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星月正坐在凳子上看书。今天是个大晴天,虽然二月份还没过几天,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十分惬意。
“唉,到底想表达什么,想不通啊……”一动不动地盯着书页许久后,星月终究是叹了口气,拿书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脸苦恼之色。果然还是小羽在这里的时候效率高,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他。
“小月,今天咋不在屋里学习了?”这时,母亲从屋中走出,见到星月后问道。
“哦,妈,今天天气不错,出来晒晒太阳。”星月抬起头笑道。
“确实,光闷在屋子里也不行。哎,我给你搬个椅子,你靠着看,坐那多累。”母亲点了点头,看到星月坐在板凳上后便要回屋找椅子。
“我自己拿吧,妈,你歇着就行。”见状,星月连忙起身拉住了母亲,便进屋拿椅子去了。“妈,你要不要也坐会儿晒晒太阳?”
“行,小月,帮我拿张吧。”母亲应道。星月搬出两把椅子,母女俩便坐在院子里享受着这悠然的时光。
“唉,我也是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还是你爸厉害,年纪那么大了还那么能蹦跶。”母亲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缓缓说道。
“哪有,妈你还年轻得很呢,样子跟以前一点变化都没有。”星月表面上笑着说道,心里却也是有些担心。母亲自从当年的事发生之后,体力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在她和星羽小的时候还能一家人一起下地干活,现在一天差不多有一半都得在床上歇着。虽然不清楚母亲变化的具体原因,但星月可以肯定并不单纯是年纪自然增长的缘故,或许也跟那个时候的事情有关吧。
“年轻也只是表面上罢了,我现在也就剩个大嗓门在训那爷俩的时候使了。”母亲挥了挥手道,“话说回来,都过一个月了,他俩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今年开春来得挺早的,别人家都把地种上了,得在你弟弟开学之前让他帮忙把咱地里的事忙活完。今年种啥,种花生还是黄瓜?嗯……黄瓜吧,今年花生卖得贱。”
“嗯,也该回来了。”听着母亲的自言自语,星月默默地应了声。就在此时,大门却是咣咣地传来两声响,随即一个对二人而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妈,姐,我回来啦,开门!”这喊声一听就是星羽,星月喜出望外,连忙把书放下起身跑过去开门。
“你俩直接从墙上翻过来不就得了,哦对了,大白天不能让别人看见。”母亲刚喊了一半,随即想到了什么,声音也迅速消了下去。
“嘎吱~”大门打开,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星月眼中,自然便是父子二人。
“小羽!”许久未见,星月欣喜不已,正喊着想扑上去抱抱,看清星羽的样子后却是猛地一愣。
“姐……想我了没?”见她突然这幅表情,星羽自知原因所在,只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当他话音落下再看向姐姐时,却发现后者突然用手捂住了嘴巴发出了一阵窃笑。
“小羽?哈哈哈哈……”虽然捂着嘴巴,但星月很快便放弃了这个举动,笑得她合不拢嘴。笑了一小会后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一些,再一看星羽,又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看见她这个样子,星羽的脸也不禁微微一红。
“妈,你看看小羽。”星月指着他对起身走过来的母亲说道。母亲抬眼一看,下一瞬间竟是跟着星月一起笑了起来。见到这样,星羽也懒得说些什么,板起面孔厚起脸皮,只当她们笑的人不是自己好了。
“这才区区一个月,之前还那么光滚的大学生咋就活成了个野人呢。”母亲挖苦道,“你看看你,头上跟顶着个大草帽似的,胡子也都长出来了,跟你爹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我看上去啥时候有这么邋遢过。”父亲在一旁不满地抗议道。
