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很快到站。
诗诗的屁股看来没有硬币来的娇贵,时速200多公里的动车组并没有把小姑娘给折腾成喷射战士,安易扶着她顺顺利利的下了车。
不过人来人往的,诗诗毕竟才刚刚手术过,自然是在人潮中把陈枫语与刘瀚两人跟丢了。
“安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好?”
转到地下地铁站时,候车的时间,诗诗关切的问了一句:“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不是。”
一直想着陈枫语两人的安易回过神来,笑着摇头:“我只是有些在意刚刚车上咱们后排那两个人。”
小姑娘虽然爱闹腾,但需要正经的时候还是不太捣乱的,知道安易确实心里在想事情,她歪了歪头:“唔……你认识他们吗?”
“嗯……算是吧,那个叫陈枫语的与我有点交情。”
“陈枫语?”诗诗困惑,“他是那位绷带型男有点绿,还是爱骂方言先森?”
安易:“……”
诗诗,人家有名字的,你就不要试图篡改别人户口本了好不好?
诗诗嘿嘿笑了笑,一根手指点着脸说:“那么我猜猜哈……安易你是想去帮他们对吧?”
“嗯。”
刚刚陈枫语和那个貌似是叫刘瀚的男子在车上说了那么多话,也是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其中就有一点,那个刘瀚之所以会变成型男,都是因为被人给痛扁过。
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是在他先前独身一人来到榕守、寻找那个叫方遥的女子时,被这方遥找过去学习姿势的面包店老板摇人来进行的GANK。
毕竟榕守、锦望这边的人性格都特别懒散,宁愿打麻将都懒得去打人,那个刘瀚会被打成绷带型男爱哭泣的模样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安易有些担心,这次陈枫语与刘瀚会不会又被那面包店老板摇人来下路N包2。
上次被包夹,型男刘瀚同学是被直接一套送回了锦望市人民医院,那时侯还有陈枫语照顾他。
这回要是两人一起被搞,指不定事情就闹大了。
更何况……
安易抿了抿唇。
陈枫语现在还没有加入组织,身边则比自己与他认识那会儿,多了一个叫刘瀚的发小。
但在与陈枫语合作的那一年多里,自己完全没听他提起过刘瀚这个人。
这,是不是又意味着什么呢?
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诗诗再次开口:“那安易,我们就去找找他们两个吧?”
“呃?可是……”
诗诗认真道:“不然,就算让你跟我一起去晚会玩,安易你也不会开心的吧?”
“……呵,你啊。”
揉了揉诗诗的脑袋。
“别每次都想着委屈自己来迁就我啊,真是……”安易叹了口气,“走啦,上车。”
“诶?真的不用吗?”
“不用啦,毕竟……”安易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把他们跟丢了,手里又没他们的联系方式,怎么找他们也是个问题。”
诗诗就愣了愣。
然后一脸的崇拜。
小姑娘的操作反而把安易弄懵逼了,就这么被小姑娘盯着看了一路,终于在临下地铁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诗诗,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我在崇拜你呀,安易。”
“……崇拜什么?”
“崇拜你这敢于单方面交友的强大内心,它纯粹得让我不敢抬头。”
安易:“……”
在对诗诗小脸蛋的拉扯之中,两人离开地铁站,就看到了街对面一栋起码50层的超高建筑。
高楼正门这侧靠路边的地方有着一座巨大的持剑骑士石质雕塑,塑像那足有三层楼高的底座上满满的都是四个烫金大字:凯旋帝座!
“啧啧……”
穿过红绿灯后站在这雕塑前,安易就感慨:“不愧是榕守最奢侈的几家酒楼之一嘛,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很是气派。”
而诗诗家虽然富有,但小姑娘并没有在这种场合来得太多,此时整个人异常不适的抓着安易衣角在旁边抖抖抖:“呜呜呜……安安安、安易,我等下进楼的时候,是该先迈右脚还是左脚?”
呃……
诗诗,你别这么紧张啊,那地方除了豪华了点儿也没啥,没有这种要求。
而且他们也不至于有什么,如果你礼仪不够规范的话,就要把你拉上去做成女体盛的规定啊……
小姑娘瑟瑟发抖:“什么?!人家要被做成女体盛啦?”
呃……
你这丫头怎么还会紧张到智商归零的啊?安易哭笑不得。
遗憾,诗诗大脑的睿频还没有提升起来:“安易,我听说要做女体盛餐具的话,必须要由30年专业搓澡的澡堂师傅来亲手消毒过才行,我还没被搓过的诶,搓起来会不会很痛呀?”
