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寄生魂重新回到山洞,雫,姑姑,凛还有妖怪,都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该死的阴阳师!当初就是你们!将我封印在这里,让我的母亲失去再复活的机会!现在她就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们该死!你们该死啊!”
进入山洞的寄生魂没有了阻碍,直直地向着我冲来。
此刻他身上的妖力微弱的很多,似乎是强行泯灭小灯父母的灵魂,让他遭受到了强烈的反噬。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接近无伤地透过了一众人的攻击与身体。
看着那巨大的手掌再一次向我的脑袋抓来,我僵硬地拉住了想要挡在我面前的小灯与奈奈子,将脑袋从橙子地腿上砸到地上,然而,小雪,结女,阳子,甚至是平日对我态度怪怪的薇都默默地挡在了我地面前。
然而,结果依然与之前无异,寄生魂毫无停顿地穿过了她们的防御与身体,甚至没有对他造成哪怕一点的伤势。
看来……我的生命似乎要止步于此了,幸好我的契约并不要求式神与我同生共死,希望雫她们能够好好地照顾好孩子们吧,只不过,墨雨翟那家伙,估计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吧,就是不知道她看到我垂死地样子会是何种表情。
我咽下口中地鲜血,睁着眼睛直视将要到来的死亡。
“哎……孩子,住手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我的身边传来,与此同时,一只手骨缓缓地搭载了寄生魂向我抓来的手臂上。
“母亲!为什么!明明就是这帮阴阳师!害得母亲你不能复活,现在只能依附在这具骸骨上,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寄生魂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但他却没有将手骨甩开或者毁灭。
而是颤抖着出声质问。
“你看看这小家伙带着多少孩子!你这样把他杀死,和之前那个阴阳师所作的有什么区别吗!更别说这些孩子与这小家伙的关系都不一般,足够看得出来小家伙对这些孩子很好!”
骷髅身上渐渐浮起一道透明的灵魂,灵魂穿着破麻衣,苍白的头发盘在头上,那褶皱的脸显得有些疲倦。
“可是……”
“够啦……孩子,你已经做得够好啦……生老病死本就是人要经历的,我这个老婆子能这样活那么久,已经知足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就好好陪着我,走完最后的日子,好不好?”
老人带着几分祈求的语气让寄生魂愣住了,他缓缓点了点头,正当他放下手臂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他体表漆黑的颜色就像是墨汁一般开始流动,几乎在瞬间从他的身体各部位离开,直接钻进了寄生魂的脑袋,留下红色的皮肤。
寄生魂透着红光的眼睛,被黑色取代。
此刻的他已经被妖力所反噬,这,也是他获得如此强大力量的代价。
“啊!!!!!”
他惨嚎着,再一次冲出了洞穴,只是这一次,那澎湃的妖力,直接将桌椅掀起,桌椅上的茶具在顷刻间,摔成了碎片。
最靠近他的骷髅,也被弹倒在地,其上的灵魂忽明忽暗,只是那老人的脸上只有担忧与不忍。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时候,老人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小娃娃,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快要失去意识的我咬着牙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点了点头。
“我的孩子现在很难受,我治不好他,但是我能救他,等我救下他以后,麻烦你帮我治好他。”
说完这些的老人,操纵着骷髅飞出了山洞。
“姑姑!把你的妖力灌注到我的体内来!”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姑姑喊道。
一众人此刻已经围在了我身边,站在人群边缘的姑姑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将手掌覆盖在我的头顶。
恍然间,我感受到姑姑的妖力自我头顶灌入,游走至我的全身各处。
那股妖力与姑姑的性子一般柔和,治愈着我体内的伤痛,不过很快,随着注入妖力的增加,我身上的剧痛加剧了,但是同时,我也拥有了能够勉强活动身体的力量。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的手轻轻搭在了姑姑的手背上。
姑姑将手缓缓放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忍。
“没事的……我可不会那么简单就死掉。”
我出声安慰,随后便让雫她们留在山洞保护好孩子们,独自一人缓步走出了山洞。
并不是因为我对现在的状况没有急迫感,而是在忍着疼痛的情况先,这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我之所以不让雫她们中的一个带着我出去,完全是因为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就算是掌握着许多保命术法的我,也不能保证能活下来,让雫这些防御力相对较弱的且防御手段较少的妖怪跟上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与其这样,不如让我一个人面对。
当我走出山洞,看到的是围绕着山洞的一片废墟,以及在山洞正前方的上空,那散发着阵阵妖力波动的寄生魂,和在他身边的骷髅。
我没有去看他们现在的状况,而是尽全力靠近他们,在无法靠近的时候停下,将灵力涌出体外,布下阵法。
只是,这阵法在我布下第四道的时候,那苍白的屏障还未彻底成型,就化为灰飞,消散在了半空中。
我想要苦笑,但疼痛,并不允许,随后,便任命般将第一道阵法开启。
与此同时,我能感受到我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我知道,那是鲜血。
姑姑将大量妖力注入我的体内,虽然能短时间恢复我的行动能力,但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我体内的灵力变得狂暴,事后我也将承受比现在更加剧烈的疼痛,如果我现在所承受的疼痛是用剪刀扎进肉里搅和几下,那事后我要承受的疼痛大概就是搅和几下以后往伤口里撒盐了。
到时候,我应该会晕过去,所以我并不担心。
在我抬起头看阵法之内的情况的时候,那具骷髅已经化为了尘埃,骷髅之上老人的灵魂钻进了寄生魂的体内,我知道,老人这是想要通过牺牲自己的灵魂来磨灭掉寄生魂体内那彻底失控的妖力。
只是,老人的灵魂已经十分不稳定,能磨灭到让妖力不使寄生魂彻底失去理智,估计就已经是极限,而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
我布下的第一道阵法的作用与老人现在所作的无异,也是用来磨灭妖力的,只不过因为阵法太过粗糙,我也不知道能起到多少的作用,第二道阵法是用来强化寄生魂的精神,让其不至于崩溃,第三道阵法则是用来稳固寄生魂的躯体。
刚刚的第四道阵法则是我用来防止妖力波动爆发,把我掀翻的。
只不过我现在能催动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持我布下这阵法了。
我也想过就这样和雫她们直接逃走,但是有那些孩子们在,我不能保证我们的速度快过失去理智的寄生魂,而我,也不想丢下任何人。
现在,只能尽全力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了。
然而,就在老人的灵魂加上我的阵法,好不容易磨灭了大半部分失控的妖力的时候,寄生魂的寄生魂的精神却在他恢复理智的瞬间,崩溃了。
其速度,甚至快到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启第二道阵法。
“不!母亲!!!!该死的阴阳师!!!!”
