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街道外,顾雨他们一出门就看到怪物在不远处扎堆杀戮,不知道谁中了他们的毒手,旁边断裂的香烟和化妆品漏出萧条的烟草和凝膏,天赐、小香的衣服和物品一片狼藉,残肢在乱石中依稀可见,这两个先走的人也没有逃过怪物的猎杀。
顾雨立刻带依依朝别的方向跑去,刚走到拐角处,几只怪物破土而出,十字路口的通道怪物向此云集,他们现在已经被怪物包围,无路可退,只能爬上附近的外挂消防楼梯逃避追杀,不管怎样只要多争取一点时间,他相信那个救世主一定能赶过来。
毕竟背上还有他的伙伴……
粗重的喘息声增加体力的负担,沉重的脚步声催促心里的焦躁,再这么向上走去也只是死路一条,顾雨进入残缺的楼道内,绕开死亡,逃避着猎杀者的视线。
走廊不远处,半开的门洒进阳光,顾雨好像看见了希望,立刻小跑进去,将依依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和云阳锁好门关好窗户,以为这样就找到了避风港。
追来的猎杀者很狡猾地在附近徘徊,一直不走,诡异的叫声令人心慌,脚步声回荡了许久,终于在顾雨所在的房间前停留,就在顾雨以为他们要闯进这里的时候,猎杀者突然惊慌地离开,全员撤退。
撤去的原因不知道是什么,估计是发现了别的猎物。
顾雨放下紧张地心情,挥汗如雨,找到冰箱里的矿泉水直接咽下,平静内心的焦躁,边喝边调侃起着云阳的感受。
依依早就在颠簸中醒来,对于酒吧里发生的那一幕,依然久久不能忘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怪物真的是心狠手辣,残忍冷血,慈祥的爷爷就那么去了,依依觉得很痛心。
同时,这种力量的对比让依依觉得家人存活的希望更加渺小,她已经不能继续相信下去。
云阳看着眼前的小妹妹在那发呆,很温柔地询问情况,依依诉说着心里的不安,云阳感性地开导着,不自觉地讲起自己的故事。
他本是一位刚刚毕业的应届大学生,家里安排好工作随时可以入职,在国企上班这是大多数人的憧憬,但云阳心里有自己的音乐梦想,他喜欢一个人背着吉他到世界各地去闯荡。
因为他的固执,他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漂泊到这里,身无分文便在这所酒吧里歌唱,虽然这里很乱,来的人多数是那些沉浸于酒肉之林的皮囊,但是只要能唱歌,能唱自己创作的歌曲,这就是一种幸福。
纵然这个世界有多么浮华绚烂,都不及这一刻的云淡风轻,只要能找到庇护心灵的净土,就算只有自己,便也足够。
云阳说得很像佛系青年,学习优秀还算有些读书阅历的依依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云阳的这一讲述,使依依转移注意力,不再沉溺于那种不安和失落当中,趴在窗户外的顾雨喊着正朝这里走来的救世主,终于等到庇护之神,开心得想要上天。
皮皮修步伐有些颓废地朝这里走着,使用过多的力量也加剧体力的消耗,那些犀牛怪见到皮皮修就钻土逃跑,他们也是过来人,见到过比依依觉得更加血腥的场面,对于他们来说,眼前这个带兜帽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
皮皮修自顾自地走着,他只想确认依依的安全,对身边赶路的丑八怪们不屑一顾,来到顾雨所在的房间,看见依依在那里开心地和云阳聊着,皮皮修倒在地上,突然睡去,视线中闪过一丝念想:
你没事就太好了……
香气扑鼻的荷包蛋气味唤醒了肚子咕噜噜响的皮皮修,依依在厨房里大展手艺,像是一个老练的厨艺达人,炒了几盘耳熟能详的家常菜,给这几个光棍做一回贤妻良母,云阳和顾雨在餐桌上像只等待主人发食的宠物,皮皮修立即加入他们,拜倒在能干的依依裙下。
愉快的晚餐就这样结束,几个人在沙发上围坐着,顾雨说起自己的打算,他还是劝依依她们早点离开这里,一起去东部避难营。
当然,决定这一切的人都在那个带兜帽的男人身上,顾雨也是从最好的事情来考虑,还没有见过皮皮修能耐的云阳倒是自然和依依一派,他觉得依依这个小妹妹挺讨人喜欢的,能够帮助她很开心。
半开的窗户吹来徐徐暖风,一只长相奇怪、和苍蝇大小的飞虫偷偷潜入进来,红色的肉眼反映着皮皮修的模样,似乎有人在远处监视他们。
没有和皮皮修他们达成共识,顾雨只能劝说依依,依依还是坚持要见到家人才肯离开,哪怕是尸体也没有关系。
不欢而散的众人开始找自己的被窝休息,那只飞虫飞进顾雨的房间里,找好了自己的宿主,开始主人吩咐好的计划。
还算有点精力的皮皮修来到楼梯口散心,手杵着掉漆的护手,观赏天空明亮的圆月,漆黑的城市伸手不见五指,和原先的灯红酒绿相比着实显露出一种绝望,散发出死者的气息,仿佛这里就是墓场。
这里和皮皮修原先生活的城市一样,都没有逃过毁灭的结果,依稀在脑中浮现的景象 若隐若现,映射得皮皮修有些头疼。似乎在哪听过的声音转移他的注意力,楼下一个男人自言自语着,充满失落的语气,
“妹妹,你现在怎么样啊,今天又来了一大堆的怪物,我还以为是来杀我的呢……”
皮皮修可没有兴趣验证自己的猜想,回到屋里找好自己的窝睡了起来,明天还要带依依继续去找她的亲人。
耀眼的阳光刺醒沙发上的皮皮修,云阳在洗手间收拾自己的形象,依依仍然像个贤妻良母一样为大家做着“最后的早餐”,顾雨一直在房间里休息,感觉奇怪的云阳刚要推开门进去,顾雨立即打开门出来,毫无声响,犹如鬼魂一般,
“我却,吓死我了,快吃饭,依依小妹妹又做了一顿大餐!”
“嗯……”
顾雨眼神迷离,空洞茫茫,仿佛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依依看到顾雨的不寻常,感觉顾雨哥哥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