,却不想,这一巴掌居然把貂蝉给扇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