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电灯亮着惨白的光,窗外的天空阴乎乎的。萨莎穿着蓝白色的东校区校服坐在一群鱼族人中间,编成麻花辫的白发在一大堆黑发中十分扎眼。
老师在黑板上用妖精语写着句子。萨莎托着头,看上去很认真听讲,其实不过是盯着前排同学书桌里藏着的玩偶愣神。
刺耳的下课铃打响,震着所有人的耳膜。老师极其不情愿地收起教材与投影仪,离开了教室。萨莎从书桌后跳起来,她在食堂打了两份饭,兴冲冲奔向美术室。肥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跟在她身后。
美术教室在一楼走廊的尽头。萨莎穿过嘈杂的走廊,走下阶梯,推开虚掩着的木门。
美术教室里堆满了画架,架上是一副又一幅未完成的画作。灰色的地板坑坑洼洼,颜料,画笔,调色板,全都被随意丢弃在地板上。
画室的中间摆了一个灰色的小台子,上面随意摆了些水果与瓶罐。黑发的少女靠在台边,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开来,掩住了脸颊上的伤口。破旧的校服上沾满了乱七八糟的颜料,手被竹炭与色彩染得斑斓。
“珍珠?”萨莎快速走过去,“你还好吗?”
珍珠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顶上的天窗,眯起眼睛。正午的阳光穿过屋顶的窗户撒在她脏兮兮的脸上。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送我去雪山呢?”她轻轻问。
“哦,可能是因为没人愿意和我搭档吧。”她又自嘲一笑,“再说谁愿意找一个三流混血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