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她应该是昨天晚上睡过头所以迟到了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我的心里还是本能地掠过了一丝说不上来的不详。
尽管怀揣着一份稍微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可没有想太多的我还是拿出课本照常开始了和往日无异的晨读。
本以为过一会儿她就能到,可直到早读快要下课我始终还是没有等到她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没来?
忧心忡忡地看着前面那个空空荡荡的位置,托着腮无聊翻动着课本的我着实有些郁闷。
“唉……”
要是现在手头上有个手机的话,直接打个电话给她就什么都弄清楚了。
“给,多谢沐姐。”
“嗯。”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黄兴却照常用笔杆轻轻地戳了戳我的手臂,将抄好的作业推到我桌子上之后,他却忽然有些诧异地皱了皱眉。
“沐姐,怎么感觉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么?”
微微侧目斜睨了他一眼,我的视线随即便落到了正背着手在教室里转来转去的班主任身上。
“相当有,而且不止是最近,其实我感觉这两个月你都有点奇怪。”
“喔……”
“嗯,那两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心海底针,女大十八变?反正我感觉沐姐现在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
这特么的,黄兴这货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就是有一点,沐姐你其实笑起来蛮好看的,干嘛每天心事重重的?其实小弟可以帮忙……”
“滚。”
白了他一眼把他打发走了之后我就把头歪了回去继续看起了书。
早读课结束之后的第一节课是班主任自己的主课,按照平时班主任风风火火的做派,恨不得把前后两个课间时间全都给占了。
可今天的情况却有点反常,他上来没有直接讲课,而是站在讲台边眉头紧锁地向底下的我们询问起了林静的事情。
“你们有谁住在林静同学家旁边吗?刚刚给她家里打电话没人接。”
打电话……没人接?
一直紧绷的心弦瞬间咯噔了一声断了,顿时感觉凉了半截的我立马推开椅子猛地站了起来。
“方沐同学,你知道林静家的联系方式吗?”
该死,绝对是那个男人把林静留下来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林静她绝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来上学。
说不定……说不定……
“方沐?”
越想越感到后怕,最后甚至就连脸色也变得难看又铁青了起来。
我无视了班主任脸上极度尴尬的表情以及班级其他同学向我投来的奇怪视线,什么也顾不上的我二话不说立马冲出了教室……
♢
熟练地攀上学校的围墙,在周围路人频频的侧目之下跳到了大路上,踉踉跄跄的我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向她家所在的方向没命地奔跑着。
尽管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到林静家,可惜跑了一会儿有点岔气的我就只得停住了脚步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如果昨天,如果昨天的我能果断将她挽留下来的话,要是昨天我能耐着性子陪她一起去见她父母的话,也许现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吧。
随手抹掉了额头上冒出的细腻汗珠,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扎好之后我就继续上路了。
等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气喘吁吁站到她家那扇紧闭的门前之时,近乎虚脱的我这才弯下腰费力地喘起了粗气。
“终于……到了。”
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我缓缓走上前重重地敲了一下门。
然而,回应我的只是死一样的安静。
“小静?”
我再度又用力敲了一下紧闭的房门。
好在这次并没有让我等上多久就听到了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大门被拉开的吱拉声。
不过,随着中年男人那张毫无表情的冰冷面孔赫然出现在虚掩的房门之后,脸色阴沉的我还是不由得跟着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了半步。
“小静在哪里?”
并不打算绕弯子,更不打算和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客气。
“小静在哪里?”
见他一直不说话,冷眼盯着他的我随即又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男人始终没有理会我的质问,只是神色漠然地独自喃喃自语着,就如同一具被彻底抽干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
“喂!”
我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只沾满红色液体的粗糙手掌就用力扒在了房门上。在我无比震惊的目光注视之下,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缓缓地拉开了那扇半掩的木门。
他的衣服还有手臂上全都沾满了猩红的斑斑血迹,伴随着他拉开门的动作,手上暗红的液体也沿着木门缓缓地往下滑落,最终滴落在肮脏无比的地板上绽开了一片可怖的绯红。
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我的瞳孔也在急剧地收缩着,因为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板上赫然躺着一个一动不动浑身沾满了血液的人。
“小……静……”
愣在原地的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地虚幻,可癫狂的一切竟又是如此地真实……就连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都与那个毕生难忘的雪夜如出一辙般地骇然与可怖。
然而,就在我犹豫的短短下一秒过后,一把闪动着森冷血红的尖刀就已经直接刺进了我的肚子里。
迟钝的脑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电光石火的短暂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唯一的反应就只是怔怔地看着男人冰冷无情的眼瞳。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更没有和我多说哪怕半句废话,而是用力拔出了那把带血的刀接着用力将毫无反抗的我狠狠地推到了地上。
腹部被刀子捅了之后是什么感觉,瘫坐在地上的我除了用两只手死死捂着伤口,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说不上来的恐惧与害怕。
其实除了最开始剧烈疼痛的那一下之外,如今的我几乎连疼痛都已经感受不到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地注视着殷红的血液顺我的指缝止不住地往外溢出。
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