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情史
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能够说明护士小姐正处于困境之中。
经历过林间发生的事件，她比以往更加勤奋地工作，来我这偷懒的时间大大减少却依然每天留十几二十分钟与我闲聊，并且我还在走廊看到她与同事关系很好地讲悄悄话，表情神秘。
可是......
总感觉护士小姐的脚步声比往日更沉重，她的言行举止再自然也让我觉得像在看舞台上的演员。
或许是最近一段时间与护士小姐的接触太过频繁，当她渐渐淡出我的视线时我会感到不适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况且我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如果无法帮上忙，我宁愿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困难。
这天下午，护士小姐跟我感慨了一下故乡的淳朴民风后准备离开，跟前几天一样，她只待了十几分钟。
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似的。
我的疑心越来越重，像是浓度过量的二氧化碳般让人感到窒息。
“我继续工作去了，安林好好养病，很快就能出院结束这无聊的日子了哦。”
护士小姐对我挥挥手，转身走向门口。
如果这时再不问出口，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
我这么想着，却别开了头，看向大部分景象是空荡荡的蓝天的窗外。
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放弃的那一刻，疑心带来的压力瞬间退去，身体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然而当护士小姐的声音从旁边再次响起，心中却莫名渗出一丝感激。
“安林，或许我应该说给你听听，不是因为那天被你看到，而是......我觉得你可能不会介意我想说出来的那些事。你要......听吗？”
果然。
护士小姐果然藏着些什么。
而比起想要知道她的秘密，我忽然发现更让我感到坐立不安的是自己被选做了倾诉对象这一事实。
“我要听。”
我毫不犹豫。
护士小姐一直以来都是坐在我床的床沿的，这次很正式地搬了椅子过来，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像是认真听课的小学生——
只是背有些驼着，视线也仿佛缺水的植物一般焉了似的低垂着。
“那天在树林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女朋友。”
“女——”
我下意识地反问，却惊讶到只发出了单个字的音。
女朋友？护士小姐的女朋友？那个女人？
女人和女人也能谈恋爱的吗？
我是知道有同性恋这个词的，但就像我知道怪兽这个词一样，知道但是从来没遇到过。
无比震惊。
不过我当下就打算解释自己的惊讶是因为第一次遇到，是好奇而不是奇怪。
“她是我的女朋友。”
然而护士小姐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她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
也是，应该相信护士小姐的，相信她不会在意异样的眼光的，更何况我真的只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而感到好奇。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要说的正事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吧？
那就认真地听吧，这次要当个称职的倾听者。
“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那天发生的事确实是很重要，但——”
“你说的我都听，慢慢来就好，不过得小心别被抓到了。”
“嗯......那我直接说那天的事吧，说完再解释。”
护士小姐放在双腿上的手十指相交握在了一起。