“看上去真有那么糟糕?”星羽有些无言,之前在河边洗澡的时候他虽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但实在没想到她俩人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那可不,你自个照照镜子看看吧。”说罢,母亲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镜子递给他,星羽接过来一看,眼睛顿时瞪大了起来。
“卧槽,这是我?”星羽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脸,果然光看河里的倒影还是不明显,虽然洗澡时他有注意把身上的血污全部洗去了,不过一洗完头头发蓬松下来之后,前边盖着眼,侧边压着耳朵,后边都快长脖子里去了,看着还真跟个草帽似的。胡子也是,或许是刚开始长,这边短那边长、这边显黑那边显白的,看上去杂乱无章,比老爸胡子拉碴的时候还显得邋遢。
“不过,倒是更显得像个男人了。”正当星羽还在对着自己的脸上下扭捏之时,母亲突然说道。
“嗯,而且感觉小羽长高了啊。”星月说道。
“诶?是吗?!”星羽一愣,随即看向星月的眼睛时发现,自己以往都是接近平视,现在竟是需要稍稍将头低下才能正常对视。
“哦哦哦!”星羽不禁喜出望外,对于自己的身高他一直都很纠结,自十三四岁青春期窜了一截后就再没长过,这马上十八岁了,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长了呢。
“大概长了两三厘米吧,也不显矮了。”父亲说道。
“要是能跟你一般高就行了。”星羽瞄了一眼依旧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老爸,说道。
“先回屋吧,正好给你剪剪头发,再让你爹教教你刮胡子。”母亲说道。
“不用教,刮了这一次,等大宝开了学买个刮胡子刀就行了。”父亲笑道。
“嗯,开水也用完了,小月去烧壶水,等他剪完头发再洗个头。”
“哎。”星月点了点头,便提壶打水去了。
星羽看着这围着自己打转的一家人,眼睛不知为何猛地一酸。一个月来一直闷在满是雾气的涧谷里修炼,情绪也一直压抑着,如今再见到这幅画面,本来应该是很正常的,自己却有点想哭出来。不过想了想,他也渐渐释然了,或许这就是只有家才具有的温馨吧。
“咋还愣着呢,过来啊。”母亲注意到仍愣在原地的儿子,出声提醒道,“怎么,一学期没见都没啥事,现在溜出去一个月就想掉泪啦?”
“小羽这一个月一定又苦又累的,跟在学校里享受生活能比嘛。”星月微微一笑,便先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拉着星羽朝屋里走去。看着姐姐那只牵着自己胳膊的手,星羽也是微微一笑,便任由它拉着走入屋中。
“说起来,你走的这段时间胖墩儿可没少来找过你。”堂屋内,伴着咔咔的声响,母亲边说着边飞舞着手中的剪刀将一缕缕头发剪下。
“对了,之前他还跟我说过几天要和朋友一起聚聚来着,我倒是给忘了。”星羽应道。
“想不到你也会忘事了,瞅个时间去聚聚也好,就算上了大学朋友之间的关系也疏远不得。”母亲笑道。星羽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一块块头发,果然是因为思念的缘故吗,感觉老妈的语气也比以往和蔼了不少。
“过两天再去找他吧。”星羽说道,“这段时间我姐学习咋样了,还顺利不?”
“那自然不怎么顺利,你一走,她又跟以前一样只能靠自己摸索了,那孩子可想你了,跟我聊的三句话得有两句提到你的,等洗完头你正好再去辅导辅导她吧。”母亲说道。
“嗯。”星羽内心有些感慨,自己也很想姐姐啊,待会儿和她独处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呢?嘿嘿,果然不管怎么看,她都是……
“简直是完美的媳妇啊。”母亲突然说道,把星羽吓了一大跳。
“长得又漂亮,能干活肯吃苦对你还这么好,我能摊着这么个闺女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嗯?你动啥,差点绞到耳朵了。”母亲按住他的头,将其贴在耳朵后边的头发细心剪去。
“你咋把我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了?”星羽笑道。
“哎哟,你小子现在咋这么直白了,不嫌害臊吗?”母亲点了一下儿子泛红的脸蛋笑道,“一个月前才刚分手,现在心里就全想着你姐啦?”
“妈你能别踩雷吗。”星羽嘟囔道,倒也没怎么生气,“又不是我想分的。”
“我这不是试探下你吗。”母亲笑道,听到星羽后边的话后眉毛却是微微一挑,“怎么,现在还惦记着人家吗?”
