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凌!”
粉发少女躲闪的目光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微微一愣,看着这个有着银白色短发,黄褐瞳孔,明显不超过10岁,而且一丝不挂的少年,表情又有些复杂。
“格鲁贝鲁老师……”
“怎么了吗?”
这个半秃的,瘦削的中年男人似乎对发生的事不以为然,老式的镜片中透出些许理性的色彩。
“能不能重新进行召唤…?”
少女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急促的语气中带着渴求。
“不行!”
男人不由分说的拒绝了,语气中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能听的出来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
“但是……把庶民当做使魔什么的,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吧!!”
“噗哈哈哈哈……!!!”
少女的娇嗔的语气显得有些不满,周围的人群再次爆发出刺耳的笑声,本来集中在凌身上的视线再次转移到了这个粉色卷发的女孩身上。
“这是决定一生命运的神圣仪式,那样的事是对神圣的亵渎,不管是否合适,他既然是你的使魔,你就必须接受。”
“可是……”
“还不快点做!要不然就会被学院退学哦!露易滋!”
听到这,露易滋神色微变,转身却发现刚才的少年已经来到了身边。
“喔,你们说完了吗?”
凌趁着骚动的间隙从不远处的地上找到了一块不知从哪吹来的白色布条,虽然很奇怪、不过也好过没有,能够包裹住关键的部位,虽然看起来很不自然就是了……
不过此刻,眼前这个被称为露易滋的女孩似乎并没有在意这点,别有所想……没等凌说些什么,透射而来的褐色眼眸流转出复杂的神色,又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精致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热度,终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番,不安的双眸缓缓的闭上,随之而来的、是越发靠近的十分可爱的脸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凌有些愣住了,瞳孔微缩,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
只是一刹那、那即将贴近的面庞、那犹如精心凋琢过般的精致面容,此刻却显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呆滞的神情连同向前倾的身体一同停在了空中……
凌终于意识到了,并不只是这个女孩,周遭的人、不!周围的一切仿佛褪去了原有的色调、眼前的一切画面俨然一副被剥去色泽和生计的黑白世界,脚下的草坪变得黯淡,空间在昏暗的背景映衬下显得死气沉沉,失去了光辉的太阳与黝黑的天空融为了一体,灰暗的背景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异样,几只蝴蝶只是凭空展露着翅膀,一动不动的定格在半空中、一切似乎都停住了、如同黑白胶卷中的画面一般,这是一副离奇而又诡异的光景……
“喂、!”
灰暗的空间里,这道声音将凌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凌不会忘记、也忘不了、这灵动又婉约,在他脑海中刻下浓重一笔的音域、那一份有些诡谲又无法形容的美。
“是你?”
少女、那个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那是这个灰暗的世界仅有的色彩,摇曳的黑色长发勾勒出与众不同的洁净,跃动的身姿描绘出现实与幻想的一笔,成为一道别致的旷世奇景。
转眼间,又是一个闪动、刚刚看清的身影竟消失在了视线中。
“在这啊!”
不知什么时候,少女又出现在了身后、凌瞳孔微微收缩,有些失神,一时间身体竟不能移动半分……
“嚯噢~好像是没什么问题……emmm…好像……就是小了点……不过也没什么……”少女透着奇妙的目光,琉璃的清澈眼轮打量着凌,思考着什么。
……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凌强忍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试图去弄清什么。
“嘛~还以为你会问什么,结果是这种问题啊。”
“嗯,比起其它的事,我现在更在意你的事,看来我已经没有怀疑的理由了,既然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协议’是你找上我的原因,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是我?还有,那个协议究竟是什么?”
凌开始理清头绪、看来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是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何况这副陌生的身体也感觉有些奇怪……看来目前暂时的‘妥协’是必要的。
“这都是……协议的选择……老实说我也很意外,在你身上我根本看不出一个协同者应有的潜质,或许是因为……”
说到这,凌的神情也变得有些紧绷,他太想明白这一连串的奇怪事件是否能够找到来自现实的论据,但是即便不愿接受,现在发生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凌也不得不接受,这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这么一件事……
“嘛~非要说的话……那么……”
“無”
“無……这是你的名字?”面前的女孩显然在有意无意的隐瞒着什么,但当她说出这个根本不算名字的名字时,凌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触、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凌没有再深入下去的心思,因为接下来女孩的发言似乎让一切陷入了一盘更大的迷局之中……
“……关于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不过…感谢我吧!这副躯壳可是我专门制作的哦~我可是为了这副身体费了不少力气呢、世界的意志和亲和力、混合着无与伦比的‘材料’,配合着铸造的极佳相性,由特别的方式凝聚成的完美集合体。在此之上,我完全保留了你的自由意识。”
凌有些触动,并不是因为恐惧,那份从身体内部传来的悸动,能感受得到、那是一份极端的黑暗与混沌……
“等等、那个召唤…召唤我的女孩……她到底怎么样了……”
“什么召唤!!”
