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白浅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时间仍旧悄悄的流逝,并不会随着人们的意志发生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藏在被窝里的白浅,却没由来的感到一丝释然。
兴许是因为苏澜与沈舒雅,并没有因为这次事件,而对她产生特别的想法,破坏相互之间的友谊,反而对她给予包容,关爱。
白浅甜蜜的笑了笑,就此进入梦乡。
第二天,城北三中。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天空酝酿着雨意,加上乍暖还寒时候,学生们除了校服之外,都额外的披上了件外套。
天是阴沉的,人的心情也是阴沉的。
白浅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昨天晚上的空想与自己现在所经历的现实并不相通。
偶有路过的学生,看到她的面庞,是会用怪异的目光去打量,但也仅仅局限于此了。
他们或许会在背后嘀咕,但并不会在正主面前。
“难怪她那么高,原来原本就是男孩儿。”个子稍矮的同学会这般说。
“不过确实蛮有天赋的,长的还真俊俏哩!”有人这般说,却仿佛哗众取宠般引起众人的笑声。
白浅平静的走向教室,今天她额外的多穿了一件外套,是平常的宽松开衫拉链卫衣,马尾辫束在脑后,洋溢青春活力。
只不过走进班级,却无可避免的迎来了同学们那种怪异的目光,场面一度沉默。
白浅的脚步不由得有些变快了,便是由门口到座位的这段距离,却仿佛是一个小舞台,迎来了观众的目光,这不过这些目光之中却不是欣赏,而是怪异。
等到白浅坐在椅子上,众人也方才恍然回过神来,惊异于集体的同步,于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
白浅的座位,她的书桌上被人歪歪扭扭的写着字,“死人妖!”“小垃圾!”“臭**!”
是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的,很难擦。
这一幕对于白浅来说竟有些熟悉,仿佛梦一般的回到了在城南高中时期。
白浅抽出一张手纸来,用饮用水打湿,在桌子上擦了起来。
确实很难擦,以至于到沈舒雅来了,白浅匆忙的掩盖起来,却还是被发现了去。
她是白浅的同桌,也是有过一段室友的经历,再加上她的性格本就强硬,在看到桌子上写的极具表示侮辱性意味的词条时,勃然大怒!
“谁写的!?”
她猛的站起来,面对全班同学惊奇的目光,愤怒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白浅坐在她的旁边,没有说话。
同样没有说话的是班级里的同学们,他们的只是看着沈舒雅,却没有答话。
一个本来便没有什么威慑力的人突然发怒,人们大多只是感到好奇,却难有惧怕的心理。
白浅拉了拉沈舒雅的袖子,想让她坐下来,不要参与这种事情。
但沈舒雅很倔,她猛的一拍桌子,声音响的很大,愤怒的吼道:“谁写的?!”
马丰年与穆宁一同走进教室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穆宁早有预感,他可以猜到是关于什么的,马丰年却迟钝的没有多想,他只是像一个孩子一样,怕自己喜欢的人受到委屈。
“怎么了?”马丰年走过去,他本就壮硕,身高也不矮,有一米八七左右。
穆宁也走了过去,细心的他发现了白浅桌子上的黑色笔迹,那几个侮辱性词汇让他心烦意乱。
马丰年却不明所以,只是看着沈舒雅发火,他也跟着对同学们喊道:“谁写的?!说啊!都哑巴了?!”
两个人的威慑力真是不同的,很快便有同学支支吾吾的开口,“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
但也有反对的声音响起:“吼尼玛呢,你嗓门大?”
这话一说出来,气氛就变了样子,已然要打起来的样子。
眼看着气氛要不受控制,白浅站了起来,她虽然高,却是在女生里面,而马丰年的身高甚至要比穆宁还要高一些,相比之下,倒显得瘦弱了。
“不要说了,坐下吧!”她轻声对沈舒雅说。
沈舒雅真是倔的像头驴一般,有些气鼓鼓的没有听话。
“坐下吧,舒雅。”白浅再一次开口劝道。
沈舒雅终究是坐下来了,马丰年也回到了座位上。
这场风波并没有带来消除,反倒愈发热烈起来。
白浅站着,她的目光没有闪躲,而是环顾这四周的同学,就像是击剑一样,毫无疑问她是每场比试的胜者。
最终,她把目光也看向了穆宁!
穆宁输了,他的目光有些躲避,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白浅自嘲的笑了一下,又坐回了座位上。
很快开始上课,复读的严肃气氛始终没能压过舆论的风暴,课间总有些陌生的同学透过门上的小窗户朝里观望。
甚至胆大的更加肆意妄为的高喊着那几个词条,想要一睹这个风暴中心的“另类!”
苏澜也来了,她是文科班的学生,但还是过来了,带着一块巧克力。
她大胆的走进了白浅的班级,没有拘谨,很是从容,身上散发着一股不被世俗所干扰的清净。
她温柔的一笑,胜过许多女子脸上涂抹的胭脂,她轻声的在白浅耳边说:“你真勇敢!”
随后她抱了一下白浅。
闻着苏澜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感受着那个躯体的温度,白浅感到心里流过暖流,像是春风拂过草原。
“谢谢你!”
苏澜随后又落落大方的走了,她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子。
白浅握着手里的巧克力,将它很珍视的放了起来,避免体温将它捂化。
在对抗非议中,有人能够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无疑是会给予她巨大的能量的。
沈舒雅如是,苏澜如是。
白浅自己也明白,她的性子软弱,若非是逼得极了,是不会反击的,像是软弱的小白兔。
她本就是女孩子的性格,从小也便文静,听话,是个乖宝宝,从来没有叛逆过。
但那段男生时期的经历却让她也变得极为坚强,似乎总有热血难凉,总会一腔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