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圣盟』
月满西楼,寒江灯火依然绚浪,淡雪从屋檐上飘落,映衬着黑夜,如白色的樱花飘零。行人往来不绝于寒冷的街道。
马车也在积雪覆盖的道路上奔驰,伴随着街道交叉路口那带有历史钟楼上粗大的青铜指针转满一圈发出的清脆钟鸣,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整。可爱斯城的繁华依然在继续,不夜之城的狂欢依旧在继续。可是往来的人们并不会知道,今晚的爱斯城注定不会平静,有什么事情即将降临,在这命运的长夜……
爱斯城,中心大道。虽然不及酣露街的繁华,可也算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是在这条路的一个略偏僻的胡同里有家奇怪的酒馆,周围的店铺都对他的存在感到惊奇。因为这家店自建成以后就没有哪怕开过一天的门,但是屋内灯光却是一年四季常亮,门前总是不知在什么时刻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过久而久之,人们都习惯了,也没人吃饱了撑去研究这家酒馆。
今晚依旧如此,铁卷门紧紧地关着,透过门的缝隙有泛黄的灯光射出。
屋内,不大的调酒台上坐满了人,他们都神色各异地品尝身前的酒杯里青红色的鸡尾酒。清一色的都穿着淡蓝色的制度,上面堕天使的图案格外的显眼。如果这时有『苍生双翼』的成员在此,他会很快地呼出他们的名字。
『圣盟』,这个和『苍生双翼』斗争了近千年的地下组织。而这家酒馆就是『圣盟』在爱斯诚的唯一据点。
平时这里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人,可是今晚情况很不一样,他们这些原来在『圣盟』里地位不高的普通成员即将见到一位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他们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坎坷异常。
突然,伴随着清翠的敲钟声,屋内开始出现淡淡地黑烟,黑烟缓缓地弥漫着,人们都感受到雾里阴深的杀机。
酒馆内的人并没有惊慌,因为这种情况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他们都站立起来,对着黑雾聚集的地方行最恭敬的敬礼。
黑雾中出现四个人影,待到黑雾散去才能看清他们的面貌。中间那位身穿件紫色的裘袍,风帽投下的黑影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露出的少许肌肤上又淡淡的鳞片一张一合,显得格外的狰狞,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死神,身上尽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而分列在他两旁的三个年轻人,身穿红色丝绸服,面色紧绷,毫无血色,仿佛是一个个没有意识的死人,毫无生气可言。
众人恭敬地看着紫色裘服的男人,等待他的下令,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紫色裘服的含义。司命,这是『圣盟』里最强者的称呼,也是整个组织中最高的掌权者。现任的司命一共有十人,每一位都是足以毁天灭地的绝对强者,而每一位司命的真实身份都异常的神秘。极少人见过他们的面貌。现在十位司命中的一位出现在了这里,没有人不会激动。
「哦,这次行动的成员就是这群垃圾吗?」那位司命坐在木凳抬起头打亮着众人道,铁灰色的瞳孔里尽是不屑。
而随着他的抬头,他那张躲在阴影下的脸完全暴露出来。所有人都不经打了个寒战,多么可怕的一张脸,细腻的黑色鳞甲铺满了他的整张脸,毛细血管里有黑白相间的倒刺钩出,瞳孔变成了猫般的一字型,鳞甲像在呼吸般的一开一合,在加上他嘴角那缕带着阴深的微笑,他就是一位活着的恶魔。
「算了,指挥一群垃圾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你们最好保持安静,我讨厌噪音。」男人舔着黑色的指甲说。
「你们中谁是原来的头目。」他冷漠地问。
「是我……是我……司命大人……我就是原来的头目。」一位略胖的男子走到他身前,紧张地说,手还在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那你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白……明白。」男子平静了下心情说。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上次的战斗结束后,我们就一直被命令在爱斯城寻找『圣戒』的下落。而『苍生双翼』方面似乎也在寻找它的下落。在过去的几周里,我们都没有任何的线索,那个『苍生双翼』在爱斯城地区的守护者爱德没人知道他在那里。后来因为迫于国会的压力,『苍生双翼』被迫退出爱斯城,我们的搜索力度再次加大,行动变得更加自由,可是依然没有爱德的线索,而我们在『苍生双翼』里的卧底也说没有找到他,『苍生双翼』的高层都非常的着急。」男子顿了顿说,「而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三天前的上午,我们从本部得到了『源零』(源零,为一种极其稀有的魔器,可以在方圆五百里内探出较强的能量波动,其强度最少得是五级梵术以上的力量。)。出乎意料的是,上面真的出现了反应,位于已经撤离的『苍生双翼』分部附近,力量接近……神级!」那名男子说。
