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我好气呀!”
被三人小圈子给排挤了的诗诗一个人跑去车顶上生气气,安易打了个招呼后也便跟了出来。
笑着把小姑娘揽进怀里一顿搓.揉,便是笑道:“好了好了,别气了,你要是气坏了我可得心疼死的。”
“哼,臭屁……”
小小的给了他一拳,诗诗脑袋靠在他胳膊上,兀自碎碎念的埋怨道:“说起来,这件事都怪你呀!要不是安易你惹得一团乱,我会被大家以为是笨蛋吗?”
明明诗诗你本来就挺笨的……
心里这吐槽自然是不能说出来了,安易无奈的投降:“好好好,怪我怪我。”
诗诗还不解气:“而且仔细一想,你这么坑过我多少次了?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哼!安易你太坏啦!”
知道小姑娘已经进入了不讲理的耍小性子阶段,安易心下一笑。
虽然都不知道诗诗到底在说自己哪次坑害了她——毕竟自己暗中对她使坏的次数从小到大确实多到数不清——但其实这也就是她在跟自己撒娇啦,认真对待才显得麻瓜得很,乖乖认错然后借此增进增进感情才对嘛!
便赶紧点头:“好好好,我坏我坏我坏。”
诗诗龇牙:“知道错啦?”
“嗯嗯嗯,诗诗对不起,我知错了,你别生气了。”
“我没气!”诗诗嘟了嘟嘴,“既然安易你知错了,那你来说说你错在哪儿,给以后加深点儿印象免得再犯。”
“呃……”
诗诗,你不要随便触及我的知识盲点好不好?
这种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呀……
看安易一个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姑娘瞬间就皮笑肉不笑了:“安易你说话呀?”
“我……”安易就很僵硬,“我……老婆你指点指点我,提示一下我哪里错了好不好?”
诗诗再次炸毛:“你都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你跟我道个什么歉啊?!”
安易:“……”
女人好难哄,比猫难多了……
就这样抱着怀里养不熟的小猫诗诗吹了半天的风。
还是没等到过来给他们检查证件然后放行的工作人员。
“好慢啊,”诗诗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出发呀?”
“不知道……”安易摇了摇头,“不过这也就便变相说明问题有些严重,毕竟会让军方人手紧缺到这种地步,怎么想都不是件好事。”
诗诗点头:“也是呢。”
然后继续看自己爪爪。
“那个,我说诗诗……”安易终于忍不住了,“你手上没有手表的吧?所以你一直在看个什么劲啊?”
小姑娘哼哼的把手伸过来晃悠:“谁说的没有呀,你看!”
安易一看顿时傻了。
我戳?
诗诗你啥时候在手腕上画的手表?
“就刚刚呀,”诗诗说着颇为不忿,“我在向米姐她们证明我的绘画天赋!”
安易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诗诗手腕上这用签字笔涂画的辣笔小新级别手表涂鸦。
呃,那个啥……
诗诗啊,我觉得你这表貌似画得不怎么标准诶,每刻钟刻度之间的间隔度数都没画清楚的感觉……
诗诗大怒:“什么刻度呀!我画的是电子表!”
安易傻了。
呃……?
电子表?
你是怎么把电子表画来跟机械钟表盘一样的啊……
诗诗很得意:“是不是很厉害?这就是人家的天赋哦,哼哼!”
安易扶额:“好吧,诗诗你这天赋确实强得没有道理……可既然你这手表是画出来的,那就算你一直看来看去的,它也不会变成真表,时间也不会变准的啊?”
“哼哼,安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诗诗继续得意洋洋的显摆自己的新表:“我把它的时间画在了下午3点,简而言之,如果我每天都只在3点的时候看两次表,那么它就和真的表没有什么区别!”
安易两眼一黑,有些怀疑人生。
自己到底是怎么才抵抗住了这个脑抽妞的影响,健健康康的活到18岁并且顺利完成的高考啊?
如此人生难题思考起来很花时间,于是乎没等安易想出答案,就有特别不文明的意外事件插队来抢先发生。
“嗡——”
陡然间刺耳的警报声从不远处响起,把猫在安易怀里的诗诗吓了一跳:“怎怎怎、怎么了?”
