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余钱还有四十三银币,八十一铜币。”
老管家巍巍颤地向风子夜报告着财务情况,皱巴巴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这是一大笔钱了,够维系起一个贵族的基本的体面了。
少爷很早之前在报价房租的时候故意把价格抬的很高,其实是不想闲杂人等住进来打扰他而已,现在少爷的师傅砸下重金,让少爷的几位同门住了进来,少爷却并没有表现出抵触。
那个叫索的孩子把少爷借给他的钱还回来四十三银币多时,少爷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下了那些银币。
少爷家并非是雄狮帝国的贵族,而是别国被流放在外的贵族,原先非常显赫,但之后少爷一家被他们的皇帝流放,老爷被处死,夫人和三岁的少爷来到了雄狮帝国。少爷八岁多时夫人也病逝了,那时就剩下他这个五年前雇下的便宜管家在陪着少爷。
自己已经老了,不打算再找别的人家服侍了,某种意义上,自己隐约把少爷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少爷非常聪明稳重,简直不像个孩子,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贵族礼仪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而且学习魔法魔术和草药学也非常有天赋。
少爷的心底是非常高傲的,老管家很清楚这一点。
但一个破落贵族的高傲所带来的便是被人嘲讽排斥,以及深重的孤独。
大概就是这份孤独让少爷想要一个同龄的女仆吧。
那个叫冷静的小丫头很精干,短短一晚上就弄明白了自己教给她的贵族女仆礼仪,之后几天也在不留余力地学习其他知识。
少爷的师傅带来的那几个少爷的同门也和少爷相处的很好,少爷知道那个叫无名的男人水平和眼光有多高,收下的徒弟也不会是泛泛之辈,这让少爷放下了高傲去和他们平等相处。
大概,少爷不会再孤独了吧。
这样想着,老管家看着书桌后夜晚点灯学习的少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是夜,皎白圆月高悬空旷夜空。
月光从窗户流入走廊,给柔软精致的金边红毯覆上一层霜白。烫金的紫色壁纸被阴影笼罩,边框华丽的窗上悬挂的水蓝色绸缎窗帘被美观地束起。
艾莲娜一身漆黑的铠甲,护铠流线型的优美弧线没有使厚重的钢铁显得臃肿难看,反而非常美观,显示出她姣好的身材。护铠表面铭刻着复杂的血红色纹路,像一条恶龙正蛰伏在铠甲上。她没有戴头盔,露出凛然的美丽面容和醒目的金发。红色的腰间铠甲旁挂着黑鞘红纹的骑士剑。
她是一位骑士。
明明是一身重甲,她走在走廊里却悄无声息。
女仆们都睡下了,这一片没有男仆,守夜是她今晚的职责,主公的房间就在自己身后。
原先负责守卫主公住处的几位女骑士被主公的父亲紧急抽调走了,明天才能返回,所以今夜由她守夜。
据说是主公父亲那边的人手不够,所以紧急调走了那几位女骑士,好像是为了防范什么,也是为了主公的安全才这么做的。
左手按着剑鞘,艾莲娜站在自家主公的房门边,眼神冷寂。
她与其他骑士不同,她并非是向主公的父亲效忠,而是向那个女孩————自己的主公效忠,是她专属的骑士。
看着空荡无人的走廊,艾莲娜忽然嗅见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Sanguis observationis(血之观测)”
低声念出咒语,艾莲娜碧绿的双眼焕出血光,眼眸骤然变成狰狞的血红色。
眼前的走廊在视野内变成黑白灰三色,视野里透过墙壁房门有许多透明的人形在其他房间里躺着,身体内的血管散发着猩红光芒,一览无遗。
视线从那一个个代表女仆的密集人体血管扫过,艾莲娜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是我感觉错了吗?
这样想着,艾莲娜保持着魔力涌向眼部,保持血之观测开启,静静地立在女孩房间门前。
忽然,她感觉到了什么,轻声念道:“Silentium(寂静)”
一圈波纹悄悄从她身上漾出,扩散到走廊上。
下一刻。
“Sanguis incendii eius!(血液燃烧)”
剑拔出鞘,划出凶狠残虐的月弧,空气里蓦然爆出一簇火星,一道人影被这一击现形,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两步后,整个人骤然燃烧起来,猩红的火焰从皮下灼穿,几个呼吸间一身黑衣的对方就被烧成了灰烬。
这一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艾莲娜眼神一凝,摆手荡剑,又是几小团火花被擦出,两柄匕首被一剑荡开。
两个同刚才被自己的血液烧成灰烬的人相同打扮的家伙现形了。
“Sagitta sanguis(血之箭矢)!Transfisi!(贯穿)”
语速极快,艾莲娜再次念咒,身上的铠甲顿时血气弥漫,两道血液构成的细小箭矢猛然从护甲缝隙中射出。
对方一人猝不及防被贯穿额头,短线木偶般倒下,流出的血液将红毯染成深色。
另一人手中匕首流溢着魔力,一击打碎射来的血箭,猛踏而前,匕首翻转刺向艾莲娜的脖颈。
侧身,空出的左手一记暴力的上勾拳轰在对方的下巴,肉眼可见对方的下巴瘪了下去,明显被击碎了骨头,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加速前踏,挥剑,掠出一道残影,尚未落地的对方就被这么一剑划开腹部,月光照耀,鲜血与内脏齐齐泄下,对方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艾莲娜上前向下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太快了,快的不像是个身着重甲的骑士。
铠甲的缝隙里有少许血液渗出,顺着铠甲的弧线流下。
艾莲娜是战士序列的血衣骑士,目前阶位十。
刚才的爆发,代价就是身体表面的部分血管爆开。
深呼吸,艾莲娜再次念咒:“Sanguis incendii eius。(血液燃烧)”
两具尸体和周围的血迹,包括自己铠甲上的血,呼地燃起猩红色的诡异火焰,几息便全部被烧净了,捎带周围略有焦黑。
“Terminus。(终止)”
走廊里寂静的效果悄然消失。
艾莲娜站回主公门旁,继续照常守夜。
明天要报告一下,还要麻烦女仆们好好打扫了呢。
窗外,明月静静高悬。
······
晚风吹动了窗帘,封夕躺在床上,月光洒到她的脸上。
睁开双眼,银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稀微的光芒,散开的银发宛如银白的绸缎。
不痛了吗?
小手伸到眼前,本就洁白的手掌在月光下好像玉石一般。
旁边有轻微的呼吸声,封夕微微转头,看见了坐在床边已经睡熟的麦酒,对方倚靠在椅背里,姿势不雅地仰着头,麦黄色的马尾辫静静地垂着,微张的小口有口水顺着嘴角漏下。
视线扫过整间屋子,封夕看见盐巴半躺在床对面的椅子里,同样睡的很熟,面前的小方桌上摆着才用空的药碗。
谢谢啦,小盐巴,小麦酒。
封夕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嘴角漾动出微甜的笑意。
媛心花,是索弄来的吧。
收回视线,封夕看向窗外的明月,皎白月光覆盖她的面容。
明明还是个冷冰冰的家伙,这一次又是什么理由呢?
有利可图?利用价值?需要同伙?
出神地凝视着那一轮圆月,封夕静静地发呆。
你心里,咱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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