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源之初中,生命站在山顶,俯视下方正在入住的新居民们。
“生命,杀戮找你。”
毁灭来到了山顶,对着它说。
生命没有回答,依旧在观察下面的人们。
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些并不是人,而是被称作幽影的魂体得到了人类的身体。
“你们可曾想过这对她来讲,会是什么感觉吗?”
突然,生命没头没尾地说道。
毁灭知道它的意思,来到它的身边,一同看向下面。
“但她开出的价码过于高昂了,你也知道,杀戮和秩序不会拒绝的。”
“那你呢!”
生命怒视毁灭,它对于幽影族的交易保持绝对的拒绝态度,如果毁灭也不同意的话,它们就需要进行第二次商议。
可生命完全没有想到,毁灭居然会同意!
“···我不认为她能成功。”
它说出了自己的答案,生命听了,脸色一白。
“为什么?”
“她失去的力量太多了,如果能够连结上本源,我也不会同意这场交易。你也清楚吧,幽影族开出的东西对于现在的她来讲有多重要。”
生命沉默了,它知道毁灭的意思,实际上它反对的意愿不是很强烈。
毕竟幽影族给的东西过于重要,而且还不用担心以后的问题。
“可是,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啊。”
它看着下面正在搭建房子的幽影族族人,脑海中想到的却是询问自己能否救回一个孩子的少女。
生命合上眼睛,不愿再看下去。
或许对于万源之初来讲,这场交易很赚,对于一刹往后的发展也十分有利,可对于她本人来说,如果她能够参与进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拒绝吧。
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事情,总是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这次就是典型的例子。
“别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毁灭不解地问道。
生命在心里苦笑一下。
不让她知道?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惜,那孩子不禁不傻,反而还很聪明,总是会从一些细枝末节推测出事情的大致情况。
像和幽影族的交易,她八成已经知道了吧?
“我们去找杀戮吧,它应该等急了。”
生命睁开眼睛,没有去回答毁灭的问题,反而岔开话题。
毁灭愣了一下,虽然疑惑生命为什么没有回答,但它也不认为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干脆抛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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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和生命来到杀戮的血殿前,放眼望去,血殿的广场中人影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边际。
“所有入侵过的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
广场中领头的女子点头道。
杀戮抽出刀刃,把一团有蓝色液体倒在刀身之上,灵力注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它就把刀递给了站在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秩序手中。
“以此为契。”
伴随秩序的声音落下,所有站在广场中的幽影族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枷锁被施加在身上。
它确认了契约完全没有问题,开口说道。
“契约已成,你们离开吧。”
一众幽影族人纷纷离开,不一会,整座血殿就只剩下了杀戮等人。
“搞定了?”
生命看着离开的它们,眼中闪过一丝憎恶,但它并没有将其流露言表。
“嗯。”
杀戮点点头,拿回刀刃,归纳入鞘。
“我们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有必要,这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定时炸弹吧,至少以后不用担心它们会再度反叛了。”
生命沉默不言,在对于外族的态度上,它一直保持友善的态度,刚才的疑问也是实在看不过去才问的。
不过,它也明白,契约是必须要立下的。
只不过,立下契约后,它们选中的少女,以后还会回到这里吗?
毕竟,契约的内容中,有维系者不准私自伤害幽影族人的条约。
“用那个孩子的生命换来这样的条约,你们真的同意吗?”
“生命,这件事我们充分讨论过了,情感上大家都不同意,可你也清楚,大势所趋。”
秩序冷冷地回答道,它是毋庸置疑最同意这笔交易的人,杀戮也是被它所说动。
“那也不该······”
生命攥紧拳头,它明白交易带来的好处,可这一切都是用一个年幼的生命换来的,于情于理都不该同意!
“生命,你想明白,就算我们不同意,那个孩子也死定了。灵魂被幽影族作为女王同体的她,我们根本救不出来。”
杀戮开口劝告,生命听到这里更是怒气上头,一把抓住它的衣领,眼睛死死地盯着它。
“是,我们中是没有关于灵魂方面专精的,可是,没尝试过就说无能为力······”
“生命,够了。”
毁灭拉开生命,对它摇摇头。
“杀戮的徒弟是被作为了女王的下属,至今没能找到复原的办法,何况更上一层的女王同体呢?”
听到后面,生命如雷灌顶。
是啊,被转化成了幽影族将士的杀戮徒弟尚未恢复,又怎样才能救出被全体幽影族作为中心连结的女王同体?
手,无力的垂下,淡绿色的眼眸也低垂下来。
“···我···明白了。”
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喉中发出,纵使百般不愿,无数的事实都在告诉它,必须要向冰冷的现实妥协了。
杀戮摇摇头,转身离开,它离开封印的时间有点长了,必须回去看看。
至于秩序,它也得回去看守通道了。
很快,整座血殿中只剩下了二人。
生命跪坐在大殿前,出神地看着由于新的居民入住而开始陌生的万源之初。
“毁灭,你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吗?”
不知过去了多久,它突然询问身旁的可人,眼中少见的带上了一丝愁绪。
“哪句?”
“不是一刹的话语,而是,她。”
生命回过头,看向生命湖畔的方向。
毁灭也看向那边,它明白了生命的意思。
“她对我说过,作为生命,要对它感到敬畏,不要因为是它的化身而擅自认为这是自己的东西。时至今日,我仍旧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她也说过,作为毁灭,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要和你相辅相成,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
毁灭回忆着过往,回忆起它们所共有的导师···和母亲。
“你认为,这是我们想要的世界吗?为了当前最大的危机,而牺牲一个人,哪怕她没做错什么,哪怕她和此事毫无干系,哪怕,她还是个孩子?”
生命看向毁灭,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