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法尔科和叶琉这两大王牌驾驶员,伊塔和迪威可谓是卯足了全力与其交锋,可即便拼劲全力加上有福克斯的非人道调整,经验和技术的差距让他们逐渐落于下风。而法尔科更是趁着迪威不备,一举冲破他的防线,直逼蒂嘉而去。
此时蒂嘉眼前的屏幕显示充能已经接近尾声,当塞布里德来势汹汹地冲来时,只剩战斗思维的她冷静地选择了规避而非正面冲突,蒂嘉几乎是不顾自己的肉体压力将默纳的速度提升至极限,以各种诡异的机动动作来躲避塞布里德的猛攻。
“喂,别跑啊,好好跟我一决胜负!”法尔科被气得大声抗议。
“省点力气吧,人家听不见的。”吉鲁吐槽道。
“至少她宁可逃跑也不想跟我打就说明那两颗导弹真的很重要。”法尔科反驳道。
尽管法尔科更加肯定了先前的预感,但就连他都不知道此时的小女孩蒂嘉为了确保导弹的安全,付出了何等努力,即便是成年人未必都有她的这般毅力——肋骨断裂、眼睛充血、口吐鲜血以及被挤压成一团的内脏。
尤拉帕的催眠尽管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蒂嘉对于这些痛苦的本能反应,可是这绝不意味着蒂嘉没有感到丝毫痛楚,她被囚禁在牢笼中的灵魂仍饱受着遍体鳞伤的折磨,一边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一边祈祷着战斗快点结束回到那挚爱的“父亲”身边享受他的安抚。
终于——
在经过近二十秒既短暂又漫长的角逐后,导弹充能完毕。蒂嘉果断调头,以最快速度瞄准高墙据点所在的入口,心急如焚地等待着红色三角框与十字准心重叠的那一刻。
而看到敌机如此诡异的反应后,法尔科当即判断:导弹即将发射!
甚至未等法尔科做出进一步行动,伤痕累累的蒂嘉扣动扳机,位于默纳左后方的导弹当即如离弦之箭般迸射出长长的粒子束,瞬间与塞布里德擦肩而过,朝着高墙据点全速飞去。那些位于低空交战的帝国军和巴诺军甚至都清晰地看到了那道划破长空的绿光,但无人知晓,那导弹若是命中高墙据点意味着什么,除了坐镇于帝国巡洋舰中的福克斯和尤拉帕。
“总算发射了。”福克斯自战役打响以来,第一次稍稍松了口气。
尤拉帕没有响应福克斯,只是双眼直盯着屏幕中的导弹动向。
与此同时,刚被导弹掠过头顶的叶琉二话不说掉头前去追击,她试图用火箭锚或回旋镖这类中近距离武器改变导弹走向或是直接将其引爆,但均追不上导弹。
“你的对手在这呢——!”由于作战第一阶段取得成功,伊塔的情绪异常高涨与喜悦,战意高昂的他与叶琉之间的立场瞬间颠倒过来——巨大的机械螃蟹拉特开始用那对巨钳主动出击狩猎焦虑不安的血红玫瑰,隐匿了自身踪迹的蝙蝠欧萨伺机待发,时刻准备着联动友军给予目标致命一击。
被两台魔导机牵制住的叶琉无计可施,只能向有着超高速飞行能力的塞布里德发去通讯:“法尔科——!”
“我知道!”法尔科话音刚落,塞布里德贯穿了三机混战的战区,速度之快令伊塔和迪威都来不及反应。
可即使将速度提升至极限,想在导弹命中前追上仍是不可能之事,法尔科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吉鲁!”
“把你的灵魂托付于我吧,法尔科——!”绽放耀光的吉鲁展开翅膀咆哮道。
“把你的光芒赐予我吧,吉鲁——!”作为回应,法尔科孤注一掷地释放出体内的所有灵力。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尽管已有多年未曾使用过这招,但此时双方的共鸣程度仍瞬间达到巅峰。
“进化,然后展开翅膀,塞布里德——!阿卡夏之门,开启!”法尔科一跃而起,主动穿过头顶的白光魔法阵。
塞布里德与驾驶员动作同步,从头到脚地穿越魔法阵。
但基于眼前的紧急情况,法尔科做出了更加大胆的举动——
“飞吧,塞布里德——!直到贯穿这世上的一切黑暗,抵达胜利的明日之光——!”在转换形态途中就直接诵念咒文的他凭借着惊人的魄力以及堪称奇迹般的运气成功令塞布里德R在彻底穿过阿卡夏魔法阵的那一刻使出了魔导技·圣光强击!
