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被当时的我所知……
第二日。
『何为强者,其实归根结底就两个字。』
『挑战。』
『挑战者就是强者,他们是不自量力的人;却往往咬牙战胜了威胁自己生存的一切。』
『不过,在人类的早期文明;没有强者。只有弱肉强食这四个字。』
戴著老花眼镜的政治先生正在讲台上讲课,时候已经不早。
我睡得头昏脑涨,因为昨晚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今早又误了时辰;结果一醒来,竟是已经过了辰时。
而且,二舞空那小丫头;今天早上也故意赖著不起床,用她自己的话说。
『哥哥都不起床,舞空当然要陪著你啦。』
结果,我背著舞空;将那本没来历的天书装在包里,一走进C6班;登时被先生一阵横眉冷对。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抄著讲棍走过来,我只得站直了;说:『我是新生,对不起;睡过头了。』
『好啊,好啊!』
对面被气的浑身发抖,说:『作为新生,居然会睡过头迟到;你是不是故意来搞事的啊?还是来当反面教材?』
他再一看,二舞空也趴在我背上;对于这个二愣子。他可是知道的,考试永远倒数第一!好像没带脑子一样。
于是,政治先生暴喝道:『二舞空!你看看你,上课迟到;还跟这种人混在一起。难怪你考试只考了九分,我也是醉了;你跟他在一起能学的到好?说说。』
先生又望向我,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来的泼猴?』
我高吼道:『我不是泼猴!报告先生,我是人。』
『还敢叫嘴!』
先生严厉的用讲棍抽了我的脸,说:『你这样的人,真是没法教了;大家看看,什么叫没有教养的土著。他就是这样,不知道我说他泼猴是种形容;就凭这样的人,也配来读书?』
我问道:『我干什么不配读书?』
『你看看你自己的态度,配读书吗?』
『那我什么态度?我不是道过歉了吗?您要处罚就处罚,不要说些空话;是不是非得像你这样,戴个眼镜冒充知识分子;动不动对别人呼来喝去。被你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家伙才配读书?喂,你真别说我没有教养;是你先没有教养的。你说我是个蛮夷土著,那也行啊!我,二营长;我蛮夷也!跟你这样的叫板,就是因为你说我是个蛮夷;我不跟你叫板,我是蛮夷吗??』
『没有爹妈的东西!你……』
先生气的镜框都发抖了,我从包里找出墨镜往两耳上一套。
『Teacher,How are you;Are you ok?喂,内嘿木嘿厅母明啊?当乜嘢星桑啊?(你是不是听不懂啊?当什么老师啊?)窝根逮锅忍,黑木黑得嘴佐类啊?(我这么大个人,是不是得罪了你啊?)』
『荒唐,简直荒唐!』
他气的头发都竖起来,指著我的鼻子说:『你你你,你先迟到;还敢说自己有理。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种不尊师的人,你的品行和道德;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
我不答话,往最后一排的空位上一坐;一声不吭。
那先生更得意了,对二舞空说:『今天我要考考你,你既然故意不来;肯定是胸有成竹了啊。你是不是昨天复习的很好啊?』
教室里坐了二十来人,我和舞空坐在最后一排;全班的人都看了过来。
舞空一脸求助的看向我,低声说:『怎么办啊?哥哥……』
讲台上传来声音。
『不要交头接耳,二舞空;你站起来!』
他当即冲过来,问道:『来,二舞空;你先告诉老师,人类的历史本质是什么?换句话说,人类对历史的定义是什么?』
『呃……』
舞空哪儿说得出来啊?我因为这家伙咄咄逼人,讲课的时候他不讲给好学生听;反倒故意搞我们这些差生。所以这回反倒是蹭得起身。
『历史就是物质,就是眼前的一切;不是虚无,毫无作用的事物。你现在拿的书,你现在讲的课;你父亲的人生经验。这全人类的书籍和记载,我们如今的社会形式;就是历史。如果这样还不够全面,那么;我们宇宙过去和未来所发生的一切。整个宇宙的一切物质交换,自然界的发展过程;人类的文化、民族、精神,这就是历史。历史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发生过,有其存在的形式、痕迹、影响,其不容人单方面否定;也不容人过度抱有虚无看法的存在,但更不能瞎编乱造的修改。并且包括过去的真理,过去的信仰,过去的时代潮流;这谓之历史。这样,够吗?』
『这……』
他霎时间无话可说。
而此时,晋安也背负著双手从旁边教室外走过;经过门口。他脚步顿了顿,往教室里瞥了一眼;看见我站在后面,有些发愣。
那先生回过头,看见他在外面;却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步走出去求助说:『晋院长,这学校里;竟是有人不尊师重道!』
『嘶……』
晋安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会儿;心里已经把事情的来龍去脉大概摸清楚了。
但饶是如此,他也不好发作;无奈的说:『贾老师此言,是什么意思呢?谁不尊重您了?』
他一指教室里的我,气势汹汹的说:『那个小子,迟到了还有理;竟敢跟我顶嘴。』
『哎,可别说这么大声。当老师嘛……管不住学生,这不是值得声张的事啊。』
晋安见到教室里有些乱,赶忙进去维持了一下纪律;又和他两个走到角落里去。道:『这个人啊,是我带进来的;他可能过去在社会上混习惯了。沾了些不良习气,所以难免有些没大没小。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把他当成空气;行吗?』
