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条艾。
她戴上了眼睛，连头发也披散下来，看着捏在手里的一张照片的同时另一只手正和谁聊着电话。
“我警告你戾肥鸡，你要是再敢喂你妹妹麻辣烫，还是其他的不喂专门挑那些吸饱汤汁的豆筋或者那些干花椒，我不介意以后让你的喜好里有关麻辣烫三个字的全部除名。对，烫头，还有麻将。”
她似乎的确在跟小圆打着电话。呃，你们要是忘了我提醒一下你们，我的好哥们戾枭鸢，这是他的大姐。
自从有了这么多美少女围在我身旁，好像确实是冷落了咱多年的革命弟兄了。走的道路不一样了，但是中美友谊还是要时常稳固的。
“得了吧你，别说你两个妹妹，给我十个妹妹都比你好养，你这小子小时候给我惹下的糟心事那还少吗？总之，什么榴莲饼烤鸡排我不管，你有钱就给我闷在房间里吃完，就这样了，滚。”
她挂掉电话，又把视线转向窗外。今天天气不太好，城市里弥漫着不浓不淡的雾，迎面的车灯也格外突兀，在灰蒙蒙的天际下倒也相称。
“我们要去和他打招呼吗？”
我看着她用拳头抵着下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终于还是摇头：“不了，她现在还不需要我们。”
这种表情，和那时候抬头望着橱窗上的婚纱裙的九命的表情一模一样，复杂，酸涩，却没有一点怒火和内疚，仿佛痛苦并不出自他们一般。
至少，我觉得她们是不想要第二个人来分担痛苦的，把担子取下来已经足够压垮她们了。
才刚离开没一个上午又想那只鬼灵精怪的猫妖了，真是没品。
公交车上的人一再减少。终于，整辆车上只剩下我们和一条学姐了。
车里的人渐渐地减少，我和妹妹也终于聊到了我最近发生的事。
“这么说哥哥，你是……真的会法术了？”她玲珑的小嘴微张，显得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我还以为修仙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啊。”
“我不仅是有，恐怕还很有天赋。”我苦笑着叹息道：“你说吧，要是让人们意识到修炼的是真的，真不知道该说让人有了新的希望的好呢，还是社会又会开始动荡起来的坏了。”
“见招拆招嘛，世界总是在不断进步的。”妹妹颇为开明地说。
我点点头，觉得妹妹的想法该是对的。总有一天修炼会逐渐让人知晓，一味地否定它存在的意义实在有点犯了形而上的毛病。
“不过，我很高兴哦哥哥。”她弯着眼眸微笑着对我说：“你愿意把这么多私人的事都告诉我，而且你最近真的比以前开心多了。”
我被夸得脸都有点发烫了，只能挠着头嘿嘿地笑起来。
“不过说起来哥哥，如果那些修仙的家伙有了孩子，他们会不会一出生就会口吐宝剑天花乱坠什么的啊？”
“你从哪里看的这些玩意。”我一拍她的脑瓜，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只听说有个叫一条樱之落，一个叫一条艾……”
刚说到这，我忽然寒毛都竖了起来。我立刻扭头转向那一边。
该死！为什么这两个名字都这么熟悉！
那边的少女也站起身来惊愕地看向我这边。
她对我们说什么，只是苦涩地抿着嘴坐下来，久久没有说话。
“谢了。”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
这座庙并不是萤河市里唯一的庙宇，而且因为建得过高的缘故，来拜访的香客也并不多。我们选择它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离得近罢了。
走完一段路后，到了山脚的我们就要踏在一阶阶的石梯缓缓地上山了。该说真不愧是国庆吗，连这种双休日都未必会有几个人出现的地方竟然有点熙熙攘攘起来。虽然人多了，但除了几个说笑的，几乎所有人都在这样朝圣的路途中自动闭上嘴了。
阶梯两旁是高大而蓬勃的榕树，间或还会有几棵歪向一边的松，正午的阳光透过葱茏的树冠，只在这片清凉的世界留下了阶梯上的斑驳树影，忽明忽暗，十分动人。
每隔几个阶梯就会有一个石柱灯，据说重大典礼的晚上主持会用菜油点亮每一个灯柱，想必一定很美。
我们默契地一言不语。她忽然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我立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
“谢谢哥。诶哥哥，听说庙后面是一个公墓啊？”
“这我听说过，好像是给那些死于事故的人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