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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我都在电脑上搜索有意思的旅游景点，没有一处能让我稍微提起点兴趣。
纤枝很无趣地坐在床上翻看课本，偶尔抬头瞥我几眼，我转头回看她，她却又垂下视线。
到了平时回家的时间点，我们穿好校服背上书包，装成放学回来的模样来到纤枝家。
“我们回来了。”
“稍等一会会儿，马上就好......不过也得等阿纤回来才能开饭。”
左叔叔从厨房探出脑袋，说完立刻又缩回厨房。
阿纤是左叔叔对林阿姨一直以来的称呼。左叔叔名叫左树，林阿姨名叫林纤，纤枝的名字也因此取作左纤枝。
吃完饭，左叔叔和林阿姨一起在厨房收拾餐具，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再待一会儿，回了自己家。
纤枝也跟了过来。
十一月的天色暗得快，晚饭才过，周围的环境已经暗得只剩模糊的轮廓。
当夜色降临，白天模样清晰的事物都隐藏起自己的面貌，像躲在黑袍子里的人。
兜帽的阴影之下，是一张怎样的脸？
我忽然想起一则都市传说。
“纤枝，你听说过‘F城女巫’吗？”
我在一盏路灯下停住脚步，转头问走在身边的纤枝。
“女巫？F城女巫？那是什么......安林，你是在说那个传言吗？”
“就是那个传说。”
“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不是被揭穿了嘛，普通的招摇撞骗而已，只不过被炒作起来了。”
“不是这样的，我在那时非常关注那件事，‘炒作’有时候反而将真相掩盖了，你不觉得吗？”
纤枝没有说话，打了个哈欠。
“只要那些东西还没被删掉，我就能证明给你看。”
说完，我快步朝前走，也不管在后面喊着等等的纤枝了，先回到房间开始用电脑搜索。
纤枝晚了几步才到。
“吃完饭怎么能走那么快，小心消化不良啊安林。”
我把搜索到的页面指给她看。
“绝症病人在见过女巫后两星期内被治愈，这件事被炒热后，F城出现很多假扮的人，然后......某天，假扮女巫的人死了，报纸刊登出这则消息的隔天起，F城再没有女巫出现。假扮女巫的人怎么死的，报道说是猝死......我才不信，这肯定是女巫做的。”
“真相到底是什么，谁知道呢。”
纤枝丝毫不感兴趣。
我失望地看向被夜色填满的窗外，焦躁地用手捏着校服边。
“我要去F城。”我说。
纤枝皱紧了眉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一个人出门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玩侦探游戏？安林，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不知道！”
我打断了纤枝的话，我失声喊了出来。
我抱头原地蹲下，紧紧闭起双眼。
纤枝，不要说话，不要问我问题，不要对我说教。
我在心里祈求着，纤枝真的没有发出声音。
闭上眼后看到的不仅仅是黑色，还有奇怪的暗色影像，但是看不懂。
看不懂，所以没有意义。
很安静，所以我能把话说清楚。
我也不太懂自己想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但已经没时间了。
“我的病复发了，医生说我只能再活两到三年。”
“什么时候的事情？”
“暑假去复诊的时候。”
哽咽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我松开抱头的手，抬头慢慢睁开眼睛。
纤枝也蹲下来了，捂着嘴巴看着我。
她在哭，眼泪从眼角掉落，脸皱起来，变得不漂亮了。
“对不起。”
我说。
纤枝不说话，只是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