安易这是已经体会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他下意识的朝着侧面一个方向望了过去。
黑色。
流动的黑色!
蔚蓝的天空下,那一面的农田中,农作物的植株显得翠绿而富有生机。
可就在这般的翠绿田地里,隐隐约约的,已经能看到巨量黑色的影子正在跃动的靠近……!
那场面就犹如舀米煮饭时,白花花的大米堆里忽然惊起了无数黑漆漆的蟑螂在乱窜,叫人心下惊骇又头皮发麻。
“是大猎鼠……”安易喃喃的道了一声,随后赶紧把诗诗往车里塞,“诗诗你进去藏好!”
“呜……”
诗诗也已经看到了那一边的场景,知道自己没什么战斗力,确实该进车里躲好,但对安易的安危自然也颇为担心:“那安易你……”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拍了拍她脑袋,安易眨眨眼跟她小声笑道,“这方面我可是有天赋的,交给我吧。”
“……要好好的。”
“嗯。”
诗诗猛地深吸一口气后低下头去,再是陡然松开双手,任由自己的身体顺着滑梯落进车内。
她不敢再抬头看一眼,生怕自己就真的不愿意藏起来了。
安易关上车顶盖,看向旁边的方向。
刚刚铁牛过去与检查站的军方工作人员谈着出发的事情,这会儿正提着枪紧赶慢赶的往废土风魔鬼司令号这边跑。
刚爬上车顶,铁牛就往旁边狠狠的“啐”了一口:“这些死耗子来得真TM是时候!现在我们走不了了,得帮军方搞定这些变种怪才行。”
安易琢磨着问了一句:“有让我们死守吗?”
“没这命令,危机关头我们可以自行撤离,不过……”铁牛嗤笑一声,“如果我们走得时机不合他们心意,肯定就把我们打成现行反革命了,八年前库勒市的事情你清楚不?”
安易点点头。
八年前的2006年,龙夏西北边疆的库勒市,由于北部毛子国国内巨蝗过冬南下的关系,爆发了一场守城战役。
但那次战役中,一些受雇佣的武装人员从未见识过那些巨蝗铺天盖地齐齐涌来的场面,吓得当场逃窜,也因此打乱了布置,害得库勒市有一个区的防务出现了漏洞,蝗虫群涌入城内大肆破坏,死伤民众万余人。
后来这些临阵脱逃的武装佣兵,除了极少数逃到毛子国后隐姓埋名的幸运儿之外,无一例外皆是被抓起来并最终处以了死刑。
也是因为这件事杀鸡儆猴的效果,以后像是铁牛这样的民间武装人员也都熄掉了临阵脱逃的心——他们既然要吃这口饭,那各种证件拿到手以后,个人档案对政府完全就是透明的,比交通肇事的都好抓,军方真被惹毛的话,那是说杀你全家就要杀你全家,根本没得跑。
不过其实军方对他们这些民间武装也是挺照顾的就是了,根据安易以前在组织里与军方一起合作的经验,到了不得已只能撤离的时候,他们的撤离顺序都会被安排在军方自己的队伍之前。
人民子弟兵的骄傲嘛。
一边把猎歼-12的脚架打开,安易趴在车顶上等待着远处田野中的大猎鼠进入射程,一边问道:“军方有透露其他情报吗?”
“侦察到的大猎鼠数量在100只左右。”
安易点点头,这跟他这会儿目测的数量差不多,而且仔细想想,按照米砂所言,这些大猎鼠来自一伙走私集团的私自放生,数量比较规整也是正常。
不过说起这个……
安易忽的有些心虚。
左右看了看躲在其他民用车里、正在警报声下瑟瑟发抖的一般民众。
……这算不算自己造的孽呢?
