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夕坐在旁边，定定地看着鼻青脸肿的索，忽然有些后悔。
咱好像打的太狠了。
索坐在沙发里，膝盖上摊着书，正低头查阅着什么，丝毫不在乎一身青紫。阳光从窗子照了进来，把他的影子在地板上铺出很远。老管家在厨房炖煮着什么，从这里可以看见他忙碌的背影。
咱打的那么狠，很疼吧。
但你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地要求别打脸，然后被失去理智的咱连着脸一起打。
为什么那么平静啊，没看见咱都气的没有理智了吗？你倒是继续逃跑啊，倒是被咱逮住的时候还手啊。
封夕默默地看着神情专注的索，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封夕从来没打过盐巴、麦酒那几个。
索也从来没在被别人动手的时候不动手。
索清楚她一怒气上头就失去理智的坏毛病，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只是平静地要求别打脸，因为脸上的五官被打后一段时间内有损感官效率。
封夕清楚索做的事情往往都是有所考虑的，就算被气到失去理智，揍人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收回许些力道，确保不会真的打伤他。
咱们的默契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呢？
太久了，已经记不清了。
无声地笑了笑，封夕像只小动物一样一蹦，蹦到了专注查书的索身边，坐在那沙发的扶手上，从旁边抱住了他。
“欸嘿嘿~”
“我在忙。”
索不舒服地动了动被封夕搂住的胳膊，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封夕把脸凑近，用柔软的脸颊用力蹭着他的头发。
“咱知道。”
声音算不上温柔，但有着和怀里的他如出一辙的平静。
索没有任何味道，和他的性格一样，身上的气味清淡的如同寒冷的冰块。封夕不一样，她身上淡淡的柠檬与海盐味道让人联想到清爽的夏日海边。
“能告诉咱你究竟发现了什么吗？”
她贴着索的耳边呢喃着问询，想是睡前随意地闲聊。
索合上膝盖上的书籍，把它随手放到了前面的矮桌上。
“一些琐事而已。”
他用的是平静而漫不经心的语气。
封夕看向桌上那本暗黄色皮质封面的书。
《拜亡教典仪》
……
“索，你知道不同职介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吗？”
天台上，无名慵懒地瘫在躺椅上，穿着那身好像一万年都不会改变的帝国教授法袍，悠哉地晒着冬天的太阳。索搬了一方小板凳坐在无名旁边，腿上摊着一方垫布，上面摆着许多魔术材料。
听见无名的问题，索抬头看向祂。
“职介的能力倾向不同，而且每个职介一般都有一些独有特殊能力。”
“没错，每个职介的开始其实都差别不大，都是用着最基础最简单的咒语，施展最普遍最容易的魔术与魔法————你知道你的职介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神秘博士就是对各种知识吸收效率极高、对侦测鉴定非常擅长、布阵与施法的成功率高，而且对神秘学相关的东西极度敏感。代价就是更容易被混沌污秽侵蚀，然后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索平静地说出自己职介之一的利弊，冬天的阳光洒在他和无名身上，这片在无数屋顶中毫不起眼的天台似乎亮眼了几分。
无名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像只咸鱼一样一动不动。
“另一个呢？”
“……”
索没有开口，只是用冷淡的视线刺在无名的侧脸上。
“不用顾忌，我在这里，别人不会听见这里的谈话。”
“灵魂术士，就是能高效率地掠夺、利用灵魂，把灵魂作为施法材料与产生魔力的燃料，同时也可以针对灵魂进行一些法律上禁止的操作。另一方面，因为隶属混沌职介，对魔道的沟通也更加便利，调用魔力轻而易举。相应的，会直接承受魔道内的高浓度混沌污染。”
听完索的话，无名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这个，答对了一部分。”
索没有应声，只是看着无名，等待祂的后文。
无名歪头看了索一眼，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坐上来，睡一觉。”
索怔了一下，迟疑地躺到了无名身上，个头还小小的他躺上去像是无名怀里的一个大号人偶。深呼吸，他闭上了眼睛，控制着自己进入睡眠。
……
“哟。”
无名微笑着把索拍醒。
然而呈现在眼前的不是刚才的天台，而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被精细打理过的粗糙石面，带着浓郁厚重感的灰褐色石壁，让人感觉不知所云的奇怪图画与符号被深浅不一的刻在上面。顶上的石头被下面的水反射的波光照亮，水边的石堤上用石块垒成了简陋的一圈，里面摆着泛红的煤块。热源的旁边是破旧但干净的织毯，胡乱拼接的褴褛被整齐地摆放着，避风的角落里铺着旧但温暖的破毛毯。
桥洞，那个在角骨城黑街的桥洞。
那个曾经被他们几个孩子称作“家”的地方。
“怎么回事？”
索低声发问，扭头看向桥洞外，发现外面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无名站在他身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遭。
“你的灵魂工坊。”
“灵魂工坊？”
“嗯，灵魂术士特有的一项能力，但很多灵魂术士都不知道。”
索慢慢地走到石壁便，伸手轻轻地摩挲墙上的图画与符号。
和记忆里的一样……是基于记忆构建出来的。
“这个地方能做什么？”
“存放灵魂，还有就是，同这地方的名字一样。”
无名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索的身上，语气随意地解释起来。
“你可以把收集到的灵魂存放到这里，然后在这里把那些灵魂制作成各种你需要的‘工具’或者药剂。重要的是，你可以把你做出来的东西带回现实去使用。”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索听见无名的话，回过头看向了祂的眼睛。
无名摆了摆手，摇头笑了起来。
“你必须入梦，不然进不到这里。出去的话，也只是从睡梦中醒来，但是你带出去的东西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当然，你可以弄出几个梦魇信使，那些小东西可以帮你在醒着的时候取出这里的东西带给你。”
“怎么弄出梦魇信使？”
“等你进阶了再说，你现在不可能弄出来的。”
“这地方能存放外面拿进来的东西吗？”
坐到那散发着热意的泛红煤块前面，索看着它，语调平缓地开口。
无名点头微笑。
“可以，但你现在还差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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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考试，可能会鸽，先说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