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然在中午的时候被自家父亲江天风喊了回去,说是有要事要安排给他,可是当他回去之后,却发现自家父亲早就已经不在家里了。
这还不是最让他胃疼的,最让他胃疼的是,原本他以为家中客卿长老麻老会替他把霜娅带回来,可谁承想,原本在他心中的父亲身边的第一强者,仅次于自家父亲的麻老,居然是灰溜溜的逃了回来。
这下子,闹了半天,连打都挨了,却是一件事情都没能够如意,江斐然怎能咽的下这口气,又想到自家父亲不在家,干脆就直接差遣家里的下人去城里探查霜娅的下落。
而现在,过了半天,终于是有江家的下人在城门发现了霜娅。
霜娅作为江家的下人身上早就被种下了秘咒,一旦被认定叛逃,十里之内,无从遁形,百里之内行迹可查。
什么?你问为什么精密度只有十里?反正都是一群筑基都筑不了的炮灰,用成本太高的秘咒也是浪费,用精密度低一点的还可以让出去抓人的下人练练兵,何乐而不为?减少不变资本嘛。
江家罗墅里分家就在罗墅里城内,所以林岩带着二丫他们进城的时候,就有江家下人发觉了二丫的踪迹。
现在,江斐然已经带着一众的下人围住了林岩他们所在的客栈,只见那客栈外是人重重、影叠叠,蛮风凶气卷门帘,恶仆刑棍冷若冰,狂少傲目锐似剑,声息震楼陷地,却叫那围观旁人,无哪个胆敢指指点点,生怕那祸事,叫自己从此与阳间相隔万里远。
“江少爷,江少爷。”
客栈的掌柜的见到这般阵仗,哪里还敢如往日一般甩手自在,只恨自己没能多长两双腿,连滚带爬便来到了江斐然面前,一张笑脸那叫一个又谄又贱:“小的有失远迎,还请江少爷恕罪,不知江少爷大驾光临有何吩咐,小的若是能为江少爷鞠躬尽瘁那便是祖坟冒了青烟......”
江斐然看着几乎要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这个他从不曾见过的掌柜,笑了笑,心里顿时觉得舒畅多了,抬起一只脚勾起了那掌柜的下巴:“你倒是懂事啊,不错,不错。”
“都是江少爷教导的好。”那掌柜的一边笑着,一边偷偷地从袖管里摸出一块黄澄澄、亮闪闪的金子就要塞给江斐然。
江斐然见状,面色一冷,一脚踢飞了那金砖:“哼,本少爷教导的好?本少爷可不记得教过你用黄金这种低级垃圾污本少爷的衣服,你是在侮辱本少爷教导水平不行呢?还是心有不满,恶意想羞辱本少爷呢?”
“这......这......”原本讪笑着的掌柜的,瞬间脸都青了。
“本少爷今天来不为别的,就为你这个私藏我江家逃犯的客栈来。来人!”
一众的下人跺了一下脚,一震之下,仿佛地面都抖了三抖:“在!”
江斐然此时的面上填满了发自内心的笑:“拆了这个什么迎福客栈!把那个贱婢拖出来!”
他睥睨着跪在一旁痛哭着请求的掌柜,一脚踢飞了他:“连灵根都没有的杂种,还好意思和本公子讲话?看在你还能让本公子开心一下的份上,饶了你这次的无礼。”
一旁的仆役齐刷刷举起手中刑棍,冲向了那客栈,那客栈里原本战战兢兢的几十双眼睛的主人无不是尖叫着跑出客栈大门,那第一个仆役一棍飞出,直接穿透了客栈招牌,八仙桌大的招牌直挺挺砸下来,眼看就要砸中一名刚刚跑出来的汉子。
就在此时,一道琴音响起,那招牌被凌空荡开,砸向了江斐然的方向,江斐然躲闪不及,手放在剑上,却是忘了拔剑,好在一旁的下人两棍交叉,挡在了江斐然面前,硬是用刑棍把那飞来的招牌劈成了四段。
“洛沼江家的区区一个分家,好大的威风。”
只闻得一阵空灵之声伴琴音飘然而至,这四层客栈顶楼一扇窗户猛然打开,又见一道红影飘然若月中仙,脚踏仙剑,凌空而立,一张玉琴横于身前,漠视着地上的江斐然。
“你是......”江斐然看着眼前的这位仙子,不由得愣了愣,虽说面庞尚且幼嫩,却有他过往二十多年未曾见过的风华。
“小女子古淹洞天言月荷。”
“言月荷......”江斐然沉吟片刻,猛然道:“君仙子言月荷?”
言月荷不卑不亢点头道:“正是。”
江斐然此时有些不堪,君仙子言月荷乃是古淹洞天二长老言仁美之孙女,传言先天炼气,乃是当代修真界顶尖天才之一,又兼知书达理,曾多次参与江家本家名士在内的多家名士发起的清谈会。这等声名在外的存在,绝不是他一个江家分家公子可以冒犯的。
然而......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胆敢冒充君仙子,真当本公子可欺不成!谁人不知,君仙子数月前刚刚度过一劫,此时理应在古淹洞天潜修......”
言月荷并不言语,望向了另一个方向,素手一拨,灵音如浪,扑向了那看似无人的方向,只闻得一声闷哼,一道灰黑色声音被这一道琴音打得现了形,落到了江斐然身边。
江斐然只看了那身影一眼,不自觉惊呼了一声:“麻老?”
随后,再不敢多一句言语。不论眼前这人是不是言月荷,人家能够这般轻松的让潜伏在周围的麻老被打得现行,这边说明此人修为必然至少是虚丹境界。
“跟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
江斐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只得犹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至于周围的江家下人,早就犹如木雕一般定在了原地,根本动弹不得。言月荷轻轻一拨琴弦,那些下人这才又动了起来,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哀嚎连连。
麻老恭敬发声道:“禀君仙子,老夫乃是罗墅里江家长老,不知君仙子到来,有失远迎,老夫斗胆请君仙子往寒舍一叙,不知君仙子意下如何?”
“不必了,今夜天色已晚,便不叨扰贵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