安易有点儿懵。
尼玛这餐具消毒是什么鬼规定?
小姑娘弱弱道:“因为据说有次就是由于餐具没消毒,害得一男子在自己女友身上吃出来了自己兄弟鸡儿的味道,从而引得双方反目成仇……”
???
诗诗,我就不讨论你这道听途说的真实性了,我现在最大的疑问在于,这个一男子到底特么是啷个晓得自己兄弟的鸡儿啥味儿的?
“安易,你也开始说方言了耶。”
“臭女人闭嘴,不要打断我的思考。”
“呜呜呜……”
不过这边安易跟诗诗胡扯着玩,等待她睿频起来以后好带进酒店去吃女体盛……咳咳!是高档晚宴。
但冷不经的,他却是听到后方传来了一句略带讥笑的男声:“遥遥你看那边,那儿有两个被震住的土包子!”
接着是音色略显尖锐的女声:“哦?邹哥你是说他们吗?”
“对对对。呵呵,其实也不怪他们,乡巴佬嘛,都这个德性,何况这帝座确实有够豪华的,他们第一看见也该受点儿惊吓……”
那声音来得极远,如果不是安易长期在危险中打拼,下意识的会捕捉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还真没办法在这车水马龙、起码80分贝的主干道上注意到这种讨论。
对那男声话语中隐隐的优越感,安易其实没太在意。
但有的东西就不能不在意了。
遥遥?
对于这个不久前才从陈枫语嘴里听过的称呼,安易怎可能放过?
他的视线立刻往路边金属的光滑指示牌杆子望过去。
依靠曾经修习的特殊的观察技巧,安易通过杆子的反光认出了来者的面貌。
一个白色衬衣,戴着顶土里土气的圆顶帽,看起来审美水平还停留在20世纪60年代的油腻中年男。
一个同款白色衬衣,样貌……嗯,跟刚刚那个街对面那个提着菜篓子回家的大娘磨皮打光的一整套装甲穿戴齐全以后的样儿差不多,还正抬手指着自己跟诗诗的路人妹。
嗯……
对这两人,安易心头下意识的分析了一下。
然后给定了评价。
身体无力,衣服也没有能藏有武器的地方,人畜无害的等级,真动手的话,2秒内可以全部搞定……
然后就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脑袋。
真是,怎么又按照猎手的那套办法来评估人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
看来自己离想要过上普通的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也就在这时,又听那边的人开了口:“呵呵,遥遥你看,那小子怕是被震到了,在挠头呢。”
“是呢……”
“果然是高考完了嘛,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满街都是!”那男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把梳子来梳了梳自己油腻的脑袋,“算了算了,别管他们了,遥遥我们走,今儿个邹哥带你去那晚宴好好愉快一下!”
两人开始过街。
“邹哥,这晚宴很贵吧?”
“一般般吧,一个人2500。”
“吓?!2500?”被叫做遥遥的女子惊呼道,“这也……太贵了吧?”
“这也贵?遥遥,那个小刘以前是不是没有带你来这种高档场合玩过?”
“呃……嗯……我们没什么钱……”
“哎,遥遥,不是我贬他啊,也不是说坏话,这真的就是小刘他做得不对了啊!你以前可是他女朋友,他怎么能把自己女朋友弄来跟自己一样过苦日子呢?”那男子貌似苦口婆心道,“而且遥遥,你说,小刘他一个研究生,虽然学历高是高了,可这成天死读书,要钱没钱要啥没啥,有什么用?能给你什么?”
“这个……他还是挺勤奋的……”
“勤奋能当饭吃?咱们龙夏是讲人情的社会,刘瀚那小子天天在学校里待着能混出个什么鸟样来?要我说,他就该和我一样,18岁开始就到社会上来多见识见识,社会上才不是学校那种象牙塔,能学到的东西比学校里多了去了,好比如你说说,你邹哥我是不是比小刘厉害了很多?”
“……也是,还是邹哥你厉害。”
“哈哈,那是!”
那自称邹哥的男子跟这遥遥还在说着话,自然是看不到背对着他们的安易嘴角勾了勾。
“嗯?安易你在笑什么?”
诗诗睿频终于超了上来,敏锐的发现了安易的不对,好奇道。
安易就笑。
“没什么,发现了一点儿有趣的东西……”
随后朝其他地方望了望。
果然。
右边那儿的草坪前的阴凉处坐着两名男性,不是陈枫语与绷带苦主刘瀚同学还能是谁?
然后还没想好要怎么与陈枫语同学完成接头工作,安易肩膀上就被人拍了拍。
耳边响起有些故作高深的优越男声。
“小兄弟,带女朋友来玩的啊?”
