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在空地上,两人相对而立,眼中的凛冽就连一旁的老人都能察觉到。
“下不为例,点到即止。”
知道不可能化解她们的矛盾的他无奈中,把手落下宣告这场切磋的开始。
尘土飞扬,二人同时发动,在她们之前站位的中间开始了进攻。
侧头躲开对方的拳头,接着低头躲过变拳冲脖颈来的肘击,双手早就缠住对方的另一只手,不用多说,趁对方旧力刚去新力不继,肩部直接装在对方的胸口上,顺带借冲力卸掉了她的手腕。
只是第一次交锋,高下立判。
“八极天,四式,阴流。”
少女没有发动进一步的攻击,她清楚,对方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最主要的是,她也不想和没有刀的她对打。
“咔吧!”
“请指教。”
将手腕回归原位,少女压住心中的怒火再次摆出了姿势。
“我不想欺负一个初学者,你还是用全力吧。”
眼角微微抽搐,她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火气越来越大。
直接冲向对方,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向对方的头部发动攻击,之前第一次她以为那样的速度下对方无法躲开所以才照着脸打了一拳,结果就和刚才一样。
趁着冲力尚在,她一脚踹向对方的腹部,但被其轻松闪过。
“切!”
收住力气,肘击打向对方的脸部,如她所想,少女为了护住头部将手叠在脸前,肘击结束后是向腹部的直拳,依旧被挡住,膝击紧跟而来,为了打败对方,她可以说是将最近所学到的东西全部用上了。
肘,拳,膝,掌,腿,一切都化为她的武器,接连不断地向少女攻去,她的攻击中并不是毫无节奏,反而有种特殊的韵律在其中,仿佛她不是在切磋,而是在起舞。
“你还真是贪心啊,第三式还没会多少,现在就开始强行学战舞了。”
冰冷的声音响起,同时反击接踵而至。
不再靠阴流卸力,而是硬对硬,同样是肘击,她直接砸向对方甩过来的腿,两者相碰,纷纷后退,但少女好像完全不用调节,对着她直接冲了上去,情急之下,她又一次出拳,但是少女仅仅是扭头就躲开了她的拳头,一掌劈在胳膊窝处,筋脉被打,一股麻意布满了整条胳膊。
‘糟了!’
想收回手用以防御,但是这份麻意阻止了她的想法,这时她看见了对方嘴角的弧度——嘲讽的笑容。
不用顾忌眼前少女的另一只手,旋身后她的腿落在了对方的腰部,虽然她早有预料将手挡在那里,但那仅仅只能抵挡一下而已,她像是短线的鸟儿一样落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夏雨罗胜。”
老人的声音宣告了她们之间的切磋结果。
‘口上说是切磋,实际上还是照着死里打啊。’
老人看着一时间无法爬起的刹那,无奈的想到。
“不用那样,她做的梦太好了,我只是打醒她。”
夏雨罗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清楚,你留手很多了。”
老人叹气,他清楚这场切磋会是这种结果。
夏雨罗来到这里并跟他学习已经有四个月了,而刹那是一个月前刚来的,再加上在“八极天”这上面两个人的天赋完全是天差地别,在刹那不用刀时,根本就是单方面碾压。
“我•••咳咳•••我还,没输!”
刹那强压着腰部的疼痛,站起身来。
夏雨罗看看她,眼中只有怜悯,怜悯对方可笑的想法,怜悯对方做着自己才会有的梦,怜悯对方那不知道在何处的家族中人。
将责任强加,将期望强加,将愿望强加,最后制造出来了面前这个看似完美的少女。
笼中之鸟,不知晓自由,不明白差距,只是一味的逞强,哪怕她指出这里面的不对,她也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八极天不是你那样用的,当然,你可以继续,如果你还想再体验一次的话。”
她不想在和她交流了,背负他人不合理的期望,向着他人想象中的样子成长,走着他人规划好的路线。
再完美,到底,只是一只,看似完美的笼中鸟而已。
八极天要的不是那样,每一式都需要体悟不同事物的意境,去理解,去体会,去成为它们,最后,凌驾于一切之上!
但她不能,她不会体会,她不会理解,她不明白万物的优点,也不懂它们的意境,仅仅只是在照葫芦画瓢,在模仿。
“再•••来!”
少女的话狠狠的戳中了她的心房,她想起了弃自己于不顾的母亲,是家族的人照顾她长大,那么按他们的想法来,又有何不妥?他们不会对自己有不臣之心,又为什么不能去成为他们想要的样子?
‘无谋的举动。’
她甚至都不需要闪避,旋身出腿,打中了刹那的侧脸。
头部受到震荡的刹那失去了平衡和思考的能力,身体本能的想要保持平衡,接着的就是夏雨罗的崩拳。
腹部被重击,刹那差点把胃液吐出,剧烈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打湿了那一小片土地。
甩甩手,夏雨罗转身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密林中。
老人来到了刹那的身前,抱她回屋里静养,他知道夏雨罗去干什么了,接下来,只要等她回来就可以了。
‘原,你的孩子,真是和你一样不省心啊••••••’
老人闭上眼睛,想起了曾经离家出走的那个少女,也不知道现如今如何,不过,看到夏雨罗,他就知道一些不应发生的东西已经发生了。
‘终究还是躲不了啊,天,就那么难以违背吗?’
——————梦醒——————
睁开眼,眼前是一那的睡颜,或许是梦的影响,她有种一那会离她而去的感觉。
抱紧她,一刹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一那很烦,但是一刹并不讨厌那种烦,倒不如说,她很怀念。
“如果有天,我们必须死一个,一那一定要活下去。”
她将头埋在一那的颈间,轻声道。
一那的耳朵微动,但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如果有人在屋子中,他们或许会被这堪称香(妙)艳的场景吓到。
昏暗的房间中,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相拥入睡,被子在她们的胸部微微向上,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们的兔子,再加上两个人完全不同的气质,感觉会是哪个本子中的画面。
若看向镜子,他们的想法或许会完全的颠覆。
因为,镜子中,整个房间中都是人。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
“是啊,不过毕竟是她,很正常吧。”
“我们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她自己决定的,如果她不想,谁能强迫她?”
“封印如何?”
“一切正常,只要她不崩溃,一切都会按照那家伙的剧本进行。”
“就怕出事啊,现在风暴马上就要来了,精灵居然会降落在她附近,看样子始源是忍不了了。”
“它敢露面吗?指望我们放过它,可能吗!”
“这样下去,大概几个月就行了吧?”
“我们也别聊了,各干各的去吧,秩序回去记得看好了,我们无法确保那个和它不会联系上,到时候镇压就看你的了。”
人群中的人一个个消失不见,最后,只留下了少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