“当然了,要是我有能力和她在一起说啥也不能就这么分开。”星羽说道,“其实有些方面,她和我姐也挺像的。唉,只可惜已经分开了,我自然也不会再跟她接触了。”他没有再细说,一提起雪零落,他现在心中更多的是愧疚,在血灵参这件事上,自己可能一辈子就这么欠着她了。
“没必要非得不接触,当个朋友也挺好的。”母亲说道。
“不可能。”星羽却是一口回绝,并未说明理由。母亲见他这个样子,便也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帮他修剪着头发。
不再跟她接触吗……星羽心想,虽然刚才说得异常坚决,可他内心也有些动摇。说不想接触那是假的,可自己又不知该以如何的态度再去面对雪零落。他也清楚自己现在应该把心里的这个念想给掐灭,但却怎么也无法抹去。
“若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星羽突然小声嘀咕道。
“你刚刚在说啥?”母亲没能听清,问道。
“没啥。”星羽连忙应道,便不再出声。
找到解决的办法,嗯。星羽心中逐渐明了,除非找到将雪零落面对的问题完美化解的方法,而且自己一定要有十足把握,否则绝不会再和她有任何接触。星羽暗下决心,下一个学期就是自己理清一切障碍找到出路的时候,无论结果如何,自己必然能找到那条属于他该走的道路。
至于和星月……他心中的答案早已确定。
“妈,水烧好了。”院子中传来了星月的喊声。“正好剪好了,去洗头吧。待会要不要再换身衣服洗个澡?”母亲收起剪刀,说道。
“不用了,来之前刚在河边洗过。”星羽摆了摆手,便起身走出门外。
“怪不得这么久一回来一看还挺白净,会修炼了就是厉害了啊,也不嫌河水冰凉了。”说罢,母亲将地面上的发茬清扫了下,便回屋歇息去了。
“小羽,壶和盆子都放这了。”院中,星月搬过来一个板凳说道。
“嗷。”星羽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开始往头上撩水。星月看着他,心中突然一动道:“小羽,要不,我来帮你洗头吧?”
“啊?”星羽愣了一下,刚欲摆手拒绝,想了想后却是微微一笑:“请务必帮我洗洗。”
“哈哈。”星月也是一乐,便也拿了张凳子坐在旁边帮他清洗搓挠着。感受着头皮上少女指尖的搔挠,星羽突然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这一回来你俩给我帮这帮那的,我差点都感觉自己连吃饭穿衣服都不会了。”星羽说道。
“难得这样嘛,毕竟,再没几天小羽就又要开学了。”星月笑道。
“姐……不,姐姐。”察觉到星月语气的微妙变化,星羽开口道。
“嗯?,怎么了?”星月很自然地应道。
“待会儿去你屋再亲一个吧?”
“嘶。”星月猛地倒抽了半口气,手中动作也是停了下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仍低着头一动未动的星羽,脸上飞速地涨红了起来。但过了一小会儿后,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帮星羽慢慢搓洗着头发,只是脸上依旧带着一抹红晕。
“就知道调戏你姐。”良久,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嘀咕道。当然对星羽而言,这些话都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不过他也只是嘴角微微扬了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在帮星羽洗好头后,星月起身甩了甩手,突然小跑着向屋里溜去。
“我在屋里等你。”星羽抬起头时,院内只留下了这句话语飘荡。
“这才是青春啊。”星羽突然笑着感慨道,随手取了条毛巾擦干,便整了整衣裳,正欲走入屋内,眼珠子却是一转,随即微微一笑。
“唔……”房间内,星月正站在门前有些紧张地看着门把手,脸色也是再度泛红起来。刚刚给小羽说出了那样的话,这不就显得跟自己在故意勾引他一样吗?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后悔,要不待会儿先倚着门不让小羽进来?可这不又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更让人难为情了么?正当星月左右为难之时,一双手却突然自其身后环过腰间,紧紧地抱住了她。
“呀?!”星月惊叫一声,回头一看,却发现此人竟正是自己弟弟。“怎么会?”她有些疑惑,眼角打量了下仍在关着的窗户,小羽是怎么进来的呢?
“就是从窗户进来的,然后再关上而已,姐姐~”看出她内心所想,星羽笑道。看着姐姐红扑扑的脸蛋,星羽没有急着亲她,而是闭上眼睛,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抱着少女身躯的手臂又更紧了一分。
“姐姐,我好想你。”听到星羽口中的话,星月微微一愣,随即也释然下来,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也缓和下来,向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说道:“我也很想你,小羽。这一个月辛苦你了。”
星月自然也明白这一个月星羽究竟付出了何等的艰辛。在此之前他可是哪怕看到自己一眼便难以抑制内心的情欲,每次和自己关系的推进也都是在失控的情况下进行的。如今见到星羽能够这样抱着自己正常表露感情,她心里也满是欣慰与开心。
过了良久,星羽张开双眼,感受着自己的情绪变化,眼神瞄了一眼腰间依旧佩戴着的凝霜,不禁再度为其压制冲动的特点感到神奇不已。虽然这一个月内他为了磨练心性在练剑之外的大多数时间都没有将其带在身上,但也难免出现意外,好几次接近失控时都是凭借此剑才得以压制下来,否则他早就走火入魔了。这次回家后依旧佩戴着它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怕自己面对星月情绪再度失控。现在看来,他的做法是对的。
只是,看母亲和星月对这把长剑仿佛熟视无睹的样子,谁都没有过问一句,按理说看到自己一直带着这把剑应该会感到很奇怪才对。算了,或许正是因为熟视无睹才没有过问吧。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想到这里,星羽感受着怀中的柔软,不禁坏坏地笑道:“姐姐的身材可真不错。”说罢,手掌透过衣物自其纤细的腰间贴着向上拂过,突然在星月胸前捏了一把!
