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一次来他家应该是发生在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吧，也就是梓曦姐刚刚受伤住院的那一天。
那一天因为梓曦姐的事情琬琰和我吵了一架，在之后就是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既漫长又煎熬的冷战。
“家里稍微有点乱，别介意哈。”
“嗯。”
琬琰家里的陈设还是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几乎一点也没有变。除此之外，还有个没有改变的地方，那就是今天他的家里依旧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在。
鉴于上次失败的教训，想必同样的错误这次应该不会再重演了吧。
跟在琬琰的身后爬山楼梯来到了二楼，在卧室的椅子上坐下之后，他交代我随意一些，接着离开就去一楼厨房拿零食去了。
卧室的一切都已经焕然一新，连原本杂乱无章的书桌都被收拾地很干净，上面只放着一本数学课本以及……那一部梓曦姐的手机。
面无表情的我起身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了她的手机，点亮手机屏幕，当我的视线聚焦到屏幕上那张我搂着她睡觉的照片之时，心里就像是被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那样，温热的泪水瞬间就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流了下去。
对不起……姐姐……
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么？
如果你知道我做出的选择，相信你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
“小沐？”
不知傻站着愣神到了什么时候，直至端着一些点心回来的琬琰轻轻敲了敲房门，我才从声声叹息之中缓慢回过神来。
小心地放下梓曦姐的手机，我赶紧背对着他用力擦了擦脸上淌满的泪水，接着才把脸转了过去露出了一丝夹杂着一点歉意的笑容。
“嗯。”
“还里有些饼干，都是自己做的，楼下正烧着开水，稍等一下。”
“不用了，我有带水。”
我说完就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那瓶掺了药的冰红茶，稍稍抿了一下嘴唇就伸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路上口渴时买的，喝了一半就喝不动了，不介意的话给你喝吧。”
“嗯，谢谢。”
两个人吃下了几块饼干之后，我先是假意从书包里拿出习题集认认真真请教了两道数学题，一通忙碌之后就各自坐到房间的一隅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去了。
琬琰他翻开数学书开始挑灯学习，而我则是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托着腮心不在焉地翻动着书本，眼睛则是时不时瞟着放在琬琰手边的那半瓶水。
庆幸的是由于吃了许多饼干导致他现在有些口渴，所以没过一会儿就把整瓶水都给喝光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量偏低的缘故，苦等了好几分钟，琬琰的状态依旧还是没有多少的变化。不过正当我耐心地观察着药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起效的时候，琬琰却忽然放下笔转过脸来冲我笑了一下。
“对了，梓曦有个东西想……唔……”
大概是药物恰巧起效果了，琬琰他才刚刚开口说了没两句话，就立马闭上了嘴，红着一张脸扶着桌子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我去……去趟厕所……”
然而，一脸窘态的他刚刚起身步履蹒跚地往前迈了没两步，竟然直接就左脚绊了一下右脚接着摔倒在了我面前的地板上。
“怎，怎么……回事？”
倒在地上的他挣扎着尽力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就跟不受控制无法使唤了一样，任凭他再怎么努力都提不起一丁点力气。
几次失败的尝试过后，筋疲力竭的琬琰就只剩下了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力气了。
“看来药起效果了。”
坐在椅子上的我一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倒在地上试图站起来的琬琰，待到他彻底地筋疲力尽之后，我这才不紧不慢地合上书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去。
先是用力将趴在地上的他翻了过来，之后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那张困窘的脸。
“喂……你在……干什么……啊？”
此时他的脸颊早已经彻底红透了，就连胸膛也正因为爆棚的羞耻感而在剧烈地起伏着。
“我们做吧。琬琰，我以后就是你的东西了，无论是在哪，只要你一句话，随时可以。”
“你……脑子里到底在……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梗着脖子涨红着一张脸努力想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可是因为声带肌肉被麻 痹的原因，如今的他不仅是说话的语调，甚至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乱七八糟？呵呵，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吧，反正姐姐到最后都在恨我，到最后也不肯宽恕我。这样做的话……她一定会原谅我吧？”