白银骑士的因果律长枪如迅雷般刺向导弹,眼看作战即将失败,尤拉帕果断释放魔导技,远程为导弹施加了强化力场。
一头撞上力场的塞布里德R虽没能成功击毁导弹,但撞击带来的冲击就连尤拉帕都无法消除,这股力道迫使导弹偏离了原本路线,同时能量也波及到了导弹内部,摧毁了其制导功能。
“啧——!”眼睁睁看着导弹脱离轨道,一头撞向山脉的福克斯可谓不爽到了极点。
可令世人震惊的一幕还在后头。
命中了山脉的导弹并非只是简单地发生爆炸,而是在炸开的瞬间引发了时空结构的震荡,一圈圈涟漪沿着时空结构扩散开来,将所有魔导机都卡在原地的空间结构里无法动弹,帝国巡洋舰因为离爆炸点较远和有尤拉帕的保护而幸免于难。
而这才仅仅是个开头。
在压制住了周遭的一切后,爆炸生成的并非火球,而是一颗庞大且漆黑到不反射任务光芒的球体,它的表面是如此光滑以至于让人疑惑这究竟是能量体还是可触碰的物体。在黑色圆球的持续时间内,整个世界一片死寂,不但声音和冲击波被锁定在空间结构中无法传播,就连时间似乎都因此停滞。
唯一能让众人感觉自己还活着的,恐怕只剩下那一团混乱的思绪,毕竟他们既收发不了声音,也动不了,眼前的事物又全都“凝固”了。
好在这种诡异的状态并未持续多久,黑球在极短时间内(对于人类的反应能力来说大概就是那么一瞬,只能窥探到眼前似乎黑了一下的程度)便自行坍缩消失了。
当黑球消失的那一刹,世界重新运作,停滞的光束与炮弹继续飞行,胶着的刀锋继续擦出火花,人们的怒吼声继续回荡,可所有人的思维都因为刚才的那场爆炸而滞后,这时的他们只能依靠战斗本能来应对突然恢复运转的世界。
即使如此,在攻击结束后,两军还是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所有眼睛直直盯着刚才黑球所在的地方,鸦雀无声的氛围令世界仿佛仍处于时空断裂的状态,人们无法接受自己所看到的现实,无法想象那眨眼间发生的事。
巨大的山体就像是被一柄大勺子舀过般,出现了一个完美的空洞。说它完美是因为边缘处无比光滑,实际上若能以原子结构去观察,人们会惊讶地发现就连原子的排布都是条完美的弧线。
没有声音,没有冲击波,没有多余的火花与污染,黑球范围内的一切不留任何痕迹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这世上蒸发了,其实用“蒸发”并不准确,因为那些被波及的事物并没有转化为其他任何事物回归世界,而是彻底消失了。
“哦,和我预计的一样嘛。”福克斯的掌声将愕然的舰员们拉回现实,“将时空转移机能应用于攻击的效果相当不错,这肯定能成功下一个时代的最强武器!”
“不过那也只是针对凡人而言罢了。”尤拉帕不以为然,“真正的因果律武器虽然比这花哨了
点,但那可是确确实实能改变历史的。”
“呵,不愧是是创世神,要求真高。”福克斯心满意足地笑着,导弹偏离轨道的郁闷被成功的实验结果一扫而空,“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发动和承受因果律兵器的体质嘛。”
“也是。”尤拉帕冷笑道,“如果帝国军能大规模列装这种兵器使其常规化,就算是征服异世界也绰绰有余了。终究,人类的极限也就这样了。”
“我们还会继续进化的。”听着尤拉帕那轻蔑的语气,福克斯又开始不悦了。
“得益于我们的管理与实验呢~”尤拉帕扭头看着福克斯。
这次福克斯不再和它交流,而是继续指挥起那些愣住的士兵,“别发呆,继续进攻!就算没能命中本部,至少他们的炮台已经没了一半,我们仍然有优势!”
“是……各小队继续作战!”
随着帝国军趁着优势发起新一轮攻势,巴诺这边在见到那山脉的结局后士气大减,坚持已久的防线被攻破,巴诺军不得不纷纷后撤。
这场战役表面看来尚未结束,但就心理战而言,或许已经分出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