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薪火四队发现母虫。”
“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前进,前进!”
“薪火八队失去信号。”
“我们在旧帝国边境遭遇袭击,请求支援!”
“前进!!前进!!!”
“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
联络断开,可少女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件事。
心脏狂暴地跳动,支撑她继续前进;伤口如附骨之疽,告诉她还能战斗;装甲坚定地运作,防止她就此倒下。
“嗡嗡嗡嗡······”
敌人再度来袭,少女抬起手臂,摆出驾驶,装甲核心疯狂运作,产出大量的魔力,最终在手臂上被转换为消灭敌人的武器。
按照梦境中学习的事物,少女用力挥出拳头,漂亮地命中敌人的头部,被转换的力量顺遂拳头没入敌人的体内,随即——
“彭!”
暴躁的火焰从敌人内部涌出,将它彻底化作一块焦炭。
在战场上消灭敌人,这本来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但对少女而言,这不过是个开始。
足足数十只巨型虫从四周袭来,少女控制着身体向后跳去,同时一掌劈在背后意图偷袭的虫子身上。
“轰!”
自虫子体内引发的巨大爆炸暂时遮掩了她的身形,敌人却并不理睬这一点,只是蛮横地凭借数量冲破了爆炸的烟雾。
面对这完全不讲道理的进攻,少女给出的回应相当简单。
“哈啊!”
拳头打破烟雾,打中虫群的最后一个,趁火焰还未爆发,她反手抓住虫子的巨角,丢到天空中疾驰而过的虫群中央。
“轰!!!”
无与伦比的爆炸产生,让遮天蔽日的空中虫群暂时出现一个缺口,使得光芒暂时洒落。
可惜,这份光芒没有维持太久,缺口便被新来的虫群堵住,化为死亡的阴霾。
四周都是虫群的声音,光束从后方不断地发射,与死亡冲锋的虫子相撞,化作没有美感可言的硝烟。
耗费大量魔力后又解决了一批虫子,少女剧烈地喘息着,装甲核心还在努力运作,帮助她在战场上活下去。
少女看了眼脚下由虫子尸体组成的山堆,不可避免地发出一个疑问。
已经杀死了多少虫子?
少女的心中刚出现这个问题,便被她毫不犹豫地抛弃,她不需要提问,她需要的只是杀死敌人。
在喘息之际,少女并没察觉来自背后的异响,待她发现的时候,失去一半身体却还能发动进攻的敌人已经死了。
一道身影站在她的背后,那是一具两米左右的装甲,通体银色,在坚固装甲的下面是运输魔力的线路和负责转换的武器模组。
面对新来的虫群,只见它摆出架势,光束、喷射、霰弹,魔力被转换为各式各样的攻击形式,轻轻松松地解决了这些怪物,替少女挡下不亚于此前的袭击。
枪管收回装甲内部,散热术式开始降低全身温度,那道身影回过头,发出冰冷的命令。
“站起来,目标就在前面,继续突围!”
说罢,它便继续向着前方跑去。
少女咬紧牙关,驱动着早就抵达极限的身体,给出了回应。
“是!”
和之前那道身影相同的装甲似是注意到这边,纷纷聚集过来,一同向干涸河道的上游跑去。
空中来自敌人的自杀式冲撞从未停止,一众装甲凭借绝对的个人力量顺利瓦解一波波的攻势,期间也有人被虫子撞到,在敌人即将自爆之际,少女一脚踢在下颚将其打飞,救下战友。
刚刚经历生死危机的二人没时间交流,只是沉默着继续跟上负责领头的人。
很快,装甲们抵达河流的源泉,和情报中一样,在源泉上正栖息着一只体型巨大无比的虫子。
从外观上来看,它与此前发起自杀式冲锋的虫子并无不同,只是自杀式冲撞的虫子约有一米的大小,而它足足有上千米开外。
在看清楚敌人真正的样子后,少女的呼吸接近停滞,敌人根本不是情报中所说的重伤状态,恰恰相反,身为母虫的它状态绝佳,在它的身旁甚至可以看到密不透风的“护卫”。
领头的装甲停下脚步,没有任何迟疑,转头看向身后的薪火部队成员。
“发现母虫,准备执行焦土作战。”
少女很清楚,这是在让大家去送死。
母虫状态完好,护卫虫数量足有十万之多,而这边仅有强袭型装甲十余台,想要突破敌人的封锁抵达母虫身边进行定位,这根本就不可能。
可不论是她,还是其他人,对于领头人的命令都没有异议。
原因很简单——薪火军规第九条,骑士应将一切献给女皇陛下,包括死亡。
领头人甚至没给大家多少休息的时间,只是重新看向巨大的母虫,留下了简单的命令。
“突围!”
“是!”*n
经过装甲处理的冰冷电子音和自己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少女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可战场上显然没时间让她思考这些。
“嗡!”
一声嗡鸣过后,护卫虫们转换方向,猩红的眼睛纷纷看向正准备发起突击的装甲,母虫也转过头,发出了宛如嘲笑的叫声。
少女刚跑出两步,成功突破的方向出现一大片虫群,虫群正向她们疾驰而来,虫子与虫子之间甚至看不到供装甲通过的缝隙。
面甲上传感器迅速分析给出了答案,算上护卫虫,敌人数量来到了五十万。
在知晓这个讯息后,少女本就疲惫的身体更加无力,按照过往的战斗数据,她们的行动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然而,一个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我与你们同在,骑士们。”
伴随话音的落下,被少女救下的战友主动停下脚步,和它一样的还有几台装甲。
少女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着目标跑去,她清楚自己的队友在做什么,她也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
“协议通过,启动爆燃模式。”
“协议通过,启动原典。”*2
“协议通过,启动模拟概念——毁灭。”
四声低语从少女背后飘来,一同到来的还有破碎的装甲碎片与足以照亮这片区域的光芒。
装甲慢慢从身体上剥离,露出内里的操作者,她们的白发飘扬在硝烟之中,她们的肉体在不断崩解,她们的生命在飞速逝去,体内散发的光芒却是愈发闪耀。
最终,在光芒抵达最高点的时刻,世界静默了一瞬,随后光芒消失,赶来的虫群全部灰飞烟灭,敌人的数量重新回到了一只母虫和十万护卫虫。
“继续突围。”
脑中的声音消去,少女知道,女皇陛下需要休息,为接下来的焦土作战而准备。
在少女努力跑向母虫的时候,她从未想过,未来的某一天,她还会以同样的姿势跑向神明,她的目的一如既往。
“为了女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