“不是的……不是的……你错了……”
瘫在地上的他咬着牙尽力发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
“我错了，错了？那你告诉我，除了这个选择以外，我还能做什么！！！”
我愤怒地弯下腰用力揪着他的衣领，喉咙里旋即发出了一声没有任何意义的咆哮。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假装姐姐已经原谅我了？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拉着她聊天，她根本就不会死！”
一声一声凄厉的怒吼夹杂着如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从眼眶中溢出来的泪水肆意朝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琬琰肆意宣泄着，直到沙哑的喉咙中再也发不出哭声为止，我才缓缓松开了原本死命拽着他衣领的颤抖双手。
“不是……”
“说什么原谅我之类的，都是假的吧？其实打从一开始……从开始到最后姐姐就没有原谅过我吧。”
也是……我这个罪孽深重的死贱 人。
居然还在这里妄想得到宽恕与解脱。
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吧。
想到这里，低下头的我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一样，一边笑，却在一边止不住地流着眼泪。
“啊……我知道了。姐姐其实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吧？不过正好，我的想法也和姐姐一样。算了，胡思乱想也没什么意义了，什么都不想，乖乖赎罪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看着琬琰那张无奈又愤怒的脸，早已褪尽所有表情的我缓缓低下头，直到缕缕青丝顺着两鬓缓缓垂了下来渐渐隔开了卧室的暖暖灯火。
可不管我怎么开导自己，弥漫在心底里那份酸楚还有那份挥之不去的烦闷感觉，真的……讨厌至极。
够了，够了。
我不想浪费心神再去动脑子了，不想再去考虑这些乱七八糟又麻烦的事情了。
“早知道……一开始就该这样做算了，也不用心烦了这么久。对了琬琰，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的事都不用你来负责。”
我纤细的手指沿着他胸膛的曲线向上缓缓地移动着，缓缓划过他的脖颈，最后轻轻地贴在了他柔软的唇上。
“都是……我自愿地……
我俯下身将脸贴在了他的面前，在男生墨色的清澈瞳孔里，映照着的是一张宛如死去般的俏丽脸蛋，是一张看不见一丝希望的丑陋面容。
不管是讨厌也好，或者喜欢也罢，其实老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像我这种被诅咒的人本来就不该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些所谓的喜欢。
“只要这样做能得到姐姐的谅解，那就足够了。”
“错……错……”
琬琰的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地说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话，而两个人就这么始终保持着暧昧的姿势，直到我的一声冷笑打破了最后的平衡。
“算了，乱七八糟地烦死人……”
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在突然之间发生了，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躺在地上的琬琰忽然就咬着牙朝我大声喊了起来。
“梓曦，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你啊！”
“啊？”
“你这个……这个……白痴！！！”
琬琰他尽力抬起头，只听见咣地一声，他竟然狠狠地磕了一下我的脑袋。
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吃了这么多麻醉药的琬琰居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行为，以至于我一时间甚至都有些懵了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稍微有些吃惊的我坐直了身子，一边拿着手指肚轻揉着被磕地有点疼的脑门，一边打量着愤愤咬着牙盯着我的琬琰。
“药量看起来是给少了，没想到身体居然还能动，还真是失算了，果然当时就应该多来点药的。”
我当然也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傻子，万一等下计划进展到一半麻醉药的药效就过了，到头来还得给自己招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站了起来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那一瓶高浓度的麻醉药，然后对着他笑了一下。
“琬琰，耐心稍等一下，我兑点药马上就回来。”
交代完这句话之后，我起身走下了楼，在一楼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然后快步走回到了琬琰的卧室里。
庆幸的是，琬琰依旧还是跟之前一样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不过看情况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手指似乎差不多已经可以活动了。
我依旧按照刚刚的姿势坐在了琬琰大腿上，一边慢条斯理地往杯子里兑着稀释的麻醉药，之后打算直接灌进他的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