“啊!”星月一声惊呼,而星羽脑海中仿佛也如重磅炸弹爆炸一般响起一阵轰鸣。
卧槽。星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无与伦比的手感在凡间能体会到的怕是仅他一人。不对,凡间不足以形容此物,这就是天堂!想到这里,他本欲收回的手仿佛着了魔一样继续**着,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
“啊……小羽,别这样。”星月满脸潮红,双腿一软,身体不禁瘫软在星羽怀中抬起头来,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哀求般地望着他,这令星羽的心脏猛地再度一缩。
别这么看着我啊,这简直……像是妖精一样。星羽内心用来组织形容的语言也开始错乱起来。他感到自己胯间一阵微微的涨痛,难以招架姐姐现在的神情,忍不住用双手食指对着其下方的某两点使劲地按了一下。
“啊!”星月顿时发出一声勾魂般的呻吟,脸上原本含情脉脉的神色也随之瞬间崩溃,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力气,仅靠斜倚着星羽根本无法支撑,马上就要摔倒在地。星羽虽然内心的奇妙**让他几欲升天,但也自知玩过了头,连忙收回手将星月搂紧,双手停留在她的腰上不再有所动作。
“抱歉啦,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将星月调转过身来,星羽感受着自己体内不断震颤传响的心跳声,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之前便将嘴唇印了上去。
“唔……”星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细微的呢咛,便沉浸在星羽的攻势之中,默默地接受着一切。看样子,小羽这一个月来果然压抑了很多,难为他了。感受着星羽激烈的动作,星月伸出胳膊将他的脑袋搂住,将二人贴得更加紧密。
“呼。”过了良久,似是感到有些气短,二人终是将彼此分开,面色皆是潮红地互相对视着,又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姐,以后我一定会娶你的。”星羽说道。
“嗯,我等着那一天。”说罢,星月依旧注视着他,两人相互对视着,忍不住又将脸颊贴在了一起。不知不觉间,窗外的阳光也开始逐渐黯淡下来。
“哈,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久了,先到这吧,万一让爸妈发现就不好了。”将双臂松开,星羽不着痕迹地将口中二人混杂的唾沫咽下后笑道。再这么下去,他的情绪怕是连凝霜都无法压制得住了。
“嗯。”星月红着脸,双腿也是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一下,一如星羽心想的那样,再这么下去她也快没法管控小腹内升起的那股火苗了。
“那,先坐这儿帮我辅导一会儿学习吧?”她看了眼书桌说道,其实还是想和星羽在一块再待久一些。
“好。”星羽点了点头,二人便坐在书桌旁,打开台灯静静地看着文字,时不时交流一会儿。但他们都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思完全无法集中在解题之上。
而在堂屋另一侧的房间内,父亲正拉着妻子的手坐在床边,商讨着关于兽潮的事情。
“待了这么多年了,搬就搬吧,别拖累到别人家就好。”
“嗯,等大宝开学咱就收拾收拾搬走,在帝国接管这里之前我会在这边守着,不会有凶兽伤到街坊的。”父亲说道,“倒是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没事,可算是把代价差不多熬到头了,过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了。”母亲笑道,“没想到还真是挺不容易的啊。”
“嗯,那就好,辛苦你了,依然。”
“怎么突然叫起这个肉麻的名字了,我还当你忘了。”母亲拍了他一下嗔道,脸色也渐渐收敛起来,“你把那把剑给咱儿子了对吧?”
“嗯,那剑本就不属于我,这么多年,是时候彻底放下了。”父亲看着妻子,眼神之中满是柔和。
“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阿南哥。”妻子笑道,笑容一如许久之前那般灿烂夺目,令丈夫不禁一阵恍惚。
“接下来,就是新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