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啊啊啊啊——!”【血色玫瑰】先以左手的光束军刀劈砍迎面而来的【海嘉·瓦卡试验机】,然而这只是虚晃一招,叶琉本想趁敌人回避的同时挥动另一把光束军刀来个出其不意的刺击。
然而敌人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以最小幅度的侧闪连续躲开两次致命攻击,并在眨眼间绕到【血色玫瑰】身后,擒住【血色玫瑰】的双臂将它们压在腰后。
“投降吧,你们没有胜算。”借助物质传音的现象,布莱茨那平静却暗藏杀机的声音传递到了叶琉耳边。
“不到最后,胜负难料!”叶琉操控机体的手掌旋转光束军刀意图斩击敌机,不料【海嘉·瓦卡试验机】仍在瞬间做出反应,不,甚至是在叶琉开始行动的那一刻,就已经给【血色玫瑰】来了个过肩摔。
“唔——!”被重拍在地上的【血色玫瑰】被震得短路,驾驶舱里的叶琉也撞上舱壁,口喷鲜血。
“就那么想死吗?”布莱茨呵斥道。
“巴诺战士……决不投降——!”叶琉强忍痛楚,打算以脚掌处的折叠实体刃偷袭骑在【血色玫瑰】身上的【海嘉·瓦卡试验机】的后背。
但【海嘉·瓦卡试验机】又一次躲开攻击,来不及收手的【血色玫瑰】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刀刃刺穿驾驶舱壁,仅差继续深入几寸便能割开叶琉的脑袋。
还好刚才摔在了舱壁上,要不然就真是自杀了……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叶琉缓缓拔出刀刃,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没有胜过那台魔导机的可能,但最让她窝火且绝望的是,自己……作为精英指挥官,操作技术在整个巴诺中好歹是能排进前五的,竟然连摸都摸不到那台赤手空拳没有任何武器的魔导机。
那个少女……究竟是谁?
“最后的警告,投降?还是死?”【海嘉·瓦卡试验机】盯着坐在地上的【血色玫瑰】。
只见【血色玫瑰】慢慢站了起来,叶琉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进【海嘉·瓦卡试验机】的驾驶舱内。
“事已至此……”叶琉话音刚落,【血色玫瑰】便冷不丁地发起突击,它向【海嘉·瓦卡试验机】的胸**出火箭推进锚,打算一举钳住敌机并使出致命一击。
可惜就像之前的几次交手,【海嘉·瓦卡试验机】仍然在叶琉决定行动的那瞬间就看破了她的想法,火箭推进锚的缆线擦过【海嘉·瓦卡试验机】的侧脸,它并拢右掌的五指,从先前被刺穿的洞口径直贯穿进驾驶舱,捣毁了【血色玫瑰】的操控空间。
随着【血色玫瑰】双眼失去光芒,它的四肢与头部一样因重力而垂落,现在仅仅是依靠【海嘉·瓦卡试验机】举着才没倒地。
接着,布莱茨并拢机体手掌握成拳状,用力抽出手臂,【血色玫瑰】的驾驶舱残骸被连带扯出,整台魔导机也因失去支撑而瘫倒在地。
从【血色玫瑰】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黑色驱动液溅在【海嘉·瓦卡试验机】的脸部与胸口上,随着天空传来一声轰雷巨响,耀眼的雷光正中战场中央,磅礴大雨如瀑布般倾倒在这片曾经享有了长久和平的大地上。
被豪雨洗涤着的【海嘉·瓦卡试验机】将右拳高举过头顶,仿佛要向世界炫耀着什么般缓缓摊开手掌,随后只见满身鲜血、狼狈不堪的叶琉跪在它的掌心内,神情黯然两眼无光。
“通告本战区内的所有巴诺士兵,你们的指挥官已被我擒获,立即无条件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布莱茨的喊话甚至比滚滚天雷还要响亮,但真正让巴诺战士们丧失战意的,还是那沦为阶下囚的叶琉——连那么强的勇者都输了,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改变战局了。
随着帝国军开始进驻据点【高墙】执行搜查,叶琉也被带到了帝国巡洋舰的审讯室内,而负责审讯的,正是苏南与布莱茨。
全身湿透,刘海还在淌水的叶琉被五花大绑地丢进审讯室,跪在苏南与布莱茨面前,她那遍体鳞伤的模样与衣着整洁的父女俩形成鲜明对比。
苏南怒目圆睁地俯视着叶琉,叶琉则始终低头不语。
“法尔科在哪?”苏南问道。
“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叶琉生无可恋地答道。
“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对于叛国者,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试试看啊。”叶琉抬起头,以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仰视着苏南,“我承认我的技术不如你们,但论身份,我仍是巴诺的战士,有钢铁般的意志,绝不会输给你们那卑劣的魔导技!”
身经百战的苏南看得出,叶琉的眼神与意志没有丝毫逞强,想用酷刑逼她开口是不可能的。但魔导技不只可以残酷地折磨敌人的肉体,还能折磨他们的心灵。
双手别在腰后,站在苏南身边旁听的布莱茨看着叶琉,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复杂,尽管她打败了叶琉,占领了【高墙】,也清楚这项行动是为国尽忠没有问题,但她仍为叶琉如今的凄惨模样感到可惜——若不是遇上自己,她或许真能率领手下反败为胜吧。
叶琉注意到布莱茨的目光,于是视焦移向了她,就在同样操控红色魔导机的二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刹,喷涌而出的鲜血忽然覆盖了她们的视野。
叶琉的瞳孔迅速变得黯淡、被割断的颈部让她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便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而处理完俘虏的苏南开始用魔导技清理现场,他手中那把淌血的刀刃正一点点地恢复干净。
“为……什么……?”布莱茨吞吐道,“她不是……还什么都没交代?”
“她不会说的。”苏南不以为然地答道。
“可是用魔导技的话……”
“她当然知道我们能用魔导技逼她说出答案,但她却完全没有逞强,说明她确实不知道法尔科的下落,是无知造就了她的底气。”
“就算这样……”布莱茨欲言又止,“有必要这么急着下手吗?她没准还知道其他情报呢?”
“区区一个据点的指挥官,知道的事不会比我们帝国的情报机关多,再说据点里也肯定留有备份,异民的脑袋可装不下那么多资料。”苏南起身走向审讯室门口,“没用的东西早点处理掉,省得让帝国浪费粮食跟精力养这帮忘恩负义的叛徒。”
布莱茨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垂下头,看着叶琉的遗体。
“对了。”苏南停在门口处,侧身对布莱茨说道,“这次你表现得不错,你想要什么奖励,我向神帝申请。”
“奖励……”布莱茨沉思片刻,这才将目光移回苏南身上,“我想要这个女人的那台魔导机。”
“为什么?杰西卡可以给你造更好的。”
“……就只是想要罢了,不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苏南扬起嘴角,赞许地看着布莱茨,“想要的就去争取,你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当然有资格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谢谢您,父亲……”布莱茨微微鞠躬。
“那我让杰西卡用那台魔导机去改造你的海嘉。对了,接下去的搜查也交给你,遇到拒不配合的巴诺士兵也这样处置,明白了吗?”
“明白了。”布莱茨轻声答道。
交代完后续事宜的苏南挺起胸膛,怀着喜悦与自信的心情离开了审讯室。但布莱茨始终没有移动半步,只是站在原地继续与叶琉那已经无光的双瞳对视着。
这就是……真正的战争吗?
第一次亲身经历了战场,亲眼见识了处刑的布莱茨,心潮澎湃,她不知这种纠结的心情到底是兴奋还是其他什么,只是她很清楚,这是种让人静不下心的讨厌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