安易转过头去。
油腻中年人露出了他那口一看就是十几年老烟枪的黄牙的猥琐笑容映入眼中。
……妈的,这下回去不知道要看多少色图才能让视力恢复正常了。
心头不爽,安易也就挑了挑眉:“怎么了老伯?”
老、老伯?
邹宽听得嘴角抽了抽。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种称呼。
但也不好发作。
他本来是没打算过来跟安易说话的,但架不住跟方遥聊天的时候,实在是越说越爽。
毕竟这种随口口嗨自己女友前男友的事情委实过瘾。
特别是在自己三十六岁、高中肄业的情况下,自己女友的前男友只有二十三四、还是个在读研究生的时候了。
邹宽此时心理异常的优越。
研究生又如何?
能舍得花5000块,跟方遥一起来这种豪华场所奢侈一番?
呵,所以说,学历有个屁用啊!
社会经验才是王道!
这种对比之下诞生的绿色爽感委实叫他快乐得让人发疯。
邹宽现在就想带着方遥回去激情肉.搏。
他此时充满了自信,这次绝对可以突破3分钟,带给方遥前所未有的持久享受!
不过邹宽今天是下了血本,还托了好多关系,这才弄到了两张凯旋帝座的晚宴招待券。
这券虽然只能在40层以下的公开区域活动,比不得这次宴会的主办者专门派发出去的邀请函,可也足以把方遥这样没见过市面的小丫头震住、让她更崇拜自己了嘛!
所以也不可能说现在临时变卦回去大战一番了,毕竟马上都5点半了,迟进去一会儿岂不就是损失好几大百?
既然如此,那干脆随便找点这种小年轻来优越一下,发泄发泄自己无从享受方遥的憋屈算了。
于是邹宽就找上了安易。
然后给安易呛了一句。
这有些出乎邹宽的意料,也让他有些憋屈。
特别是在这声“老伯”之后,他听到旁边有“噗嗤”一下没能忍住的银铃似的笑声响起。
探头一看,这才发现……卧槽?这男生带着的女孩怎么这么漂亮?
再一看挽着自己的手,同样憋着笑的方遥。
呃……
邹宽觉得自己的兴致有些衰退,大概今晚只能放放礼炮,突破到2分钟了。
败了兴致,心头不爽,邹宽看安易的表情也是觉得怎么看怎么觉得心头莫名的有敌意。
就摆出过来人的姿态,点了点凯旋帝座的方向
“小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还是别给你女朋友添堵了。”
安易一脸纯洁:“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进这地方要多少钱?”邹宽伸出五根指头,“5000块!”
他这是直接使用了融合卡合成了两人的票价,而且还没跟安易讲,平常这里只不过是普通的高档娱乐场所,单纯进去而不消费是根本不要钱的。
“这么贵吗?”
说罢,安易悄悄跟诗诗对视了一眼,心头都有些好笑。
小姑娘又不傻,听到邹宽跟安易搭话的优越语气,就知道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了,这时候也是满心看好戏的心态。
“小兄弟你不懂啊!”那邹宽哪里会在意他俩的小动作,自顾自的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来这地方的啊,都是大超市、大商店的老板,成功人士你懂吗?入场费肯定要高嘛,这是要分台阶的。其实这社会不跟你们想的一样,规矩多着呢,你这样的……呵呵。”
就笑得很得意。
“不过你这样有眼光也是好的,这种地方能见到很多贵人,你要是能多结交几个像我这样的名流,那无异于是减少了十年奋斗时间,只是可惜……”
掏出自己内衣兜里贴身放好的入场券,显摆的晃了晃。
“这地方啊,没有我这入场券是进不来的,你这样的小年轻,还是踏踏实实从基层干起吧,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邹宽说得一脸诚恳,都快要把他自己给感动哭了:哎,要是当年遇到一两个像自己这样乐意指导后进生的带善人,自己怕不是早几年就已经做大做强了?
然而他感动了半天,却没能听到安易的动静。
就疑惑的低头。
便看见安易正幽幽的望着他。
二人视线对上后,安易惫懒的耸了耸肩,接着右手摸向自己的衣兜。
掏出来一团皱巴巴的东西。
右手一扬,“唰啦”的一下,全部摊开。
“你这两张东西……很了不起吗?”
手里捏着李若娴亲情赞助的那两卷比邹宽手里孤伶伶的两张入场券一看就要高档好些档次的请柬,安易摆了摆手,将它们像是开皇榜一样的自然垂下,展示在邹宽眼前。
“我有两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