「神级……」司命用手指轻点着脑袋低吟道,「继续说……」
「是……那个接近神级的能量出现了一会儿就消失了,我们再去试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我们将这些报告给了总部……然后你就来了。司命大人!」男子说。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们连那个是什么都不清楚就乱报告,对吗?」
「这个……司命大人,我们想能有接近神级力量的,在爱斯城也就只可能是『圣戒』!」男子满头大汗地解释道。
「也对。」司命听了他的回答后说。「把『源零』给我。」
「是。」男子恭敬地从一个黑色的匣盒里拿出一件水晶吊坠般的东西递给司命。司命拿过来在手上把玩并说「把爱斯城的灵图拿过来铺开!(灵图,一种专门配合『源零』的特殊地图。)」 「是。」男子恭敬地在桌子上铺开巨大的地图,后行了个礼后退下。
司命将他那布满鳞甲左手悬于灵图之上,水晶的吊坠放下,待到它的摆动自然停止。司命默念着来自于千古的语言,一圈圈墨绿色的梵文环绕水晶的吊坠,慢慢地,水晶吊坠开始向一边偏转,尖针指像一块仿若孤岛的区域。
「果然你用是‘守护’躲开的追踪的,爱德!」司命轻声地说。
「这里是……袭康古塔?」男子说。
「看来没错了,『圣戒』应该就在这片区域里。」司命笑着说。「白衣下位者听令!」
「是!」众人都很有默契地单膝跪下应道。
「你们六人用一切办法潜入进袭康古塔!找出『圣戒』的持有者。」司命严肃地说道。
「是!」众人回答道,没有任何意见,对上位者绝对的服从,是『圣盟』贯彻始终的生存法则。
「『无』,你们三人去在爱斯城制造点麻烦,吸引住『苍生双翼』的注意力。」
「是!」被称为『无』三人毫无感情地应道。
「爱德,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司命咬牙切齿地说,「以我……血之座——枯策空的名誉发誓!」
……
月光漫卷在洁白的木廊桥上,和蓄地寒风缓慢地吹着。婉然静静地感受这一切,有种超然于世外的感觉,耳边也好像是有人在轻轻地弹着陈旧的古琴,颇有『一弦一柱思华年』的韵味。而空鸣的敲钟声则又让婉然有了『月落乌啼霜满天,枫江渔火对愁眠。』的感觉。
婉然就是这样的,喜欢去倾听万物的声音,为事物而喜,为事物而悲。过去,古月玉天经常调侃她的这种爱好,说像个文艺女青年一样。可是婉然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喜欢这种感觉,为自己认为悲伤的事而悲,为自己认为高兴的事而开心。这就是自由,一种精神上的绝对自由,她很享受这种自由……
「我认为我们该去找绿叶酒馆,不然可能今晚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静静坐在婉然身边好像在禅悟天机般的火晨睁开眼睛说。
「没事,没事,玉天那家伙会搞定一切的,不急啦~~」婉然摆摆手说。
「那家伙搞定?我们还是等着睡大街吧!说不定现在他还在什么地方鬼混。」火晨轻蔑地说。
「也对,那家伙一点都不靠谱。」婉然点点头说。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天上那轮明月说「小晨,你相信那个传说吗?」
「传说……指『冰霜雪月』吗?」
「那个传说,你认为会是真的吗?」
「不知道,毕竟已经过去了快三千年了,很多事的真相都已经被时光所抹去了,就像现在已经很少人知道那个『冰霜雪月』的传说。」火晨也看着漆黑的天空说。
「很快就会知道,或许就在今晚,『冰霜雪月』就会来了!」婉然满怀期待地说
……
那个幽静的庭院内,身穿巫女服,被称作夕子的少女坐在皎白的银色光芒之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的古塔。
这时,她身边的白衣女子突然问道「为他加上『守护』,帮助他躲过『圣盟』监视的人是你吧?」
少女点点头表示肯定。
「你为什么要帮他。」白衣女子问。
「我没有帮他,我只是在执行我的宿命。」夕子说。「我不过是将他和『圣盟』对决的时间变成今晚,我的『守护』骗不过枯策空……我一直都只是一位……旁观者。」
「原来如此,我还正奇怪你为何要帮他,你一直都是位旁观者。」白衣女子轻声地说。
之后,她们陷入了沉默。而这时,在空鸣的月光下,名为夕子的少女轻声的歌唱道:
何不就此忘却
忘却那段未来
反正依旧会染满鲜血的逝去。
暖暖的风,若总是盘旋着纠结,
那或许,是一种暗示。
挣脱,尽力挣脱吧!
逃离那这场太过悲惨的命运,
你并非命中注定属于奈落之花,
刚在那一片阴暗的国度里绽放,
然后身心被牢牢地束缚。
一段段破碎的时光,悄然纷飞。
是谁正紧紧的地握住我的手。
我得到了暗示,
飞越,飞越那悲剧命运的齿轮,
不再凋谢。
悲伤的韵律合着少女的泪珠飞舞,不知是为谁而过,或许是……那不知命运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