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表……舅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嘀嗒,嘀嗒……床地下像是水管在漏水。”
“你先别说话,我下去看看。”
没过十分钟,木质地板被撬开,木板被撬开的瞬间一股类似物体腐败是臭味扑鼻而来,花香和恶臭熏得整个病房里一阵翻腾。
离这源头最近的张飞,面如菜色,胃里韭菜和大蒜直翻腾,合着就要现吐一盆韭菜炒大蒜了。
“我勒个去,哪个闲的没事干的憨批在这偷偷埋了个只黑猫……”
没想到,木质地板下是面积颇大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只黑猫的尸体,尸体看起来倒是很新鲜,但那死相极其恐怖,是刀工细致的分尸……
“虐猫狂魔?现在人的心理也太阴暗了吧?”张飞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站起了身。
“那只黑猫是不是尾巴特别的长?”修一试探地问。
“咦?你怎么知道的?”张飞一愣,但很快就像他投射去鄙视的表情,“该不会你就是那个虐猫狂魔吧?”
“怎么可能!你先帮我把手铐解开,我再告诉你。”昏暗的灯光下,修一深吸了一口气,示威般地晃动着手上的金属手铐。
张飞没有理睬他的要求。
“桀桀桀桀~~~~”
张飞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邪魅笑声。
“表……侄啊,我和你商量件事。”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修一,用手在他身上上下比划着。
“你,你该不会那种变态吧?”
“是哦……表……舅我就是个变态。”他此刻满不在乎地承认了。
“你想干什么?”没想到张飞他会如此爽快的承认了,修一惊讶的差点说不出话。
“别误会,表……舅就是和你商量件事?”他对着修一认真地说,“答应老舅,初中毕业之后绝对不能去读赫本中学。”
修一疑惑地盯着他好一会,大概是看出了张飞有些不对劲,所以心中暗生警觉,深邃的双眸变得冰冷,发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去读赫本?”
“不只是赫本,赫本只是一条线,你是否要准备加入这件事情的最低标准线。”张飞抬眼看了看修一,语气很郑重,和刚才揶揄的口气完全不同。
“你知道吗?就因为冬厅的那件事你在冬小姐的圈子里出名了!”
冬厅事件里他的名声鹊起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混淆外人的耳目,让他们深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至关重要的继承人。
“就因为这个吗?”
即便被外界知道了,他这个人的存在,那又能怎么样……
张飞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小子还真是健忘。你现在能在这里生活的原因?以及导致它发生的根本原因,你该不会全部都忘了吧?”
“是絮珏背后的家族吗……”
张飞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此时此刻,仿佛对一切都觉可以不痛不痒不伤心不在意的修一,眼睛里溢出了火花。
这里没有镜子,他大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必看见自己脸上的不甘和怒火。
可是……即便如此……
修一的嘴角还是再颤抖,涌动在心中的感情不知是惊愕还是愤怒,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继续听张飞讲下去。
“你妈妈这些年在国外的迅速发展和日益壮大的实力已然有种能够影响到他们的趋势。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有所察觉,近几年你妈妈暗中一直在扶持自己国内的势力。这种行为就等于变相的再告诉他们你妈妈的存在以不容小觑,如此一般波折,难免会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把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
“是吗?表……舅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明明是他们的人却那么关心我们的事。”修一的目光里,是一种嘲讽和怀疑。
张飞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臭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昧先几者非明哲。表……舅也是为了明哲保身,我可不想因为走错了一步,而落的去洗一辈子公厕的下场。”
张飞的态度很明确,想要对付一个随时掌控你生死的庞然大物,望而生畏比激流勇进好。毕竟事实总是残酷到可怕,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不需要动用自己的力量,仅仅只是端坐在千里之外,稍稍说上几句话,自会有人让你活不下去。
张飞沉默了好一会,为他解开了手铐,才压低着声音说道:“远离他们,一辈子也别去管别去知道,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
“安稳?!”这两字真是让他发笑。
经历大大小小、九死一生的绑架才知道絮珏的冷酷无情,即便是曾经的得力部下都能因为她的一个电话漂尸在皇后区的河道上,更何况是企图愚弄她的修一?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越是不能接受,被握在自己手中一枚卑微的棋子导致自己颜面尽失。
事到如今,土葬还是火葬都没个定论,还想求个安慰?恐怕只能是安安稳稳躺在停尸间吧!
修一冷冷地看着他回答道:“没办法安稳了,Ruder会令冬厅事件不断升级发酵,社会舆论不断升级到无法控制的程度,到时候因果循环每一个和冬厅案有一丝一毫牵扯的人都会被加大关注和重视。我知道警方和上面的人再监视着我,甚至他们还怀疑我亲自策划并参加了冬厅厅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揭发我而已。”
他的嘴角升起一抹坏笑,往身旁的椅子上一坐,双手十指交叉。
“但往另一种方向想想,冬厅一案动了多少人的蛋糕,光是周边地皮发展就会损失掉多少钱呢?据我所知来交赎金的人里可是不少有官场人员的家属,这继续查下去怕不止是简简单单毒贩劫持案那么简单吧?”
“臭小子,我看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口不择言,还想搅这趟浑水,我看你隔日必有血光之灾。”
“……”
“臭小子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吓傻了?!”
“…………”
“活了,猫……它又活了……”
张飞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过身去,却被吓得缓不过神来,猛地往后退去。
明明几秒前,他身后是没有任何事物的!
一只猫,居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他的背后!是那被分尸的黑猫!他之所以那么肯定,全然是那只猫细长到不同寻常的尾巴,
它仿佛是从小说中走出来的鬼魅,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绿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嘶嘶嘶………………喵喵———嗷嗷嗷—滋滋滋……滋滋………………”
与其说是猫叫,不如说是杂鸣般的婴啼,越往深处越变得尖锐,直到最后几近化作一道刺痛他们耳膜的音线,脑袋里无时无刻不在回荡着那种撕裂般的苦楚,仿佛只有死亡才能为之解脱。
“妈的!这玩意是伽椰子的儿子嘛!还自动带音波攻击的!”张飞脸色煞白,最后干脆抓着那瓶老干妈炸弹,拼命往修一他的背后的躲,表情很是纠结。
黑猫从容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修一他身前,一双幽深的碧眼乖巧地注视着他,像是撒娇般用舌头舔着他。
舔着舔着,黑猫突然使劲的张大了自己嘴巴,喉咙发出一连串呜噜怪声,几丝血从它嘴里淌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根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看起来还很新鲜还未腐烂。
看到这里,修一的胃部就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啊-------”但当他此刻看清了那根手指的指甲上沾染上了一些番茄酱时,他却是一反常态惊恐万状地瘫坐在地板上,几近疯癫地抓紧胸口。
“意大利面好吃吗?”
脑海中似乎再回荡着一个女人凄惨的笑声。
女人笑着笑着,声音开始哭了起来,“全都是你的错,都怪你……我才会被她埋在又黑又冷的地下,身体好痛啊,被分成了一片片……”尾音悠长,夹杂了似笑非笑的口吻,像是故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