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虽然很不想见到你，但是没办法~谁让修在这里呢?”
零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有些改变，又多了几分复杂的内容，锐利的眼神流露出冰冷的神情。
塞莱斯特握着他的指尖再颤抖，身体僵硬，唇如白纸。
“说起来我真是好不爽啊~”
“啊哈哈，好不容易从地狱回来了，却发现自己曾经喜欢的人被别人抢去了，甚至那个人还是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银发的女孩身形微顿，强行用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修一，几乎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是吗？”零觉得非常好笑似地投来了笑容，她的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疯狂的气息，让修一他无端的心生恐惧。
“你觉得他会爱你吗？”
“他会无时无刻爱着你、思念你吗？”
“你哭了，他会心疼。你笑了，他会跟着你。他会把你当做他的一切和救赎，会吗？”
“可惜当你出现在这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为了他与絮珏、冷易又或是冬小姐，与那些人博弈的棋子。”
“真可怜。”
语毕，零像是察觉一切似的呼出一丝带着自嘲的气息。
“我很清楚修是什么样的人，很自私又很虚伪，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他是不会在意你手下染过多少人命。但如果他不爱你，一旦触及到他的核心利益，他就是撕开装模作样的外表，露出真正的模样。”
她愉悦的欢笑，因为意味不明而又有些唐突，修一看着这样的她，神情逐渐平静下一来了。
本市最高层Shoping Mall的霓虹灯管亮了起来，街边隐约传来了熙熙攘攘的人声，像是充满节奏的鼓点，宣告着这个城市的复苏。
医院附近的人流量逐渐变多了，修一得要在事态变得不可控制之前，结束这场闹剧。
“零，叙旧的事一会再说。现在絮珏在哪里?我要去见她。”
零愣了几秒，似乎听到很有趣的东西。
然后，露出了笑容。
“哈哈，原来修是这么关心絮珏女士吗？”
“还是说……”她慢慢抚向自己的嘴唇，妩媚的呵呵笑道：“想用你口袋里的刀做些不好的事呢？”
正是这么带着轻笑般的话语，惊醒了正在愣神的塞莱斯特，回过神后，她终究抿起了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惨白的脸色泄露了她在此刻的情绪。
“不愧是妈妈身边的智囊“乌洛波洛斯”。只可惜现在形式不同了，我同时得罪了那群毒贩和冬小姐，冷易那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隔着一层衣裳，仰躺在地面上的修一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刀尖低了低，正好抵触在了位于他身上银发女孩的脖颈上，刀锋凉意中散开了微微的刺痛。
“我不是个天真的孩子，与其像现在这样做个散家之犬，倒不如在妈妈乖乖地身边做回那个以前的超级富二代。在这一点上，零，你会帮我的吧?”
“嘻嘻，修还真是有够决绝的。”
零饶有兴趣地瞪大了眼镜，嘴角呵呵上扬。
“要真正体验生命，你必须站在生命之上。我已经想通了因为一个无聊的理由和妈妈作对这本身就很蠢。”
他淡淡地嘲讽，刀尖轻轻地上挑。
事实证明这世界错得离谱。
想必未来，某一天已经成为辐射全球大资本家的絮珏也没想到，她日后最大的阻碍，居然现在这个向她投诚的亲生儿子。
“……”
塞莱斯特的抓住了修一握刀的手背，纤长的手指用力抓着他的手朝自己脖颈处按去。
“你——”
刀锋停顿了几秒，却依旧强行被她按在脖颈上，刹那空气中漫起血味的腥甜。
啪嗒。
啪嗒。
啪嗒。
温热的液体缓缓自脖颈前滑落。
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刀柄，啪嗒一声，军刀在地上溅起几滴血珠。
修一下意识地推开了她的身体。
他呆然后退，脊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鞋子上都是血，血液在通体以白色为基调的医院建筑上是如此的醒目晃眼。
女孩像是察觉他思绪混乱一般，微笑着缓缓重新走上前——向他伸出染血的手。
“你是需要……我的。”
她病态的嘴唇吐出了，修一最不想听到的话。
他真的能喜欢她吗？
又或是说能接受她?
脑海中浮现起她的所作所为，他多么希望脚底埋躺着无数人尸体的女孩，她能笑着表示这只不过是他恶劣的想象。
修一的心情跌宕起伏，显然对于塞莱斯特他心中是有着极其复杂的情感，这种感觉更像是长期以来的依赖感而非爱恋。
他尝试去扮演那个从小接受着絮珏教导的Joshua，尝试着像她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着这世界上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甚至是他人对她的爱。
“你一开始就应该明白的，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他冰冷一笑，突然将她向后推。
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她的眼神流转着悲哀、愤怒以及深深的屈辱。
紧接着她柔弱的身子往后倒，隐藏于四周的黑衣保镖用最快的速度窜出，在她倒下之前接到她的身体。
“啊哈哈哈……”目睹这一切发生后，零笑了，笑得无比灿烂，就连喉咙、指尖、身体都忍不住笑得颤抖起来。
“干得不错……这才是我曾经自私自利的小男孩……”
是啊……
他一直都是那个自私自利的人。
无论对谁。
……
三天后，他凝视酒杯，将酒杯慢慢举起，然后把它放在手掌上，缓缓地旋转三四次，然后专心地看着酒杯里红酒流动的轨迹。
这是一瓶来自法国波尔多的葡萄酒，据说82年时收获的葡萄特别的好，以至于该年份亨利酒庄生产的Lafie在世界各地收藏者中一致得到好评。
权与力可以使生命可以变得丰富而华丽，这是恒久不变的定理。
絮珏向来赏罚分明，以至于他弃明投诚后也丝毫没有在物质方面亏待他。
但这瓶红酒对于他的意义也只不过一瓶葡萄发酵出来酸涩昂贵的液体而已。
“用这种东西就想让我服软吗？”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他会耐心等待……胜利的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