面对少女“無”突然不满的娇斥,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只不过是有意安排的合适时间点,我所监管的七个平行宇宙是衍生宇宙的原生宇宙,但是要是因为脱离观察者的观察者意识的控制下擅自进入的话,会引起平行时空发生不可控的单向分化,那是绝不被允许的!”
“这次利用的也只不过是一个衍生宇宙,而你只需要明白――以协议上的要求下制造出另一个衍生宇宙的主宇宙,主观宇宙!
“这本身也是为了那个……完成那个最终谱写的‘完美序列’…… ……”说到这,少女“無”的声音越发低沉,神情也和以往有些不同……
“等等……你说衍生宇宙……?那不就意味着还有无数这样的宇宙吗……那我就更不明白了,要是那样的话、把我带到这种世界又是为什么呢?我只是个普通人吧,凭我现在这个……孩子的样子……根本……”
“笨蛋,你以为我给你的这副身躯只是我的恶作剧吗!看来你不单单只是笨呢,地球猴子!!”
『协议正式生效――』
……
“我好像听到……”
“你先给我闭嘴啦!”
…… ……
『检索时空信息编号――WW001』
『协议编码(TIME 01号)』
『世界体系分析中……协议第一要素解码中』
『WW001执行要素一生成――……』
没有任何理由的、出现在头脑中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不过值得在意的是,当听到最后的时候,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出现了之前那种恼人的噪音
“嘛!既然是指示的话就没办法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要是停留太久的话,这个世界会被同化的,在那之前……”
“将仪式……”
“嗯?没等凌反应过来,以少女“無”为中心的四周的空间开始逐渐包围丝丝光点、
“什么……喂!等等……!!”
灰暗的开始一点点褪去,转而是无形中更替而出的一丝色彩,看着渐渐散去色彩的光泽,变得有些透明的無、依旧在那诉说着什么的,只是空张着嘴,凌向前迈进,试图能够挽留住什么……
然而,这本就是徒劳的,残存的影像随着这个世界最后一点色泽的回归再现、消失殆尽……
凌眼望着‘無’消失的地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仪式吗……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柔的风夹杂着几片不知何处吹来的落叶从眼前划过,而凌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原本眼前停滞不动的粉发女孩,正缓缓弯下身躯,屈着膝轻轻的贴了上来……
就像是,某种无法抑制的、涌动着的、异样感便占据了凌的身体,恍惚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来自身体内部的某种东西自动接收了某种自己无法理解的信息,凌只知道,自己的这副身体、比想象中的要陌生……
“感……感激我哦,让贵族的我对你做这个……”
“欸?”从反应过来,看着面前喃喃自语,面色微红的少女,凌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我的名字是露易滋·弗朗索瓦兹·鲁·布兰·德·拉·瓦里艾尔……』
『掌管五种力量的五茫星啊……』
『给予他祝福成为我的使魔吧!』
少女原本有些潮红的面庞,片刻间,不安和惶恐随着和唇与唇之间的重叠、顷刻消失不见。
一种奇怪的躁动袭来,凌觉得身体某处存在的某扇大门豁然洞开,这一瞬间、某种看不见的庞大无形的东西倾泄般涌了出来,不一会,便迅速散布占领了周围的空间……
“什么东西?”
凌猛的一个起身,围在身上本就有些松动的布条被这突然的一下,忽的飘落而下……
圣光再现…………!!!
……
…… ……
“啊,既然已经完成了仪式,露易滋,先把你的使魔带回去吧……毕竟那个样子……”
看着凌此时“金光闪耀”的姿态,格鲁贝鲁欲言又止……
“噗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再次充斥着整个学院,其中不乏奇怪的尖叫声……这对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是“零之露易滋”所创造的‘奇迹’、一个庶民……一个弱小、身份卑微的――
庶民……
“喂喂,露易滋,要好好照顾你的使魔呢,虽然人家还是孩子……不过说不定还挺贴合你的呢~毕竟……哦嚯嚯……”
“呐,露易滋,你说…是吧……。”
面对这个在男生中有着【微热的丘鲁克】之称的、有着明显“优势”的女人,露易滋有些面红耳赤,却也在强忍着什么……
“啊,你叫做露易滋……吗?我有个问题想……”
“无路塞!!!!”
凌没有注意到的是,露易滋涨红了脸,似乎到了忍耐的极限……嗔怒的娇吼盖过了人群,传及了整个学院。
“额,你没事吧……”
顺手将滑落的布条重新围好后,凌慢悠悠的说道,细碎的黑发下是一副人畜无害,闪着灵动气质的白色眼轮。
“吵死了!!!!!”
听起来似乎不妙,露易滋娇嗔的语气中带着颤音,眼前这个叫露易滋的女孩……有些不对劲啊,额……很不对劲啊!!
“喂喂,先冷静下来啊!”凌连忙上前试图做点什么……不过这似乎已经无法避免这积蓄已久,来自零之露易滋的问候……
“你这个……笨蛋使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