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枯败的庭院，身形瘦长的绅士坐在石桌边，熨贴而优雅的漆黑燕尾服彰显着他的精致。桌上精美的茶具在傍晚的阳光里焕着迷离的光。
绅士对面坐着一位文质彬彬的金发男人，三七开的优雅发型，干净的平凡圆脸上褐色眼眸温和平静。
“东方炎黄的茶叶，不尝一尝可是损失。”
绅士轻捻着自己的山羊胡，示意面前的金发男人品尝一下桌上的热茶，瘦削的脸上带着矜持优雅的微笑。
金发男人礼貌地拒绝了。
绅士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端起自己面前造型优美的茶杯。
“认识这么久了，居然这种程度的信任都没有，真令人感到沮丧。”
“信任你的人都被你卖了个干净，杰克·米卡利斯。”
“我们难道不是互相信赖的好伙伴吗？约翰先生？”
“别扯这些没用的废话了，开膛手。”
名叫约翰的金发男人脸色不善地低声说。
听见那个称呼，被称作杰克的绅士动作微微一凝，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他放下才尝了一口的茶，动作优雅到无可挑剔地从上衣口袋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纸，用修长的手指夹着轻按到桌面，推到约翰面前。
“这是你所求的东西，请看吧，先生。”
约翰伸手摊开信纸，扫了两眼，挑了挑眉。
“你确定？”
“千真万确，约翰先生。”
“这太扯了。”
“然而确实如此。”
杰克似乎对看着约翰露出难以释怀的模样非常感兴趣，一边细细地品着茶，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的面部表情变化。
约翰捏着那张信纸，脸色阴晴不定。
傍晚的阳光斜射进庭院，杰克悠闲优雅地品茶，赏看日落。
在傍晚的余晖渐渐消失之时，约翰决定了什么似的站了起来。
“我得做点什么。”
“那请吧。”
杰克静静地看着对方消失在庭院的入口，没有多言。
余晖也彻底消失了，杰克轻抿一口茶水，静坐在逐渐被夜色淹没的庭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约翰刚离开就察觉自己被盯上了。
随着余晖消失，隐藏在暗处的那些窥视者也行动了起来。
约翰轻抖自己的宽松的褐色大衣，抬手将棕色的软昵帽按在头上，一头扎进了逛夜街的游人中间。
魔力供能的路灯散发的明亮温暖的光，熙熙攘攘的路人交谈着轻笑着在热闹的街道上游玩，入目尽是穿着各种款式的大衣的路人。
这是条购物的商业街，仅限游人步行，没有马车通过。
约翰完美地融入了人群里，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和他相差无几的路人。
黑色制服的宪兵在朝这边靠近，黑红制服的骑士团成员在周遭角落警惕地监视着这里的境况，有几位便衣的宪兵在人群中看似闲逛，实际是在搜寻他。
真让人头疼啊，这些家伙。
约翰暗暗想着，和三个小孩子擦肩而过。
一个存在感微弱但气质冰冷的黑发男孩，一个让人联想到幼兽的银发女孩，还有一个柔柔弱弱的盲人女孩。
仅仅扫视一眼，约翰便不再去在意这三个孩子。
那三个小家伙似乎是来这边买东西的，眼下买完东西，正准备告别离开。
灵巧地绕开那几个搜寻自己的宪兵，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巷落，这条巷子是他的撤离路线之一，是一条较为复杂的近路。
在走进这条巷子时，他朝后一瞥，发觉那三个孩子之一的盲眼女孩也朝着这条巷落过来了。
碰巧么？
约翰微微皱眉。
不，可能不是，我还是跑快一点好。
这样想着，他加快脚步，身影很快淹没在巷落里似乎无边的黑暗里。
……
夜色正浓，月光照不进这狭窄的小巷。
艾扎克攥住了眼前被吓瘫的盲人女孩的手腕，另一只手上拎着的斧头还在滴着未干的血。
那血来自一位梳着三七开发型的金发祭品。
他本想向那位迷途的羔羊布道，只可惜自己的手法尚不精熟，让对方死了。
没能把对方变成同道，就只好把他变成祭品。
不得不说，那是个固执的祭品。
明面已经折断他的四肢了，还拼命想向后面示警，被剐了那么多刀还硬撑着想做些什么。本来以为他是想活命，现在看来是想让后面这个小丫头注意到不对劲然后逃跑。
挨了七十三刀，四十斧，全身骨头几乎都被敲碎，还想着让后面的女孩逃掉。
可惜他做的全都是徒劳。
可恶，真是可恶，居然想让这么完美的祭品逃掉。
艾扎克将已经被吓瘫的盲人女孩按在地上，用自己粗糙的手摩挲着她的脸颊。
很柔滑，有股淡淡的香。
那个女孩在瑟瑟发抖，眼睛被黑丝带蒙起使她带上了点令人兴奋的诱惑感。她像只受惊的小鹿，纤细的小腿微弯，细细的双臂勉强地挡在胸前，白腻的肌肤与白裙被泥泞玷污。
太美了，太诱人了。
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毁掉，就像看见覆满白雪的大地会让人忍不住想踩一样。
艾扎克一只手就抓住了女孩纤细的脖颈。
黑暗里，女孩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纤细的四肢无力地挣扎。
看不见她的眼睛，但依旧能从脸上读出绝望与恐惧。
这一切在身体已经开始异化的艾扎克眼中纤毫毕见，让他倍感兴奋。
他的手开始用力了。
女孩的脸逐渐变色，眼泪浸透黑色丝带，顺着脸颊流淌，鼻涕从娇小的鼻子里流出，挣扎的动作扎愈发凌乱与疯狂。
“咯——不要——救命————我还不想————咔——”
女孩被玷污的白裙上突然出现一滩迅速扩散的水渍，有液体从她的双腿间漏下，顺着大腿滴落。
细嫩的小手死死扣抓他粗糙强健的手指，抓到指甲外翻，鲜血淋漓。小腿乱蹬，绝望地无助地无谓地做着最后的狂舞。
她的喉咙里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咔——啊——咯——救————”
渐渐的，女孩的动作慢慢无力，像是某种东西在逐渐流逝，最终消失殆尽。
留在艾扎克手上的似乎是一具精致的人偶，已然失去生命气息，软绵绵地耸拉着，在夜色里静静地悬挂在怪物的爪掌中。
艾扎克露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要找个好地方把这个优秀的祭品分解掉。
今天上午发现的那栋黑瓦红砖的屋子周围就感觉不错。
就去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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