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乔家的后厨，分甲字号、乙字号、丙字号。”张老遍走边说。
“甲字号是宴请一般宾客，同时也是小姐你们的日常三餐所用的厨房。”张老带着乔月从后门出去，左拐进了乔家的大后院。
“那个大木楼就是甲字号。”将乔月领进东侧的一个小屋，随手翻出一套布衣，做工甚是粗糙。
“换上。”张老自顾自说着，就走出了门。
换好衣裳的乔月出门，一碟炉灰砸在了她眼前。“把脸稍微抹抹。”
“甲字号后面就是乙字号，比前者稍小。一般就是大管家们、护卫队长之类用的。”健步如风，随即两人就到了一个占地面积最大，也是最矮、最破的夯土房。
不如说，这才是正常的厨房……
乔月内心吐着槽，张老看看她，笑了出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碟炉灰也是从这丙字号取的，要说为什么，因为只有这里的厨房才用灶火做饭。”
“你那点心思，装的再好也瞒不过我。这地方一般是伙计们自己来这，自己做自己的。”房内残留这些许的饭香。现在刚过早上不久，一来二去刚刚好错过了伙计们的早饭时间。
“那……”
“我们厨子自己做，一般就吃些白粥。”变出来一包食材摆在离门最远的灶台上，张老头也不回地回道。
“这是最基本的荤、素以及主食，都是他们早上在这个灶房里用过的种类。”
“不用问，我是拿鼻子闻的。”张老回过身，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乔月。
她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也挺开心的。
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在身边。
她早就和乔月不分彼此了。灵魂融合这种事，陈越轻车熟路。
他也知道乔月对张老的小心思。
带着前世的孤独和这世的仰慕，她笑了。
张老一顿，旋即说道：“你就用这些食材，做咱俩的早饭，我会教你几种基础的烹饪方法和它们对应的菜谱。”
半个时辰后，张老撇下乔月，一个人出去了。
“这教的都是些啥么……这菜谱就教了菜名和调料……”连炒菜的时候文火大火都不说，这做个蛇皮……
乔月折腾了一上午，终于折腾出来了四道菜。
一蒸、一煮、两炒。
张老推门进来，然后掉头就走。抬头看看甲字号和乙字号的楼，又挨个数了数，确认这是丙字号之后，神色复杂地再次出现在乔月眼前。
“小姐，你都干了些啥？”
我就是手笨怎么了！怪不得……当年的每一位好友和御厨都坚决不让自己做饭。
“没……没事，人么，都有不擅长的事，今天就发现了一个。不过我手把手教，绝对让你变成一流厨师！”看着乔月完全不掩饰的失落，张老有些慌。
我张某人长这么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其实第一次做饭能做成这样的，我也是第一次见。我感觉当年被下过的毒也不过如此了。
桌上摆的两道以炒的方法做出来的物品，前者应当是用丝状的植物块茎处理而成，佐以柴……不是，某种大型哺乳动物的长条状尸块。
后者应当是不知用何种诡异之力破开的果实，辅以色调奇异的变质的动物蛋白。
摊在蒸碟上的滑腻胶感物质。
泔水桶，还热着。
“这样吧，你说，我做。”张老用尽全身修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
乔月低着头，应答声细若蚊蝇。
瞧着张老将自己一上午的杰作拿了出去，乔月心里有些失落。
我难道真的做不……
轰鸣声响起，门外彷佛有着十万铁骑合杀数头深渊恶魔，喊杀震天。一股血腥味弥漫，似乎有无数杀招同时发出。
“刺客吗！”
“张老莫急，我等也来助阵！”
“咳！这甚么妖孽，竟如此难缠！”
又是几百回合过去，恶魔的气息才彻底萎靡下去。
“哼！莫让我查出来是何等人暗算我乔家。张老，在下先行告退！”
“俺也一样！”
“好了，小姐，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张老嘴角挂血，回到屋内对乔月笑道。
乔月嘴角狂抽，但还是勉强关心地询问：“不需疗伤吗？”
“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你只需说如何做就好了，我负责烹饪！”
…………………………
“红柿放早了显酸，晚了显涩。这山鸡卵反而没什么所谓……诶呀！”抱着被狠敲的头，乔月很是委屈。我也尝不出来区别嘛！
“你再试试。”
端着张老不知何时又炒的一盘，乔月将夹起的炒蛋送去口中。
这个不一样诶！
乔月猛地回头看向张老，张老则是欣慰地笑了起来：这个味痴可算尝出味道了！
抬手指了指右边三大排炒蛋，张老温和地笑着：“你是聪明人，今天晚饭前两个时辰的任务就在那了。”
“……不，这个，这个还是算了吧。”
“这是按一个呼吸时差做出来的，你必须要练到能够尝出一个呼吸内投下的三个蛋之间的差别，这样才算是过了炒蛋这一关。”
现在乔月有些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