如果不是自己把组织的账户归了个零,大概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变异生物暴乱了,毕竟自己过去的记忆里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过。
微微的苦笑中,安易也便深吸了一口气。
嘛,不管那么多了,自己造的孽自己还,只要把这些耗子全部解决掉,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了……
想到这里,安易猛地调转枪口,视线锁定在猎歼-12瞄准镜上十字准心的正中央。
以往龙夏军方的制式武器都讲究一个量大、简单、耐操,这是为了打世界大战的大军团做武装而形成的装备思想。
当时的军方制式枪械最多带个机瞄准心,而不像阿美立戈大兵一样,各个都有着红点、全息等等的瞄准镜。
但自从变种生物出现以后,军方新武器的研究思路已经发生了转变,一系列全新的特战型武器相继亮相,大部分枪械也都配备上了高倍镜,用于在远距离消灭变种怪物。
就好像安易现在所做的事情一样。
左手紧紧的拿捏着握把,安易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农田中奔跑的一道黑影缓缓移动,就在这道黑影跃出田埂的第一时间,他已经看清了这只黑影的真实面貌。
那就是一只漆黑的巨大老鼠。
非同一般的巨大,比寻常老鼠的体型巨大了太多太多,外表也更加狰狞,两根獠牙从其嘴里伸了出来,昏红的眼眸里透着嗜血的光芒。
这一瞬,安易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停了停。
接着,将更多的血液泵进了大脑。
这种感觉,真的是……
……久违了啊!
安易眼中蓦地闪过一道微光。
他舔了舔嘴角,觉得身体里,有什么熟悉的、但也阔别已久的东西,终于渐渐的涌上来了……
“我们这里到那边的田埂是480米,”这时候,铁牛在对安易提醒道,“休息站这边军方还有30多人,他们已经组成了火力网,等下那些老鼠冲到200米距离的时候再到我们开火。”
把目标放进了打算是龙夏军队的老传统了,当年是为了省子弹,而现在的话……也是为了省子弹。
目前对付变种生物常用的12.7mm口径穿甲弹实在太大个儿了,一颗差不多就是七八颗寻常5.56mm、5.8mm子弹的重量。
像是安易现在手里猎歼-12配备的常用穿甲弹,子弹全重就高达100多克。
一个弹匣30颗,光是子弹就有足足3斤重!
这负重压力成吨了呀,平常枪手一个人就不可能随身携带太多弹药。
如果有车辆载具之类来辅助后勤还好,可以随便嗨皮,但单兵作战的时候如果不节约一点儿,那就等着弹尽粮绝以后去怪物们拼刺刀吧!
铁牛这时候已经寻找好了标记物:“200米的位置……找到了!那边路口红绿灯柱子的地方!颜安易你看……”
“砰——”
话没说完,铁牛陡然愣住。
12.7mm口径的大管子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炸响,就算有隔音耳机,也足以让人耳鸣一瞬。
不过愣完以后,铁牛就准备兴师问罪了。
妈的你个颜安易!
这隔了四五百米啊大哥!
比寻常学校标准操场跑道拉成条直线还要再远一截!
这么远的距离上开火,你TM就等于在打一个芝麻点点大小的目标!
还TM是个会跑会跳的芝麻!
你打得到个铲铲啊!
就,超想骂人。
但在真正骂出声前的那一刻,铁牛再一次的怔住了。
他也一直在透过自己的瞄准镜观察敌情,此时自然也就看到,在这仅仅响了一声枪鸣的休息区的边缘,一只跑得最欢快、最激动、最像是在旱厕屎坑里蹦跶了一圈后想要过来拥抱自己主人的臭狗似的大猎鼠,它在刚刚冲进休息区的范围内后,便是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并且因为惯性的原因滚出了好远好远……
卧槽?
中了?
不了个是吧?运气这么好?
愕然之中,铁牛慢慢的难以置信。
然后还没变成相信呢,就又懵了。
“砰!”
TMD啊!颜安易这个天杀的耳膜毁灭者又TM开了一枪!
他耳朵鸣得好痛……
但视线却是转不开了。
又一只刚刚冲进休息区的大猎鼠倒下了!
这……
铁牛傻了,一次可以说是运气,但两次……
“砰!”
好吧,三次呢,又该怎么算?
铁牛愕然看向安易。
正好发现他眼底深处透露出了一丝略显亢奋的笑容。
那笑容让铁牛心里经不住一颤。
心神震慑的瞬间,他也听清了这时安易嘴里低声喃语出的一句话。
“欢迎来到我的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