『这……』
先生登时一愣:『学生品行不端,做老师的不加以指点;这符合师德吗?不行,我还是想管一管。』
晋安竟然是摆出了恳求的态度来,拉下脸皮说:『我的老先生啊,您可别闹了;这样,我一会去劝劝他,让他在学校里收敛一些;这样您满意吗?对于这个人,如果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是不会主动惹事的。』
『呃……』
『就这样办。』
晋安挺直腰板,大步的走进教室里;他此刻可谓是焦头烂额。
这二营长,油盐不进的主;不管自己对他提什么条件,这家伙都好像爱理不理,毫不动心的样子。他眼睛里总有目空一切的傲气,明明就是个搬砖刷墙的,这架子反倒弄得好像在皇宫里当差。
而我此刻正坐著打盹,因为怕被人看见闭眼;干脆就戴上墨镜。舞空笑嘻嘻的说:『哥哥太神气了呢,我以前;天天都挨先生的骂。为什么他不敢骂你呢?』
我翻翻白眼:『他说得对,你就听;骂你是为你好,他说的不对,你就当他没出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晋安听到这话,差点没给气死;便严肃的说:『二营长·布鲁斯,你跟我出来一下。』
而这个名字一喊出来,全班上下居然都哗然了起来!
『二,二二营长布鲁斯……』
周围耳朵机灵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只是私底下知道,几个消息灵通的人曾经说过;有个叫二营长·布鲁斯的人,曾经教训过如今学校最蛮横的人。
一些男同学,曾经还私底下讨论过;这个人之所以不在学校,那是因为他如今充当幕后黑手一般的存在。暗中操纵著一切。
但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家伙,真就是他?
人群开始投来敬畏的目光,我反倒如同没事人一般摇头。
『我现在在上课,你有什么事情;要不要下课再来找我啊?』
晋安感到,自己的胸口里仿佛有一股黑烟在滚滚冲荡;这要是从前,谁对他这样说话。自己早就把他轰出去,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这二营长,怕不是个疯子吧?行事竟然如此荒唐!明知道自己是院长,叫他出去还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
他便警告说:『好了好了,你也把你那臭架子好好收一收;你现在是什么?你现在是学生,我是院长;你不是个社会人,我说的话;你总得洗耳听一听吧?我把你和你妹妹的学费无偿免除。这样对你总有点恩吧?你是不是得拿出点好态度来,别一天吊儿郎当的。』
『……那也行。』
我将桌上的书本合好,起身跟著晋安走出了教室。
人群继续议论,有人在窃议著;如果他就是那么强悍的人,这学校怕是要多事了;但更多人开始疑惑。
不久后,院长办公室。
『我说大佬啊,你可少给我整出点事来了!』
晋安一脸的很铁不成钢,反复的拍著桌子道:『我这给你机会重新做人,这怎么怎么怎么就一副不稀罕的样子呢?你从今往后,好好读书;好好做人。不要让我听见你这个愣头青,继续在学院里闯出什么大祸来。OK?』
『……』我沉默不言,反倒端著茶杯笑意十足。
『啊呀!』
晋安火冒三丈,干脆就说:『那话就跟你讲明白吧,我原先说;每个月给你五千法布。现在我也再说一点别的,你在学校里;如果捅出一个篓子。我就把你当月的资助减半。话已经说清楚了,你看着办。』
『也好。』
我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啊,就是不适应;在社会上待久了,我还能融的进这个圈子吗?』
『有什么不行的?』
晋安反而道:『维护宇宙正義,这不是这些年轻人爱看见的事情吗?你啊,就朝著这方面去发展;好好包装一下自己,争取当个什么正直的侠客。再不行,你也别跟那些戏里的黑脸一样。明白没有?』
我:『嗯,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不惹事,低调做人;这样OK?』
『……行了,你出去吧。不过,我可是把话撂在这,作为院长;我是个忙人,没工夫一天盯著你。』
他顿了顿,说:『适可而止,别惹上我都不能替你善后的事情。』
我迈步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问道:『你昨天给我的那本书是谁的啊?』
晋安心里一跳,长出了一口气。
『别问,把他收好;也不要去打听是谁的。如果时候到了……书,书的持有者;会来见你。』
所以,这家伙什么意思啊?故弄玄虚的。
我心里也没什么谱,干脆也决定把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后事。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当年的11月2日;入学也已经五天了。
而二营长·布鲁斯复学的消息,头几天只是在班里散波著;一帮同学,没放在心上;倒也没跟其他班的人多说。毕竟这家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应该不是那家伙的本尊吧?
我没有事情可以做,整日就在教室里看书;亦或者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有时候读的太入迷;自己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或许,这会儿;我正吸收著人类过去的知识和精神财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