那还剩下小部分的暴走妖力,几乎在顷刻间控制了他,他的身体再一次被染成了黑色,只不过黑色相比开始,要淡了许多。
所以,明明不是我的锅,为什么还要让我背锅啊!
这个锅我不背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在心中疯狂吐槽。
同时,撤掉了第二道与第三道阵法,重新布下了一个用上我现在能控制的全部灵力的阵法,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封印。
只见寄生魂所处的下方地面上,出现一道金色的门户,门户之中一道道散发着金光的锁链升起,向着寄生魂缠去。
不过,即便是妖力被磨灭大半的寄生魂,仍然挣断了开始的几根锁链,让我喷出好大一口鲜血,而我却不敢撤去阵法,因为这种方法确实有效。
被扯断的锁链落回光门以后,很快就有新的锁链出现,缠上寄生魂的身体,让他不能行动。
虽然很快又被扯断,但是寄生魂的动作却慢了很多。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吐出了多少口鲜血,我只知道,在锁链将寄生魂扯进门户以后,我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光明,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倒下的。
“夫君!”
“叔叔!!!”×6
“弟弟!”
“玉!”
“玉!”
“人类……”
我皱了皱眉头,耳朵有些被声音震得发麻,有些疲惫地抬起眼皮后,映入眼帘的,是小灯挂着泪痕的脸。
“怎……咳咳……”
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自动转化为了咳嗽。
如果有咳语这一门语言,我想我大概有六级了吧。
我一边咳嗽着,一边这样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经历了几次生死后,我的情绪似乎丰富了不少,我也说不上来,这是好是坏。
“玉,你别说话,来,喝口水。”
这个时候,姑姑端着一碗轻水,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强忍着咳嗽,将水咽了下去,这让我想要咳嗽的冲动减少了许多。
“封印,怎么样了。”
稍稍缓过来以后,我第一时间并不是去安慰众人,而是担忧起了封印,因为我现在根本感受不到封印的存在,这种状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我的封印破坏了,一种可能是我对封印的控制权被取代了。
“你的封印已经被我掌握,虽然没有办法处理他,但作为连累了你们的补偿,今后就由我来看管这个封印吧。”
妖怪走到了姑姑的身边,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其中的情绪,我无法揣摩。
听到这个结果我的,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突然想起来妖怪似乎还有报酬没有付给我们。
“妖怪,说好的,你要把你的故事说给小灯听的。”
出乎我意料的,我没有任何阻碍地把话说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喝下的水的功劳。
“我明白,只是在这之前,我想要你回答一个问题。”
“问吧。”
才说了三句话,我就已经有些疲惫,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你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认为她是在说为什么不抛下孩子们逃走,我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了我的回答。
“这还用说吗?因为她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我看到,妖怪的眼中似乎有着某种炽热的光,一闪而过。
“原来如此,为了最重要的人,于是爆发出如此耀眼且炽热的火焰吗,不错的理由!人类,我名凤凰火,乃那位大人所赐下的名字,给我好好记住了,下面,就是我凤凰火的故事。”
妖怪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随后,她将属于她的故事一一道来。
我们,也知晓了,她,凤凰火的故事。
她本是神兽凤凰周身的火焰,追逐着凤凰的身影,直到有一天,她拥有了如凤凰般美丽的身体,以及强烈的自我意识。
被她追逐的凤凰如是说道:“你应去领悟其他生存的意义。”
凤凰火,于此降临。
而这,也正是她会询问我们追求以及愿望的理由。
在听完凤凰火的故事以后,小灯的身体如期发生了变化,一张凤凰离火图自其周身浮现,然而,那张图却并没有涌入她的体内,而是附于手杖之上,点燃了灯笼。
发现身体明显变化的小灯,那张小花脸上露出喜色。
而凤凰火在说完她的故事以后,并没有停下,而是主动将手搭在我肩膀上,与我签订了契约,并表示会在封印边建立一座神社,一座用来供奉凤凰的神社,如果我以后在京都安稳下来以后,可以到她这里做客。
已经被睡魔侵扰许久的我,只来得及让雫她们适当地帮忙,便又陷入了沉睡,甚至没有过多关注一众人的状态,但我想她们的心情应该是相对轻松的,毕竟我既然醒来了,那就表示,我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不过……这也确实是我受过的最严重的一次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